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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九九章 巍巍昆侖

  天界。

  此乃瑤光以莫大神通開辟的獨立位面,并不是飛出大氣層到了星空里。

  本質上和幽冥的存在類似,人間是主位面,天界幽冥是次位面,三者同屬一個體系,是為三界,構建了整個位面的空間維度。

  說是瑤光開辟,也不全對,它本來就存在,只不過空蕩虛無,猶如一個無意義的隔層似的。瑤光從人族“大祭司”的身份脫離,自立門戶,開辟此界,經過近千年發展變化,成為了仙氣繚繞氣象萬千的“天界”。

  也就是當初瑤光對秦弈說過的“千年前我都自立門戶了”。

  既然不是星空里,也就是說實際上所謂的“分賜星君”,并不是分別把誰誰放置在某個星球上,而是在天界有星圖對應。

  整個位界根據諸天星圖布局,每一宮都對應一顆星,使用該星辰的力量、激活它的特殊性質。

  要不然天宮人士怎么可能跨越星球串門子,跨過星球壁壘,進行宇宙旅行,那可是太清的能力,時間也不可能那么短。

  鄭云逸用串門子的方式給下方做暗示,不過是因為星宮布局的神性反應,映于天穹而已。

  其中,天界本無山,唯一的一座山,是很早年前拔上來的昆侖。

  昆侖佇立在宮闕之前,昆侖之外是天界各星宮,昆侖之內才是天帝宮闕,昆侖成為內外界碑,銀河之耀繞于其外,成為護城河。

  昆侖山下有門,不是眾妙之門,而是“南天門”。

  地下飛升的指引之門,依托昆侖天地相通的天門之妙而成。

  整個體系從無到有地構建,頗有開天辟地的意味在其中。

  秦弈率眾穿過南天門,仰首看著巍巍昆侖,心中頗為驚嘆。

  這瑤光,很了不起。

  流蘇:“”

  秦弈裝作沒看見,低聲道:“按照我們之前的布置,都記得么?”

  眾人都道:“沒問題。”

  秦弈柔聲道:“小心,一旦有天外之力涉足,星圖必有變異。”

  “知道了。”

  隨著話音,以南天門為中心,聯軍四散,各自不見。

  這是分兵?

  就是分兵。理論上應該集合一起,但天界不一樣。

  這不是闖關游戲,根據從天松子那里搜魂所得,天界實為一體構架,天宮內部有核心控制,一旦被諸天之力降臨一點,反而是一群人被堵在某個陣眼里一起煉了。

  分別破除各處構架,從不同路徑匯聚天宮,反而能使天界之力無法集中一點。聯軍好幾個太清,各自都有自信扛一路,即使某一路出了岔子,其他位置的人可以從外破進去支援。

  不和天界玩整體。

  偷了十年,大家什么都商量過,包括和瑤光商量過。

  其實十年內,秦弈和瑤光說了不少話的…雖然得到的回應很冷淡并且脊梁骨始終承受著各方火辣辣的目光…但正事倒也沒含糊。

  有瑤光這個“創界者”提供思路,那就是最正確的答案,唯一要在意的,只是天外人的插手是否會導致某些變異。

  說白了若非天外人的壓力懸在那兒,他們早都可以碾進去了,實力對比早就已經天翻地覆。

  眾人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布置分兵,各有所用,秦弈只和流蘇一起,懷抱一只狗子,從連綿昆侖的其中某一支山道前行。

  光是昆侖就是山脈而不是山峰,范圍大得離譜,參照當初不知其廣的昆侖虛就知道了…而且不能亂飛,很容易出岔子。

  如今眾人算是有地圖的,倒還好點,各自闖關就是了。

  秦弈走的是通向封神之碑的山腰,同時這也是通向天宮宮闕的小路捷徑。

  天松子的搜魂沒搜出眾妙之門在那里,但不出意外肯定是在宮闕里面開辟有獨立空間,秦弈這一支小分隊負責的就是直搗黃龍的任務。

  恰好沿途要經過封神之碑,于是抱著狗子。

  “啊嗚”一團黑球從秦弈懷中撲了出去。

  秦弈一把拎住:“你干啥?”

  狗子掙扎:“封神之碑就在這里!我要神性!我知道你就是不想給我,想把我養成狗子!”

  秦弈沒好氣道:“要神性我幫你搞啊,自己瞎闖什么?真當這里沒危險,給你游山的呢?”

  狗子愣了一下,不掙扎了:“真肯幫我搞啊?”

  秦弈翻了個白眼:“就你那德性,讓你恢復無所不在之能又怎么啦?”

  狗子做了個兇狠的表情,秦弈隨手塞了個包子過去。

  狗子瞬間就安靜下來。

  流蘇斜眼看著,實在哭笑不得,其實就連把狗子揍成皮球的她,也很難想象有朝一日饕餮變成了這個樣子…

  但說實話,這與神性缺失確實有關系,一旦狗子得回了神性,那時的它…

  流蘇看看秦弈,秦弈露齒一笑,示意知道她在想什么,不要緊。

  流蘇便也微微一笑,沒說話。

  狗子一邊嗚嗚地啃包子,一邊探出腦袋左右看著,眼里漸漸有了點迷茫:“這個昆侖和俺當年熟悉的昆侖不一樣。”

  “當然不一樣。上下拔除,地勢構造都會變的。”

  “如今下面不是挖上來連上了么?”

  “你以為是捏泥巴呢,又重新捏回原樣?”

  “可我覺得…不僅僅是地勢變了啊…”狗子有些不確定地說著,頗有心驚肉跳的意味:“娘的,我以為天上根本沒料了,上來撿漏吃的,怎么感覺反而要死的樣子…”

  秦弈一巴掌拍在它腦門上:“老子在,你就不會死。”

  說是這么說,秦弈越走得深入,也確實覺得這里越發怪異。

  越走越是云深霧濃,群山巍峨,渺無人煙,靈氣濃得讓人沉醉,越發符合心目中的“仙界”概念。可明明是仙界天山,越走就越心驚肉跳。

  不是力量方面的壓迫感,是精神上的共鳴感。

  好像有隱隱約約的殺伐、血戾、貪婪、怨毒、欲望,在心中蠢動,但又不是很明顯,也不像是當初在北冥魔淵那種要被調動魔性的感受。

  這不是魔性。

  是神性。

  先是每個人與生俱來的,磨滅不掉的人性。而當有神司職于此,對應每一種屬性,那便是神性,無所不在,與生靈同存。

  只要世間還有生靈,那就有饕餮不滅。

  失去了這神性的饕餮,不是真正的饕餮,才有被馴化成狗子的可能性,也有了和秦弈流蘇長期相處的感情誕生。若有了這神性,它便是神靈,最冰冷的“貪婪”法則的具現化,法則何以馴化?法則何來情感?

  換句話說…

  這里鎮壓的神性,如果具現出來,是不是另一只饕餮?

  真正的兇魂饕餮?

  仙山云霧之中,慢慢浮現出無數紅瞳,閃爍著冰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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