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弈想了一陣,問道:“如果有所謂魔主…那他就該是北冥之主,你們這幾類魔的共主?”
“是。”冰魔首領臉上又有了點矜持:“你如果真的對我們不利,魔主不會放過…”
“啪”地一聲,秦弈一巴掌拍在他腦門上:“身為魔頭,你該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別跟個腦殘反派似的說誰誰誰不會放過我,老子未必跑不掉,倒是可以先把你一巴掌拍死!威脅誰呢你?”
冰魔首領委屈巴巴地不說話了。
羽裳安安看得想笑,現在秦弈還是巨人形態呢,她倆小小個的飄在左右,看兩個巨人憨憨拍頭感覺特別有意思。
秦弈貫徹“比他們兇就可以了”這條路線的時候,確實很兇。忘了是誰說過,秦弈自己心中也有魔吧,兇起來真像那么回事,可未必是單單學小幽靈學出來的。
冰魔真慫了,它們真覺得這貨估計是人類哪個大魔宗修士來這閑逛,還是別惹他發毛的好。
“再說了…”秦弈似笑非笑道:“一個龜縮北冥的所謂魔主,南不入神州,東不進滄海,真說它有多牛逼,恐怕未必。至少它不敢惹天樞神闕?”
聽到天樞神闕四個字,冰魔們齊齊抖了一下,顯然極為恐懼。
這宗門上下,沒事都來這里“歷練”,尤其當年那個老道姑給它們造成的心理陰影著實有點重。要不是元祖冰魔被斬,導致它們冰魔衰敗至今…否則它們凝聚于極寒之地數萬載,可絕不僅僅只有這么點料水。
而魔主…當年很可能是被天樞神闕之主錘過,此事魔主諱莫如深,大家也不知詳細。
冰魔首領無奈道:“好漢若是要寒蕈花,我們回去取了來給閣下便是。問這些也沒啥意義…”
秦弈笑道:“如果我還要別的呢?”
冰魔首領道:“我們的資源要進貢魔主,若是給閣下取了,那回頭魔主追究也是個死字,還不如跟閣下一拼了事。”
秦弈知道這些魔頭不盡不實,但確實也不能把他們逼狠了,有個底線在。反正他也不是來搜刮搶掠的,說這些也只是繞著彎兒找冥華玉晶的線索而已:“本座也不與你們為難,除了寒蕈花,總要拿點別的出來?別說你們什么都是魔主的,哄小孩呢?”
冰魔首領猶豫片刻,只得道:“我們自己可以支配的,也就是冰嵐之晶,閣下若是要的話…”
冰嵐之晶,冰系術法修行者極佳的吸收與祭煉之寶,若是外人聽見必然如獲至寶。
“我又不是修冰系術法的,給我那個何用?”秦弈冷笑道:“冰嵐晶髓的話,說不定還能考慮考慮。”
晶髓,那就是最核心最精華的部分,便是對安安這樣的先天水靈都非常有價值了,足以使她的水系修行帶上冰凜,增添多樣性。對明河那種修行也非常有價值,曾經秦弈見過明河釋放冰獄寒嵐之術,可見有修此道,加上這種極寒之意,那明河都能上個臺階。
這種地方,本來就是風險機遇并存的歷練之地,能好好搞的話,收獲會很大。
意外的是,這話一出,本來老老實實蹲一邊的冰魔們居然有些聳動起來,那首領迅速道:“我們手頭沒有晶髓。”
秦弈見這態度,也不由有些好奇:“你們怎么可能沒有?這東西如果有的話,也只有可能是存在你們手里吧。”
“幽日族趁著當年我們祖魔被殺,來劫掠了一次,搶走了晶髓。”
“幽日族什么概念?”
“當日出之旸谷變成了幽日之谷,逐日之族墮落成魔,那便是了。”
秦弈心中一動,果然旸谷在此交疊…而且有人聚居。有別于冰魔他們這種自然演化的魔類概念,那應該是近似于人了,魔化的人。受北冥與幽冥氣的影響,墮落變質而成。
“你們這里的各族爭奪,魔主不管?”
“魔主不管的,它只要按時進貢,其他怎么互相殺伐爭搶乃至滅族都無所謂。”冰魔首領道:“反正也滅不了,北冥極寒之意還在,我們就能再生。旸谷之日尚存,他們也就不絕。”
秦弈問道:“還有其他族類嗎?”
“各類魔,都有。”冰魔倒是不介懷自稱魔,連帶著其他魔類也都一起喊了:“北冥交疊混亂,魔物滋生,當然不止兩族,只是我們兩族有仇。”
秦弈大致理清了,便忍不住笑:“你們這兩族倒也是比較代表性的了吧,極寒之地,與幽日之谷的代名詞?”
“差不多。”
“…算不算冰火兩重天?”
羽裳和安安都啐了一口,暗道這死不正經。
倒是冰魔首領眨巴眨巴眼睛,似是聽不懂這種人類專屬的污言。
安安心想還好這是一群大塊頭冰魔,如果是雪女的話,嘖嘖。怕會是另一個故事。
她忍不住問:“你們沒雪女嗎?”
冰魔們懵然:“那是啥?”
“冰凜能聚成魔,霜雪不行嗎?一個性質吧?”
“本質都是極寒…可那種娘們兒模樣有啥用?勞資一拳…”
“停停停…”秦弈哭笑不得:“那你們告訴我旸谷怎么走?”
冰魔大喜:“我給你弄個圖…”
冰魔吭哧吭哧做圖去了,流蘇暗自傳念:“你信他們的了?”
“沒啊,只是順著桿子找路,名正言順獲知旸谷所在。不然逮著就問旸谷、問太陽之息、問冥華玉晶,我怕萬一哪點就觸動了所謂魔主的禁忌,還是謹慎為佳,一步步慢慢探著吧。”
流蘇頷首:“越來越聰明了啊。”
“事關大家的安全,不得不謹慎些。”秦弈分別傳念妹子們:“我甚至懷疑他們給的圖都可能會是個坑,會不會直接指到魔主老巢去了。又或者我們前腳剛去,冰魔后腳就暗中通知旸谷那邊坑我們…反正到時候都注意些,魔性之地,不能按神州和大荒的想法做事,把所有人都往壞里想就對了。”
羽裳笑著傳念:“夫君當時去海天,被批評太過大意,如今是痛定思痛,反向行之?”
秦弈打了個哈哈。
被羽裳看穿了。
當初海天之行,確實是太大意了,如果牛牛龜龜它們有壞心,可能都栽了。這次如此魔性之地,當然要提起一萬個小心,誰都不能信。
莫說只是一群大塊頭,便是真有漂亮雪女在此,秦弈這次都不會看表象的。
確信。
過不多時,冰魔首領拿著個冰塊過來了:“好漢,圖做好了…”
話音未落,遠處冰川忽然微動了一下。
冰霜之中隱有傳念:“幽日族大舉來犯,其中帶著那個小道姑。”
冰魔們嚇得抖了一下,大塊碎冰簌簌而落。
幽日族來犯也就算了,那個道姑他們是真的怕。
可那個道姑怎么會和幽日族混在一起了?
冰魔首領求助般看著秦弈,卻見秦弈摸著下巴,眼里泛起了有趣的色彩。
“你們別吱聲哈,我看看這是鬧哪出。”
冰魔們眼睜睜看著秦弈的形體發生變化,眨眼間就變成了和他們一模一樣的外形。冰山為軀,冰晶為眸,霜雪為膚,魔氣繚繞。
連羽裳和安安看得都有些呆滯,她們知道秦弈能變,也沒想過連氣息都能變得這么大。
這變化之道簡直絕了。
根本就是活脫脫一個,冰魔秦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