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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9章 逃離詛咒醫院的人

  西式別墅中到處都是人臉、以及和人體有關的圖案,身處其中有種非常詭異的感覺。

  這屋子很久沒有人進來,但是一點灰塵都看不到,非常干凈,似乎每天都會被打掃一遍。

  紅色高跟鞋獨自走在前面,她好像以前來過這里,渾身纏滿了繃帶的她徑直走到大廳中心,停在了一個室內噴泉旁邊。

  “你們注意點,等會守住所有出口,別讓屋內的任何東西跑出去。”陳歌混在一群紅衣當中,絲毫沒有違和感,他的表情甚至和那些紅衣差不多。

  空氣中的血腥味和藥水味越來越濃重,墻壁上開始浮現出大片紅色血絲,給人的感覺就好像要撕裂整棟建筑一般。

  墻壁上那些圖畫中的人臉流出了血淚,它們的視線慢慢轉動,盯上了紅色高跟鞋。

  屋內所有和人體有關的東西仿佛都活了起來,別墅露出了自己真實的樣子,這地方就仿佛是用人體堆砌出來的。

  整個過程中,紅色高跟鞋沒有任何反應,她就站在噴泉前面,雙眼默默的盯著已經干枯壞掉的噴泉。

  大概過了幾分鐘,噴泉中響起了水流的聲音,內壁上的幾個女人頭顱雕刻張開了嘴巴,腥臭的血開始瘋狂注入噴泉水池當中。

  散發著刺鼻氣味的血,和噴泉上精美的雕刻形成巨大反差。

  噴泉恢復正常,血水四濺,好像給所有人和物品蒙上了一層血色薄紗。

  “這個紅衣好像是準備把我們困住。”門楠小聲說道,他雖然實力不強,但是見多識廣,頭腦也非常靈活。

  “想要困住十個紅衣,她心還真大。”

  噴泉旁邊的紅色高跟鞋也察覺出異常,她繼續向前走去,每走一步身上的繃帶就會滑落一部分。

  詭異恐怖的黑色紋身在她身上流動,那是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整個冥胎四星試煉任務,收獲最大的就是紅色高跟鞋,她幾乎吞食掉了冥胎的一切。

  從冥胎場景出來后,又吸收整理了冥胎的記憶,現在紅色高跟鞋有多強,陳歌也不清楚。

  噴泉中那一張張美麗的臉,在紅色高跟鞋接近之后,全部變得猙獰扭曲,它們沖著紅色高跟鞋拼命的嘶吼,哪還有一點“人”的樣子。

  身上詛咒的紋身朝四周蔓延,一道道黑色絲線仿佛刀子一樣肆意切割面前的噴泉。

  一座座雕像碎裂之后,露出了雕像內部交錯纏繞的血絲。

  雙方的力量不是一個層次,又或者別墅中的紅衣并沒有用全力。

  “終于還是被你找到了。”

  噴泉深處響起一個極為難聽的女聲,說話那人的嗓子似乎受過傷,她的聲音非常刺耳。

  噴泉水池里的血朝兩邊涌去,地面開裂,在別墅地下葬著一個身穿紅衣的怪物。

  她皮膚慘白,身上開著幾朵血紅色的花,整個人被無數血絲固定在噴泉下面。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怪物仰頭看著紅色高跟鞋,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我最自豪的病人。”

  “病人?”陳歌瞬間捕捉到了紅衣怪物話語中的關鍵詞,他又響起了關于紅色高跟鞋的好感度任務:“難道紅色高跟鞋曾經在被詛咒醫院呆過?這個紅衣怪物則是被詛咒醫院的醫生?”

  陳歌不知道血衣怪物曾經對紅色高跟鞋做過什么,他還是第一次看到紅色高跟鞋如此主動的出手。

  詛咒的黑色絲線籠罩了整片別墅,黑霧徹底壓制了血霧,一根根絲線纏繞上紅衣怪物的身體,將她從噴泉底部直接拖拽了出來。

  紅衣怪物并沒有反抗,她只是好像瘋了一般笑著。

  “你以為病人被治療很痛苦嗎?其實最痛苦的是我們醫生!你們還可以逃,還有機會逃走。可我們呢?一旦選擇離開,院長種在我們身體里的詛咒就會被觸發,我們連鬼都做不成啊!”

  刺耳的聲音在大廳回蕩,紅色高跟鞋看著眼前的怪物,目光十分復雜,有憤怒、有怨恨,還有同情和可憐。

  陳歌走出“人”群,來到了紅色高跟鞋身邊。

  被詛咒束縛的紅衣怪物也看到了陳歌,她左眼眼眶里開出了一朵血紅色的花,此時她正用右眼打量著陳歌。

  “一個活人和頂級紅衣站在一起?”之前紅衣怪物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紅色高跟鞋身上,并沒有發現遠處的一群紅衣中還混雜著一個普通人。

  她最開始還以為是某位紅衣隨手制作出的人偶玩具,但看現在的局勢,這個普通人似乎才是所有紅衣的主心骨。

  “看不懂。”

  “你曾經是新海被詛咒醫院的醫生嗎?”陳歌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直接詢問:“好好回答我的問題,或許我們還能做朋友。”

  “你是在威脅我嗎?”身上的花朵滴出了血,紅衣怪物怎么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會被一個普通人威脅。

  “剛才我聽你說,凡是在那所醫院做過醫生的人,最后的下場都很慘,連鬼都做不了?”陳歌盯著紅衣怪物的眼睛,表情平靜,雙瞳之中連一絲波瀾都沒有。

  “是的,院長在每位醫生身上都種下了詛咒。”紅衣怪物現在被紅色高跟鞋壓制,她很明智的沒有反抗,而是選擇老老實實回答陳歌的問題。

  “這種詛咒能夠解除嗎?”

  “你問這個干什么?”紅衣怪物很是不解。

  “我認識一位從你們醫院逃出來的醫生,他死后直接成為了頂級紅衣,但是第二次我再見到他的時候,他卻完全喪失了理智,懷里還抱著他最愛之人的頭顱。”之前很多不明白的問題,慢慢都有了答案,陳歌在聽到紅衣怪物說那句話的時候,瞬間就想到了高醫生。

  “院長的詛咒沒有人能夠解除,就算成為了紅衣之上的存在也會繼續背負,除非他主動放棄詛咒,又或者…”紅衣怪物臉上露出了一個瘋狂的笑容:“你能讓院長魂飛魄散。”

  “這個詛咒有那么恐怖嗎?”陳歌本來還想著等紅色高跟鞋成為兇神,到時候就可以很輕易的解除高醫生身上的詛咒,他準備以此作為籌碼和高醫生談些條件,現在看來是他天真了。

  “比你想的還要恐怖,可以說是無解的。我在幾年前的一次混亂中逃出醫院,來到含江開了這家美容院,為了應對身體里的詛咒,我不斷更換身體,可就算這樣也只是延緩了詛咒爆發的時間。”紅衣怪物嘴巴裂開,露出了開在她喉嚨中的花。

  “詛咒爆發后會發生什么?直接魂飛魄散嗎?”

  “詛咒會剝奪我的意識,讓我徹底發狂,生不如死。”紅衣怪物的描述和當初高醫生在荔灣鎮的表現很像。

  “可你現在明明很清醒。”陳歌有很多問題想要詢問,紅衣怪物的出現對他來說太重要了。

  “你看到開滿我全身的花朵了嗎?我用它們暫時壓制住了詛咒,但只要我動作幅度稍微大一些,詛咒就會瞬間把我吞掉,讓我再次失去理智。”紅衣怪物身上的血絲和花朵,與高醫生身上捆綁的那些黑色鎖鏈作用相同,它們都是為了壓制詛咒。

  陳歌又問了很多問題,紅衣怪物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非常的配合,她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紅衣怪物生前叫做薛容,是新海最好的整容醫生,有一天她突然收到了被詛咒醫院的邀請,對方希望她能來幫忙做一場手術。

  高額報酬打動了薛容,但當她按照約定好的時間來到進入手術室后才發現,她的病人好像不是人。

  而這也是紅色高跟鞋和薛容的第一次見面。

  手術進行的很不成功,紅色高跟鞋被醫院帶走。

  從那天開始,她就被詛咒糾纏,最終成為了被詛咒醫院的夜班醫生之一,而紅色高跟鞋也是她負責的最主要的一位病人。

  紅色高跟鞋本身只是紅衣,但醫院卻非常看重她,因為她的天賦能力和詛咒有關,這是極為罕見的。

  一次次生不如死的手術,一次次失敗,在薛容和紅色高跟鞋都麻木的時候,高醫生和冥胎聯手策劃的暴亂發生了。

  很多病人和醫生選擇離開,薛容也果斷丟下了手術臺上的紅色高跟鞋,她偷走了紅色高跟鞋最美的那張臉,選擇獨自逃離。

  其中大部分病人都和冥胎一起躲到了荔灣鎮,紅色高跟鞋那天夜里去荔灣鎮就是為了尋找薛容的蹤跡,找到自己那張最美的臉。

  有因有果,斷裂的線索連接在了一起。

  在十位紅衣的注視下,薛容從自己心口里取出了一個盒子,她萬般不舍的將盒子遞給了紅色高跟鞋。

  蒼白的手指打開盒蓋,沒人看到盒子里裝著什么,大家只是感覺紅色高跟鞋的氣息變得更加恐怖可怕了。

  紅色高跟鞋似乎已經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她對薛容失去了興趣,直接回到了漫畫冊當中。

  看到紅色高跟鞋離開,不止是薛容,連陳歌身邊的其他紅衣也都松了口氣。

  “我知道的已經全部告訴你了,現在可以放我離開嗎?”薛容癱在噴泉的血池里,從心口取出那個盒子后,她變得更加虛弱了:“我身上有那所醫院的詛咒,你們吞食掉我,自己也會被詛咒影響,得不償失,不如我們結個善緣。”

  陳歌也在思考該如何處理薛容,她本身被詛咒影響,其他厲鬼吞食掉她以后可能也會被詛咒,讓她進入鬼屋當員工就更不可能了,萬一她突然失控,那游客就危險了。

  “從我見到你開始,你就一直在示弱,完全沒有展露出自己真正實力的意思。”比起薛容自己說的話,陳歌更相信黑色手機的判斷,薛容是一個極度危險的紅衣,她絕對還隱藏有很多能力沒有使用。

  “我只要動作幅度稍大一點就會觸發詛咒,那個時候的我確實很恐怖,連我自己都害怕。”薛容話音突然一轉:“但就算我失控也絕對不是頂級紅衣的對手,她實力增加的太快了,按照其他夜班醫生的推測,詛咒這項天賦能力明明應該是最難突破的才對。”

  “識時務者為俊杰,我需要你腦子里所有關于被詛咒醫院的信息,如果你愿意全心全意與我合作,那說不定有一天我可以幫你解除詛咒。”陳歌說話時也沒用什么特別的語氣,但就是給人一種信服感。

  “你能說服院長?”

  “我想要嘗試的是另外一種方法。”陳歌翻開漫畫冊,將薛容收入其中。

  原本空白的書頁被血染紅,一朵朵花開在美麗的尸體上,薛容好像是睡著了一樣。

  “閆大年估計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漫畫冊里能夠住進這么多的紅衣。”因為薛容隨時可能失控,所以陳歌必須保證漫畫冊里有幾位紅衣隨時待命。

  “走了,我們該去接下一個同事了。”

  一個晚上的時間,陳歌將轉盤抽到的九位厲鬼全部找到,這效率跟當初比不知翻了多少倍。

  回到員工休息室,太陽已經升起,陳歌拉上窗簾,準備小睡一會。

  同一時間的含江醫科大附屬醫院里,王老師從病床上坐起,他伸手將窗簾拉開,讓陽光照在自己身上。

  “王老師,身體好點了嗎?”左寒的聲音從旁邊的病床上傳來,他正在床上做單手俯臥撐。

  “腦袋還有點暈,我感覺很多記憶場景不連貫,總覺得好像忘了點東西。”王老師從抽屜里拿出一個筆記本,那上面密密麻麻記錄了他進出鬼屋當天發生的所有事情,甚至包括在什么地方喝了一口水都被他記了下來:“不對,前后邏輯有問題,我的記憶好像在欺騙我。”

  “老師,那些事情都過去了,不要再糾結了。”左寒小聲勸道。

  “你不懂的,我那天恍惚間好像看到了我當初的老師,但是我的記憶里卻沒有了這一段。”王老師緊皺著眉,他還想再說什么,病房門被人敲開。

  兩位校方工作人員和一位穿著制服的警察走了進來。

  “王老師,上面已經同意了你的申請,這幾天你就可以去新海了。”其中一位工作人員開口說道:“這位是市分局刑偵隊的精英,二十年前的那個案子他也曾參與偵破,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人從市分局要過來,他會陪你一起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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