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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四章 此身何來

  制作這種高等級符箓,也是大耗心力之事。

  試手之后,就開始做真正的玉符,做一份就是一整天。

  連一絲分神都不敢有,必須一氣呵成。

  而所謂的一氣呵成,區區巴掌大的符箓畫完卻要一天,可知一筆一劃是多么艱難。

  秦弈發現自己總是在做這種需要非常集中注意力和控制力的生活職業,煉丹制符煉器莫不如此。

  好像別人也一樣?不不,明河輕影師姐青君她們好像就從來不需要搞這些名堂,連羽裳安安都不要搞,全特么不是名門出身就是族中小公主,生活職業不說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也差不到哪去了…

  輕影早年有些苦逼,可她好像全部心神都用在戰斗歷練了,生活職業是傀儡煉制,和戰斗直接相關的。

  算來算去,自己這個“團隊”唯一的生活職業師是他自己。

  這不一般都是團隊里妹子操作的事情嗎?

  妖妃實錘了。

  可棒棒當年應該是人皇無誤吧,它怎么會這些的…難道真如它所言,天生就會?還是說那時候野蠻人部落,做什么都要親力親為?

  那可真是可憐的人皇。

  算了分心多想這無聊的事情干嘛,還是老實制符。

  一份玉符做完,秦弈發現自己法力都快要抽空了。

  這果然不是一般人能做的活兒,自己造化金章這么高質量的法力修行,一層抵別人好幾層了,如今乾元四層的修為,居然畫一張符就抽空…

  一直元氣滿滿的秦弈也難得地有些疲憊,揉著太陽穴下意識喊:“棒棒,看看我這畫得…呃…”

  說了一半才想起棒棒這會兒不在,它也是分工在盯著這片魔域的狀況呢,主要是它對此封印有些興致勃勃。

  棒棒雖不在,身后卻依然有柔嫩的小手伸來,輕輕撫在他的太陽穴上。

  這是棒棒在的話也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

  秦弈這才想起身后是安安。

  很快安安的聲音傳來:“先生休息會兒吧,這符肯定是成功了的,不用問小幽靈。”

  秦弈當然知道這符成功了,那磅礴的法則之力清晰無比,自己內心的魔念幾乎被鎮得無影無蹤,都能感覺到自己此刻比任何時候都善良的樣子…

  由于承載之器的檔次太高,這符箓的成品估計不僅僅鎮魔之用,看這光芒的態勢,估計還能起到一定的防御效果,尤其是針對那種魔念攻擊方式的防御。

  是大成了才對。

  只不過下意識地喊棒棒,好像做了什么事情不找它看看心里都不踏實似的。

  被安安這么一說,當然也反應過來不需要找棒棒。秦弈有些疲憊地往后靠著,便感到了水床一般的柔和溫暖,有絲絲水靈沁入肌膚表里,漫遍五臟六腑,所有的疲憊就在此時清掃一空。

  這真是安安獨有的輔助效果了,能讓人快速從疲憊狀態恢復,還能滋養彌補。

  一窩的戰斗職業,唯有自己一個生活職業長期兼職輔助還要拎著棒子做主戰,好不容易有個輔助,真讓人想哭。

  不過安安這手揉捏,雖然溫柔,卻有些生澀,畢竟是個族中小公舉,怕是很少照顧人的。秦弈忽然想起了曾經在羽人島靈泉體驗過羽裳的揉捏,那真是溫柔,仿佛回到了孩提時母親的懷抱。

  可惜羽裳很難得這么溫柔,那之后也有揉捏過一兩次,就感覺硬邦邦的沒那么舒適了…嗯,按理羽裳確實也不是會照顧人的,多半是那次自己太累了,放大了體驗吧…

  反正日子還長,以后自然就會了…

  秦弈迷迷糊糊地休憩了一陣,低聲道:“安安…”

  安安“嗯”了一聲。

  秦弈自嘲道:“你心中出塵高潔的有道先生,如今徹底崩沒了吧?”

  安安吃吃地笑:“是啊。”

  “那時候我就說你有些誤解…如今你卻不失望?”

  “并沒有什么可失望的,內在還是那個先生,并無誤解。”

  “不覺得我太好色嗎?”

  “我是海中妖族,不是君子國人。”安安倒有些奇怪地問秦弈:“總覺得先生愛把人之君子與我們所慕之道混為一談,其實不是一回事吧。”

  秦弈抬頭想了想,好像確實不是一回事。

  再說,大道萬千,誰的道都不是一回事。

  安安所慕的,他也不知道是哪一項,其實男女情思一旦起了,想要去找道理都是緣木求魚。

  話說這鎮魔法紋有點副作用啊…這樣柔柔地靠在安安懷里,妹子軟軟的香香的,素手輕揉,語意含情,他居然一點綺念都沒有。

  改名太監法紋吧。

  這念頭一起,秦弈忽然對自己有些吃驚。

  按理說鎮魔法紋在身,根本就不會有這些不三不四的想法才對,而不是起了想法再壓制。

  既然如此,自己怎么還能莫名其妙想到這方面去?

  是自己的男女之欲已經濃到了天道法則都壓不住的程度?不至于啊。太清級桃花也是調侃,難道還真成太清了呢?

  還是說自己有些什么特殊性,這類法則并不能完全對自己生效?

  恰好此時安安也在說:“安安覺得先生很特別…就算是形象崩了,安安也總有一種…嗯,怎么說呢,仿佛看見先生,就有一種慕道之感,仿佛先生的存在就代表了我所追尋的。”

  秦弈回過神,失笑道:“這是情人眼里出…出秦弈。”

  “倒也不像是情人眼中拔高。”安安有些出神地說著:“可能是崇拜感吧,就覺得先生沒有做不到的事,我知道羽裳也有這種感覺,她內心瘋狂崇拜先生的,以至于什么信仰傳承都無視了,神祗鳳皇也好,先祖鯤鵬也好,都失去了光環,因為先生才是她最崇拜的那個。這種心思,她多半不敢對族人說,反正先生對羽人也有大恩,她的行事能說得通就行。”

  “呃…”羽裳莫非不是因為調教么…

  估計還可能真不是,光是調教應該不夠她這么服服帖帖。

  本以為是加上了恩情的緣故,如今看來還不止。

  崇拜?慕道?

  奇怪。

  明天問問明河輕影她們有沒有這種感覺,她們應該沒有吧,大家的前世今生因果挺明確的…要是真連鳳皇與冥河都覺得自己近道那也太夸張了。

  安安又道:“就像這法則之紋…先生難道不覺得,即使是大悟性者,要吃透這法則也需要漫長的感悟?先生卻是小幽靈灌輸一通直接拿著就用,幾乎沒個過程。此非天生道者而何?”

  秦弈微微瞇起了眼睛。

  正好剛剛想到這個法則對自己的限制力度好像一般般…

  好像自己凌駕在它之上的樣子。

  是不是自己真的有點問題…

  對了…因為這身軀?

  這是個流蘇都饞的身軀…

  看來修行到了現在,已經越發一點一滴地接觸到身軀之謎了,此間事了,是該探尋的時候了。

  流蘇不說是什么遠古血脈,暫且不論,反正今生的父母是誰、是死是活,死的話是因何而死,活的話身處何地…原先不想承擔此身因果,一直回避,如今看來,至少去了解一下總不是什么問題吧?

  該找個時間回去問問村長,老徐徐二柱還是徐二蛋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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