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折騰夠久了,沒多久就天亮幽冥沒有天亮的概念,只是他們自有算時間的方法。
孟輕影“一早”就召集了手下開小會。
“幽皇宗?”那林舵主奇道:“少主怎么忽然對這個感興趣?”
孟輕影板著臉:“此事關乎我們此行要點。”
天知道一個早已湮滅的宗門怎么會關乎了此行要點,人們面面相覷了好一陣子,才有人道:“幽皇宗的事,我們不太清楚,不過這些上古幽冥傳承,和我們宗都有千絲萬縷的關聯,宗門里必有前輩知道,少主若要了解,不妨傳信咨詢他們。”
“我會的。”孟輕影道:“那你們也是個個活了幾百上千年的,就沒話要說?”
林舵主道:“屬下聽說過這個幽皇宗,據說是供奉鳳凰的。”
“鳳凰?”孟輕影奇道:“那和幽冥有什么關系?”
“有的,浴火重生之意,與幽冥轉世之意,有相通處,故而供奉。此外…鳳化為五,其中有,黑色或紫色,近于幽冥,后來被附會為冥火鳳凰。”
孟輕影瞇起了眼睛。
“其實本也是瑞獸之征,象征不屈之質,本與幽冥無關。幽皇宗供奉的更是天下第一只鳳皇,那可近于神祗,不是。但他們身處幽冥,研究的是轉世之法,反正不知道后來是怎么演變的,用近于幽冥之意的黑紫作為象征了。”林舵主道:“屬下也就是聽自家師父說過這個傳聞,具體他們是干啥的、在哪里、如何消亡,那也是一概不知。”
孟輕影若有所思。
不知道為何,聽到這個傳聞時,她總有點熟悉感,不知道哪來的…她確定自己沒聽說過這些東西。
“話說,少主,昨天那個俘虜呢?”
“哦,他啊,已經被我抽骨取髓,沒了。”
眾人齊齊拍馬屁:“犯在少主手里,他真是不長眼睛!”
孟輕影心中有事,瞇著眼睛笑了笑:“嗯,真是不長眼睛。散會。”
拍馬屁的眾人哪知道一散會少主就鉆到那個被抽骨取髓的男人懷里去了…
“鳳凰?”秦弈一怔而起:“我見過。”
“嗯?”孟輕影忙道:“在哪里?”
“我帶你去看看。”
兩人不知道的是,在幾個時辰之前,明河站在海底古墓的鳳凰壁刻邊,也極為驚奇:“幽皇宗遺刻,鳳凰一族?這個宗門以轉世為永恒法,不該沒有人轉世繼承,本以為潛于幽冥不為人知,可如今看來根本就無人繼承?這是何故?”
“而我…為什么我會對這壁刻…有些熟悉感?”
明河離去沒有多久,秦弈就帶著孟輕影來了。
站在壁刻面前,孟輕影和明河一模一樣,產生了越發熟悉的一種感覺。
不知來由。
孟輕影和明河不同在于,她的修行,很容易第一時間往轉世方向去考慮,這讓她心里瞬間多出了事來。
但她沒說,這種事情還是自己搞清楚的好。秦弈此時已經焦頭爛額了,也沒必要讓他為這種事煩心。
“看來這個遺刻就是屬于幽皇宗的。”秦弈沉吟道:“那位玉真人便是此事關鍵,他應該清楚一切。”
“玉真人?”孟輕影表示沒聽過:“誰啊?”
“一位很可能是無相的大能,衣色尚黑,唇上有胡,頗有氣度。”秦弈道:“會不會是你師父?”
孟輕影的神色有了些古怪,半晌才道:“這種長相的人到處都是,無相…嗯,我會問問師父。但是秦弈,這個人最好別是師父。”
“為什么?”
“因為師父不想說的事,世上沒人能讓他說。”孟輕影苦惱道:“那才是最麻煩的事情。”
秦弈失笑:“不說就不說,若真是他,我和未來岳父曾經把酒言歡,這豈不就是一件最好的事?至于幽皇宗的線索,我們自己也能找。”
孟輕影轉頭,眼神里有些喜意,輕輕“嗯”了一聲。
繼而若有所思地道:“我對這個宗門的故事也有點興趣了…這件事會是我這次探索幽冥的重要目標之一。秦弈,我們終于又有了一個共同目標,真好呢。”
秦弈道:“可短期內我摻和不了。”
“沒關系,我們這事輕易也要好幾年,可能幾十年都不一定有什么進展的,真當探索各個未知板塊這么容易?這是一場長期的事宜,我未來很長一段時間的歷練都在其中。你且先去,將來有合作之時。”
“嗯。”
孟輕影轉身擁著他,低聲道:“在此之前,我要采一天的爐鼎。”
秦弈尷尬道:“就不用了吧…”
孟輕影理直氣壯:“你我都是騰云七層,對你雙修極為有利,你此去處處險地,提升一分是一分。”
“誒誒誒…我真的一滴也沒有了…”
“沒有也要有!”
秦弈一路跌跌撞撞地被孟輕影拉回了駐地,連聲招呼都不打就關起了房門。
居云岫收回書靈,面無表情道:“回來了,但被關起來了。”
李青君:“…”
兩人實在后悔昨晚那一時的心軟,更后悔那一時覺得用了她的血感覺手短的挫敗。
手短個屁,挫敗個屁。
早知道你要借口找什么幽皇宗,把秦弈忽悠過去霸占著一整天面都不露,我們還你血啊,不就是那事兒的血嘛,誰沒有啊?李青君還有兩次呢!
真是氣死了,兩人在客房對視,總覺得這不是冬天嗎,為什么都看見了對方腦袋上一片草原。
有詩贊曰:登山每與青云合,弄影應知碧草同。
算了,也就一天。
那妖女也是知道只剩這么一天,秦弈真不會久留,讓她一天就是了。
秦弈確實不會久留,就算為了李青君居云岫的心情他都不會在這兒沒完沒了,否則以后不要過日子了。
哪怕雙修真的很有利。
這是真正的同級雙修…秦弈每一次最佳的雙修體驗,其實都是和孟輕影。仿佛她的修行就是為了配合他而漲的,合契得要老命。
但無論如何,也沒法在這里雙修到突破八層再走,巫神宗壓力如山一樣重,大家真的不是來旅游的,也沒有這樣的心情。
孟輕影終于沒再挽留,她自己也一堆事要做,哪能天天沉迷男色?
次日一早,她親自帶著秦弈一行,離開了駐地。
一路誰都沒有說話,秦弈尷尬,兩女板臉,孟輕影負手而行,神情平靜。
到了此界的一角,天上幽幽有個肉眼難見的旋渦,直出幽冥。
“這個位面,我們經營已有一個月,四處都很熟悉。通道不止是明河追蹤我們下來的那一條,還有這一條是通向混亂之地的,你們從這里出去,至少不會身陷神州魔道的通緝里,能夠有余裕規劃行事路徑。”
這考慮真的是細致周全,兩個在生悶氣的女人都沒話可說。
該說這次幸好是遇上孟輕影在這里干活,否則大家自己要探索幽冥,沒頭蒼蠅一樣都不知道要幾年才能找到路出去,那才是悲劇。
居云岫嘆了口氣,還是行了一禮:“多謝孟姑娘。”
“不用。”孟輕影看都沒去看她,依然幽幽看著秦弈:“前方道阻且長,你要小心。”
“探索幽冥,并不容易,你也小心。”秦弈輕聲道:“我會回來的,用不了幾年。”
第五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