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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善后操作

  迷迷糊糊中,秦弈恍惚聽到了什么關鍵詞,極其丟人的那種。

  繼而驚坐而起:“我秦弈沒有流鼻涕!”

  密室空空蕩蕩,夜翎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離開了,連那乾元俘虜都不見了,狼牙棒斜倚在墻角,里面沒感應到流蘇。

  秦弈拍著腦袋想了一想,應該是流蘇去把俘虜轉移了,自己光溜溜的萬一俘虜醒了多丟人對吧…

  低頭看看身上,這天茸覆雪膏是誰擦的,抹得一點都不均勻,有的傷處都沒抹到,有的地方卻抹得特別厚,現在還凍…要凍成一條死蛇了。

  秦弈蛋疼地伸手去搓,試圖把藥擦掉一點。

  正在搓啊搓,旁邊程程醒了,睜著大眼睛驚訝地看他的動作。

  秦弈:“…”

  程程:“…”

  秦弈動作停滯,兩人大眼瞪小眼地看了一陣子,程程終于“撲哧”笑了,很快就變得媚眼如絲挨了過去:“這么忍不了啊?有需要可以找我啊…”

  “別…”秦弈話音未落,密室門開,夜翎跑了進來。

  空氣再度凝滯。

  夜翎小心翼翼道:“那個…師父,玩蛇啊?”

  秦弈迅速裹了被子滾到一邊,悲憤無比。

  程程怒道:“過來!”

  夜翎戰戰兢兢地挪了過來,就被程程一把拉到身邊摁倒,從上到下搓了一遍:“這才叫玩蛇!”

  夜翎被搓得哇哇叫,場面亂成了一團。秦弈悲憤道:“你們是不是忘了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

  程程停下欺負夜翎,幽幽嘆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還能如何?我們能做的就是開啟各地秘境,溝通各地遠古之靈,然而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什么都做不了。”

  秦弈內視了一下,確實不行。

  金丹未散,但有皸裂之勢,可見根基都有些受損,不是短期能恢復的。身軀受損就更嚴重了,內內外外一團亂麻,一點法力都提不起來,罡氣也散了。渾身還在作痛,就連裹個被子翻個身的動作都痛得流汗,這是真的什么都做不了。

  這是最后那道劍光的傷害。

  被棄子抵消了致命傷害,但整體傷害仍在。秦弈很懷疑,如果不是那件法衣防護力強的話,開膛破肚缺胳膊少腿是免不了的了。

  那即使不致命也是個悲劇。

  看來棄子這類東西也不能亂用啊…

  他從被子里伸出手來:“我衣服呢?”

  夜翎小心道:“那衣服都快爛成布條了…拿去找人修復了,很快就好。”

  “那隨便找件別的給我,不然我怎么出門。”

  程程道:“你一身傷,不好好休息,出門干什么?”

  找棒棒啊…秦弈沒說出來,換了個說法:“去看看那俘虜。”

  “不用看的。”夜翎道:“那俘虜已經成白癡了,只會傻笑流口水,應該是永遠無法復原的那種。現在被鎖神鏈穿了琵琶骨,關在密牢里。”

  程程沉吟半晌,看了看秦弈。

  她當時能感受到秦弈的棒子里有靈魂異力入侵對方魂海,但具體看不分明。

  見秦弈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她也沒去細問,微微一笑:“你要看俘虜就去看吧,我先休息一會,還疼。”

  這是有意給他個人空間了,知道他有秘密卻不想問,也不想干涉。

  秦弈心中也有些感慨,棒棒的秘密很難瞞得過身邊最親近的人,并肩作戰之時更容易暴露,生死之間怎么可能還藏拙?但師姐也好程程也好,即使有所察覺都不會去細問,給足了他個人隱私的空間,免得他為難。

  都是既大氣又聰明的女人。

  此生何幸。

  “所以她們既大氣又聰明,我就既小氣又愚蠢了是吧?”地牢之中,流蘇跳在秦弈腦袋上蹦:“你說清楚!”

  秦弈伸手往頭上撈,流蘇跳了起來沒撈到。他實在沒好氣道:“我只是夸了她們一句,你是怎么自我腦補成批判你的?”

  “因為你什么齷齪事我都看得明明白白什么都沒漏,你這是不是給我上眼藥,要我有時候要識相點?”

  “我有什么齷齪事?”

  “呵呵。”

  “你這語氣讓我想起了朱雀說的鼻孔人。”

  流蘇:“…”

  “它說流什么記不得了,是你吧?”

  “不是我!”

  “就是。”

  “不是!”

  “流.鼻,你好。”

  “秦.獸,你好。”

  秦弈終于把小幽靈從腦袋上抓了下來,捧在面前。

  雙方先是怒目而視,繼而又都化成了笑意。

  “好啦,算你這次表現好,最最重要的朋友,會說話。”流蘇道:“雖然你有時候很討厭,好歹還算是言行如一,表揚一下,不欺負你了。”

  秦弈轉頭去看被各種符紋鐵鏈穿得慘不忍睹的俘虜,問道:“為什么不殺了,留著干什么用?”

  “不能殺。我甚至不敢吞了他的靈魂,只敢攪散完事。”流蘇解釋道:“生死這種大因果,很容易被感知,隨便掐指一算就什么都知道了。可還記得當初玄皓真人根本不敢殺孟輕影,也只是打算囚禁,我們面對的敵人可比孟輕影的師父更可怕。”

  “嗯…所以你的計劃是?”

  “我已經獲取了他的記憶,模擬他的魂法,向所謂天宮發去了信息,說是找到了一個不錯的地方,修行一段時日再回去。這所謂一段時日就不定數了,他們天上應該也不會當回事…”

  “這辦法不錯。可他負責收割資源,沒有交代怎么辦?”

  “我已經讓夜翎整理了部分資源,隨信投上去了。說是大半還在身上,等以后回去了再帶回去。”流蘇道:“只要他上面不會重視得立刻就要,那應該還是可以忽悠過去的。”

  秦弈抬頭想了想,應該忽悠過去的幾率還是挺大。他們萬道仙宮也一樣,別說宮主了,即使是四宗大佬也幾乎都沒去親自過問什么資源的事情,除非是當即就有需求。就連他戰堂庫房,他作為堂主也就是初始時去盤點了一圈,后來連看都沒去看過了…

  天宮也是數萬年了,不至于這么一個小小的“云游”都引發什么警覺,更大的概率是遲鈍得根本無人過問,說不定傳信都不知道要多久才有人看見,這才是“修仙者”的普遍行事。

  想到這里,不由贊道:“棒棒還是聰明,這善后的操作很有道理,很可能這次彌天大案就真被遮掩過去,等對方發現都不知道多久以后了。”

  流蘇很得意,面上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不過依據修仙者常理推斷罷了,總比直接殺了好。”

  “那就一直關押在這里?”

  “豈止是關押?”流蘇的語氣冷了下去:“這是乾元修士…你以為妖族血肉有用,人的就沒有用了?”

  秦弈悚然一驚。

  “你可知乾元之血蘊含著多龐大的道行,甚至一滴都可能成世界,你以為是阿貓阿狗的血?這是上佳煉丹煉器的材料,隔段時間取一次,取之不竭。其他筋肉等等類推。”流蘇冷冷道:“這便是天道循環,他拿眾妖當豬養,此刻自然輪到他自己。這還只是個嘍啰,早晚他上面的人也要歷此循環。”

  秦弈聽著微微有些發寒,卻沒有反對。

  在妖眼中本來就該是這個道理…

  不過流蘇聽著是為了眾妖報復,大家心知肚明,那是流蘇在傾瀉自己的恨意,那或許是傾三江倒五湖都洗不完,這還只是個開始。

  見秦弈沒有反對,流蘇的笑容又擴散了些,笑嘻嘻道:“還有,你又發財了,秦大爺。”

  秦弈怔了怔,這才想起,這次的越級可大了…對方的法寶可是乾元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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