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蘇的這手操作,是真正凸顯了它太清級的天地洞察和理解。乾元級的魂力,舉重若輕地做到了太清級才能做的操作,讓世上任何一個乾元包括狗子來,都不可能做到。
它用的都不是法術,它沒有法力。
它用的是精神力量,魂術的一種,以神念影響虛空屬性,錯亂陰陽,逆轉兩儀…秦弈很懷疑這一手是它在混亂之地他們的閉關石墩之處領悟的,完全就是那一套的演化,比死板的混亂更靈活,自主的操縱。
說明流蘇重新出世以來,也是不斷在學新招的,只不過它學的方式都是自悟,不需要任何人教。
而最后退散劫云的手段,更是明顯的以靈魂之力溝通天地共鳴的結果。
人力有限,而精神無窮。道修的終極目標,就是精神永存,差不多就是這種意思。而流蘇以乾元圓滿的靈魂,已經撬動了天道,引發了共振。
太可怕了。
曾經到過太清,那就是到過,對世界的認知和別人就是不一樣。
懂的越多,就會越知道有些事情多厲害,內行看門道。以前秦弈知道流蘇很強,可直觀體會還真不多,棒棒牛逼就完事了,這次可能才是秦弈第一次直觀認知自己和流蘇的差距有多離譜。
震撼得他一時之間連出爐的丹藥都沒去關注了…
前方的丹爐,爐蓋微微上升三尺,爐中華光四溢,竟有隱隱的龍吟鳳嘯之聲傳來,三顆丹藥自動飛旋而出,呈三角分布,慢慢旋轉。
一個藥胚出三丹,隱隱然也有些一氣三清的意境在,這是真正大成的丹道才能做到的事情,秦弈都沒心思去得意了。
“嗷!”一個黑影撲了上來,張開的大口里垂涎三尺,都滴到丹爐里去了…
狗子實在忍不住了…誰特么管你流蘇多牛逼,指天散劫云?
吃丹啊!
眼看大嘴都要同時把三顆丹藥全叼走,身后伸出一只白玉小手,一把揪住了它的尾巴。
狗子頓在空中張大著嘴,咬了一口,差一絲沒咬到,急著伸長脖子又要咬,反應過來的秦弈一棒子把它砸爐里去了。
狗子哼唧唧地爬了出來,迎面塞來一顆丹:“一人一顆,有你的份。三顆都想吃,欠錘嗎!”
狗子吞了丹,亮眼亮晶晶的也不說話,鉆進丹爐舒服地消化去了。
這一顆丹,絕對可以保證它乾元圓滿,但從魂力上不會低于流蘇。
外面秦弈和流蘇你看我我看你,都是一笑。
“吶。”秦弈輕輕把丹藥放在流蘇面前。
流蘇沒有立刻接,丹藥自動飄浮在面前,柔和的七彩炫光慢慢旋轉著,有點朦朧的美。
它看了一陣,低聲道:“我和狗子不同,它消化一陣就完事了,我吃的話,可能又要睡覺。眼下狀況很復雜,我不能立刻吃,你先收起來。”
秦弈道:“能不能像上次那樣,睡一半還能醒來錘人,然后繼續睡?”
“可以是可以,就是你若日常遇上問題,我無法解答。其他時候還好說,如今建木出了狀況…”
秦弈看得出流蘇非常想吃丹了,是在強忍著。對比狗子那態度,流蘇的克制讓他心中分外柔軟。他想也不想,便道:“建木的事情,狗子挺熟悉的,一般情況我問它就行了。你且安心睡覺,實在遇上解決不了的麻煩再打擾你。”
流蘇繞著他飄了兩圈:“暉陽六層了?”
“嗯。丹成之時,便突破了。”
“你覺得一般情況能應對就行…”流蘇淡淡道:“畢竟建木出了狀況,本來和我們沒啥關系。要不是知道你這蠢貨一定不肯,我說不定都會選擇截流那三分之一,化為果實拿了跑路,管它建木枯不枯萎呢?”
秦弈:“…”
“如今你既然想要多事,那就你自己擔著。”流蘇終于拿起丹藥:“我自己無相才是一等大事,羽人如何,與我無關。”
丹藥閃起光芒,流蘇已經開始吸收。
秦弈嘆了口氣:“你放棄截流,出來商議,就沒想那么惡劣,干嘛還要說這種話啊?”
流蘇一邊吸收著藥力,一邊淡淡回應:“我如今終究要依托于你,你若陷入麻煩,對我沒好處,不得不多考慮幾分。”
秦弈忍不住笑了:“只是這樣?”
“當然是這樣啊,你以為我是為了你啊?有誰不是為了自己。”流蘇終于吸完了藥力,一溜煙進入了戒指。
秦弈道:“我不是啊。”
上次就想說了,覺得肉麻忍了下沒說,這次終于忍不住說了出來。
可流蘇已經進入了狼牙棒,再無聲息,也不知道聽見了沒有。
“傲嬌棒。”秦弈撇撇嘴:“連想吃個丹都要解釋這么多,還說只在乎自己。”
狗子用力點頭。
真不在乎,怎么可能是這個表現哦…咱狗爺差點三顆丹都一股腦兒吞了,管你們那么多?
狗子很驕傲。
秦弈可不知道躲在丹爐里的狗子在想啥,他自己掂著剩下的那枚丹藥沉吟。
無相之丹只不過是對它等級的籠統稱呼,實際上此丹無名,丹方都是流蘇配合著尋木之心和自身傷情量身定制的獨門新款丹。當然,雖是量身定制,東西檔次擺在這里,對其他很多狀況都能生效,比如對狗子彌補能量之本就很有價值,對別人同樣也有價值。
最大的價值在于,有助于感悟無相之境,畢竟這真的是無相丹,渡過無相大天劫的,必然會有大道之悟在其中,對于沖擊無相門檻有一定的助推作用。
雖然不是肯定能幫人無相,不存在那種東西…除非是道果。
這個丹藥…已經是誰都會搶破頭的東西了。
只剩一顆,秦弈沒打算直接給誰用。目前最適用的是丈母娘,可有一說一沒誰會孝順丈母娘到這份上,理所當然是留待將來身邊的妹子誰先達到門檻就給誰用了。
或者…可以成為某一位龍子的重要交易條件,對于此番迷局說不定有著至關重要的價值。
正在沉吟,他忽然敏銳地感覺周遭氣息有了些變化。
原本濃郁澎湃得能讓人醉氧的生命氣息,明顯地開始減弱。
秦弈豁然抬頭,眼睜睜地看著面前的綠色樹葉慢慢地開始變得有些枯黃感。
沒有徹底枯萎變黃,但那顏色的黯淡卻已經很明顯了,就像是…明明身處春天的朝氣里,卻忽然看見了秋天。
周圍影影綽綽,羽人們正在急速接近,羽飛綾第一個抵達,失聲道:“秦弈,你這幾天到底在這里做了什么!”
秦弈還沒回答,羽裳和其他強大的羽人都陸續到了,所有人都看著丹爐不說話。
你特么真在樹上煉丹!
雖然以他目前的實力能用出來的丹火肯定燒不動建木,但給人第一觀感就不太好。
這種觀感再配合現在生命氣息枯萎的事情,人們的反應就是那兩團恐怖無比的氣旋,吸收生命能量跟不要命似的。
看人們的表情就知道,幾乎所有人第一反應就是,圣木的枯萎必然和他有關。
狗子在丹爐里幽幽嘆息:“早就說了,會被人當成我們吸的…你還不信…”
秦弈差點沒捶死它。
我那是不信嗎,我那是沒想到過你們惹起的異象居然兇殘到那個程度啊!
這下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