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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七章 飛鳥相逐

  順著原路返回,一路上見到秦弈的仙宮內殿人士的眼神都變得很詭異,一副警惕滿滿的樣子,甚至還有個小姑娘“哎呀”一聲摔了一跤,手上一疊玉簡灑了一地。

  秦弈哭笑不得地想要拉她起來,小姑娘連滾帶爬地跑了。

  秦弈沒好氣地匆匆出了仙宮,祭起手帕直接跑路。

  “真是坑爹…”

  流蘇道:“有什么好坑的,他撂挑子你也可以撂,隔段時間他們見你什么都不干,不就沒人當回事了?照樣和你嘻嘻哈哈。反倒是你啥時候忽然想干的時候,想板臉就忽然板個臉,多舒坦。”

  “咦?”秦弈驚訝地看向戒指中的狼牙棒:“你很懂啊棒棒,以前混過體制的?”

  流蘇“哼哼”兩聲,沒有明確回答,只是道:“這個宮主實力太高了,我根本不敢外放神識去探他,生怕出事。所以你若指望我探查他是否在這里,還是算了。”

  “管他呢。”秦弈撇嘴道:“也是老陰逼一個,我都懷疑他是不是上代謀道的。”

  “所謂謀道沒你想的那么夸張…任何人都有謀,仙宮謀道只不過是癡迷于此,跟別人比起來更喜歡玩弄陰謀算計罷了,不代表他們就真的比別人謀算深多少。當然如果加上占卜之術,確實要比別人算得清晰些,但既然被遮蔽,他們也就是個喜歡用謀的普通人罷了。”

  秦弈一怔:“這么說有道理啊,我一直把他們當什么神謀鬼策看待,自己嚇自己。事實上這次勾結大歡喜寺,做得一堆破綻傻不愣登的,真不怎么樣,也就最后天機子擦屁股擦得漂亮點。”

  “龜甲替死之術…”流蘇嘆了口氣:“我的實力還是沒復原到想要的地步,這都沒能看破。”

  “你現在大致屬于什么實力層次?”

  “你當騰云圓滿境界的魂力看就好了,當然純魂體和你有肉身的人并不一樣,具體懶得說。”

  “也就是比我強吧?”

  流蘇在棒子里叉腰:“當然比你強!很多!”

  秦弈若有所思:“那如果他們現在自以為看明白了我的實力,到時候還是得栽跟頭。”

  流蘇便笑:“喂,我的實力,不是你的。”

  “哎呀呀,分那么清楚干嘛…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

  “那你的親親師姐,也是我的嗎?”

  “呃…呃…”這話槽點太多,秦弈竟然一時不知道從哪里分辨好一點…

  到了居云岫的主峰,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夜空柔和地點綴著幾點星光,有蟬鳴聲響起,清幽寧靜。秦弈也一時不想說話了,居云岫身周的環境,總能讓他安靜下來,在所有的塵世喧囂之中找到最淡泊的色彩。

  屋內傳來清茶的聲音:“夏天了,師父我明天要去看蓮荷山的荷花。”

  居云岫慵懶地回答:“改天自己去,現在先去開門,有個混蛋來了。”

  秦弈自己推門而入,拎起正要開門的清茶走了進去。

  清茶:“…”

  忽然感覺茶生一片灰暗。

  一個動不動把人丟去泡茶的師父,一個動不動把人拎起來的師叔…這倆說不定還要在一起…

  “回來了?”居云岫慵懶地斜靠在軟椅上看書。

  天氣轉熱,她也不是穿著原先的流云水袖,而是輕薄的絲衣,在自己屋里更沒有太多遮掩,你如果認真細看,還能隱隱約約看見絲衣之下掩映的肚兜…

  這種朦朧遠比什么都撩人,美不勝收。

  但閱盡那啥千百部的秦弈倒也沒有什么反應,略瞥了一眼就挪開了目光:“宮主傳令,師姐應該也聽見了?”

  “聽見了。”居云岫懶洋洋道:“所以你是要來監察本座是怎么欺負座下茶葉的么?然后扣個內殘的帽子,怎么處罰我呀?”

  哇塞這個套路真不錯啊,秦弈喉頭咕嚕一動,勉強道:“這種套路你怎么這么內行?”

  “書看得多唄。”居云岫終于放下書本,似笑非笑:“打算怎么處罰我呀,監察使大人?”

  秦弈一本正經地坐在她身邊,笑道:“唱個曲兒聽聽?”

  本是開玩笑,可話剛出口他自己心中就動了一下,琴道本來就不止是樂器,自己當初還忽悠西湘子唱跳rap呢,大家也都覺得唱跳屬于常理,也就是說居云岫其實會唱。

  真不知道她如果輕輕唱起小曲兒會是多么撩人的場景。

  “想聽我唱曲啊…也不是不行。”居云岫微微一笑:“就看你這次拿了論道第一,是我宗三四百年來第一份,爭足了面子,也得給你個獎勵是不是?”

  “對對對。”

  “但麻煩監察使大人先解釋一下,天機子殺周云城的時候,你看我那眼神什么意思?嗯?”

  秦弈大汗:“那個…”

  “怕我也會過河拆橋利用你?”

  “那個…沒有沒有,絕對沒有這么想過!”秦弈再傻也知道這時候應該怎么回應:“當時是在想,他們謀算宗的弟子真可憐,我們琴棋書畫這邊多好,同門相得,互相關心愛護,有這么個師姐多福氣啊,當初果然沒選錯宗門…

  “噗…”旁邊清茶笑噴出來:“師叔如果你有尾巴的話,剛才搖得一定很好看。”

  翻譯一下:舔狗。

  秦弈老臉憋得通紅。

  但必須承認這一段舔得居云岫很滿意,隱隱的那點被質疑的不悅也就散了,雖然明知道他只是說好聽的,心里舒服啊…于是整個態度也不那么陰陽怪氣了,悠悠道:“你這就是潘驢鄧小閑里的‘小’字訣嗎?”

  “師姐果然有悟性。”

  “但這五字訣不是勾搭女人用的嗎?”

  秦弈正氣凜然:“師姐弟也是可以用的!”

  居云岫終于笑出聲來。

  秦弈吁了口氣,好像這個“聊聊”是揭過去了。

  “周云城可未必死了,天機子的手段,雖然當時看不出,但猜得到一些。”居云岫終于轉向了正題:“宮主肯定看得破,所以給你這個監察使的職責是給謀算宗加把鎖用的,至少讓他們勾結外人的時候掂量掂量——宮主看著呢,監察使是代表著宮主的。除非他有把握一口氣推翻宮主,否則再也不敢越線行事。”

  “嗯,這確實是敲打天機子,表示宮主心中有數了,讓他們有所顧忌。”

  “所以不是讓你狐假虎威逼師姐唱曲兒用的。”

  秦弈厚著臉皮道:“師姐說過的獎勵呢?”

  居云岫揮了揮手:“清茶,唱支曲兒給你師叔聽。”

  清茶轉身就跑:“欺負座下茶葉證據確鑿,監察使大人要為我做主啊!”

  這跑得就靈性了,木屋之中忽然就剩下了孤男寡女,衣裳半掩,面色微紅,含羞帶嗔,那種旖旎瞬間就滿溢出來,夏日的蟬鳴一聲一聲,仿佛蕩在了人的心里。

  秦弈喉頭再度咕嘟了一下,低聲道:“師姐不肯唱,那就讓我吹奏一曲給師姐聽吧。”

  居云岫美眸亮閃閃地看著他:“好啊。”

  秦弈取出云岫笛,居云岫臉紅紅地看著他把云岫放在了唇邊。

  一縷笛音悠悠蕩起,在這夏日的晚間歡快清新,有如一對鳥兒追逐著,在林間嬉戲,雄鳥引吭而歌,吸引著雌鳥的注意。

  居云岫輕輕咬著下唇,臉紅得似要滴出水來,輕輕啐了一口:“不是好東西。”

  流蘇在棒子里捂住了耳朵。

  這不要臉的還說你跟你師姐沒有貓膩!你這段時間趁我不在到底做了些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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