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游客身體糾纏在一起,卡在了通道當中,這種情況陳歌也是第一次在鬼屋當中遇到。
“叫119?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他用腿頂著宋安的后背,抓著杜超近的胳膊:“忍著點!”
身體向后,陳歌雙手用力,將小杜的胳膊從幾人中間拔出。
“疼!疼!”
費了好大勁總算是分開了三個人,陳歌看著癱倒在地,臉色蒼白,渾身無力的三名游客,不由得感嘆了一句:“最近的游客,身體素質普遍都很差。”
他身穿血衣,拿著碎顱錘,三名游客都沒有回話,對于他們來說,這一天必將被鐫刻在心底,成為無法忘卻的“珍貴”回憶。
“能自己走不?我送你們出去。”陳歌撿起女人偶的五官放在她腦袋旁邊,扶著幾人離開院長辦公室。
新世紀樂園恐怖屋門口,游客分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是真正的游客,在休息廳看熱鬧,另一部分則是田藤病院的粉絲,他們站在外面焦急等待著結果。
“徐園長,這都快四十分鐘了,他們怎么還不出來?”
“我們接到了求救電話!園長,你確定不會出事嗎?”
徐叔站在鬼屋門口賣票,旁邊圍著三四個年輕人,有男有女。
如果陳歌在這里肯定能認出他們來,這些人就是田藤病院的其他員工。
“這個…應該不會出事的。”徐叔一頭的汗,老實說他心里一點把握都沒有,正常參觀時間是二十分鐘,一旦超過這個時間那肯定是出了問題。
“你不到兩分鐘就擦了十幾次汗,老哥,你這樣讓我們很慌啊!”高瘦男姓林,他就是躲在育嬰室床底下的死尸演員,卸妝以后,顯得更滄桑成熟。
“放心吧。”嘴上這么說,徐叔比他們還要慌,上次費友亮來參觀,延遲了八分鐘出來,那家伙就直接送醫院了,這回足足延遲了快二十分鐘!
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徐叔已經不敢往下想了,實際上他早在十分鐘前就已經給樂園醫護室打了招呼,休息廳里連擔架都備好了。
“再等等,可能是因為他們玩的比較盡興吧。”
又過了一分鐘,鬼屋不透光的門簾被人掀開,一個身材修長性.感的女人跑了出來。
她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短發貼在額頭和臉上,剛掀開門簾就坐倒在地,胸口劇烈起伏,就跟剛參加過長跑一樣。
“有人出來了!”
“是夜小心!”
“她不是號稱國內最專業的鬼屋測評員嗎?怎么現在這副德行了?”
“網上的都是炒作,不能信,她畢竟不是田藤病院那些專業的人,被嚇成這樣可以理解。”
看到夜小心是跑著出來的,徐叔不知為何松了口氣:“還好、還好。”
他打開鬼屋防護欄,準備將夜小心扶起,這時候鬼屋門簾第二次被掀開。
郭淼好像蒼老了許多,跌跌撞撞從中走出,他雙目無神,看到夜小心坐在左邊后,很自覺地走向右邊。
蹲在陽光下面,似乎是因為跑得太急了,他隱隱有些想吐。
“老大!”
田藤病院的其他演員沖了進去,他們看到自己老大變成這樣,心中的震驚無法形容。
恐怖屋外面田藤病院的粉絲也傻了眼:“不是進鬼屋參觀嗎?這怎么感覺跟暈車了一樣?”
沒過多久,鬼屋厚厚的簾子被徹底掀開,宋安一瘸一拐走在前面,陳歌一手拖著一個游客跟在后面。
他沒有取下人皮面具,剛一露面,就引起一陣尖叫。
徐叔也被陳歌嚇的一激靈,他膽子本來就小,所以從來都不會進陳歌的鬼屋。
“都沒什么大事,就是有點嚇著了。”陳歌將小杜和蘇落落放在門口,他看到了田藤病院的其他幾個演員。
在那幾個演員質問他之前,陳歌先開口說了一句:“你們是來給田藤病院找場子的嗎?十分鐘后,我可以給你們安排下一場。”
那幾個演員想說的話感覺都憋在了嗓子眼,硬是說不出來。
“如果沒事的話,我就先進入了,還有一個游客沒有找到呢。”
陳歌身穿血衣、戴著面具又進入鬼屋,身后鴉雀無聲,竟然沒有一個人敢開口。
田藤病院的人面面相覷,大家都是開鬼屋的,各種突發情況都遇到過,可是,還有一個游客沒有找到是什么意思?!
再次進入鬼屋,陳歌調出第三病棟的監控看了一下,韓秋明在一堆人偶里打滾,最后被拖入了一間病室。
鎖上監控室的門,陳歌回到第三病棟,找到了韓秋明所在的病室。
推開木門,韓秋明昏倒在地,他的眼鏡歪歪斜斜掛在臉上,旁邊是一大堆散落的人偶。
“你們還幫他把眼鏡找到了,做的不錯,很有禮貌。”
陳歌將手指放在韓秋明鼻下,有呼吸,只是被嚇休克了。
表面上看沒什么問題,至于以后會不會出現心理陰影,會不會像費友亮那樣大晚上在醫院里叫喊,這就不確定了。
抓住韓秋明的胳膊,陳歌將他拖到門口,移動的過程中,韓秋明有了意識,緩緩睜開眼睛。
當他看到自己被一個血衣醫生拖拽時,他拼盡最后的力氣開始掙扎,似乎陳歌不是在救他,而是真的準備殺了他一樣。
“別動,我送你出去。”
陳歌好心提醒,但是韓秋明的神智已經有些混亂,他聽不進去陳歌的話,無意識的喊著鬼、鬼。
“鬼什么鬼?出現幻覺了吧?”
陳歌也不知道韓秋明在鬼屋里遭遇了什么,按照他的設計,正常人就算觸發了全部機關也不會變成韓秋明這樣子。
“膽子這么小,你平時是怎么設計鬼屋的?”陳歌松開了手,韓秋明抓著地上的被褥想要往角落里爬。
“你到底在怕什么?我是來送你出去的,我是這的工作人員。”
陳歌說什么韓秋明都聽不進去,他干脆按住韓秋明的肩膀,將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取下:“看清楚了,我是鬼屋老板,我是人。”
韓秋明被陳歌半強迫著扭頭看去,人皮面具下面,是一張透著死意的慘白面孔。
“人、死、死人…”
看著徹底暈倒的韓秋明,陳歌摸了摸自己的臉,他忽然想起自己在佩戴人皮面具之前,化了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