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頭定格在女主面前的鏡子上,仿佛女主也在仔細觀看自己的臉。
片尾曲響起,象征著女主視角的鏡頭一直停在鏡子前面。
鏡中的那個女人緩緩伸出自己的手,她撫摸著鏡子中的那張臉,然后身體靠近鏡子。
屏幕畫面完全被鏡子中的女人占據,觀眾也看的越來越清楚,隨著女主的頭發朝兩邊散開,鏡中那個女人露出了自己的左眼。
在她左眼慢慢睜大的時候,鏡頭突然向后拉遠!
此時的視角似乎不再是女主的視角,鏡頭不斷倒退,拍到了女主背影,也拍到了鏡子里的女人。
在視角繼續遠離的時候,站在鏡子前面的女主轉動身體,看向鏡頭。
她的臉蒼白如紙,和鏡子中完全不同,而就在這一刻,最可怕的場景出現了。
女主轉身向后,鏡子里的女人卻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她和女主一起看向鏡頭,露出了一個無比詭異的表情。
音樂戛然而止,屏幕一片漆黑,可能是因為這個死人放映廳太久沒有人使用過,電影放完后,放映廳內的燈光并沒有打開,周圍依舊是一片漆黑。
黑暗讓人感到不安,陳歌坐在椅子上沒有亂動,他雙眼仍盯著屏幕。
這個電影他大概看明白了,影片用的是插敘的手法,收尾呼應,中間則是回憶。
“左眼”長在一個叫做雯雨的女孩身上,但是現在操控雯雨身體的女孩,卻早已不是雯雨本人了。
導演只是選取了其中的某一個片刻,影片剛開始,女鬼瘋狂叫喊女主為秋美,說明在那個時候,女主身體里的靈魂就已經變成了秋美。
后面看到的父母和醫生都是鬼怪,或者說他們都存在于只有左眼才能看到的世界里。
這也能解釋的通,雯雨為什么一直都對自己父母那么冷漠,實際上那根本就不是她的親人,只是雯雨家人的鬼魂。
影片中間部分算是秋美的回憶,講述了她是如何從秋美變成雯雨的。
當回憶結束后,影片最后又重新回歸現實,秋美和自己的朋友約好,晚上一起看電影,看完電影后,她會邀請自己的“朋友”來“家”里做客,一個新的輪回即將開始。
噩夢沒有被打破,接替秋美掌控雯雨左眼的下一個女孩,應該就是秋美的那個朋友。
整部電影里最恐怖、最可怕的鬼,就是女主,這部電影也是陳歌看過的唯一一個以鬼的視角,來拍攝的恐怖片。
另外這個電影里還有一個部分讓陳歌覺得細思極恐,影片快要結束的時候,拍攝視角出現了變化。
從第一視角變為第三視角,當時那個房間里沒有其他人存在,最后這個鏡頭會不會是以觀眾視角來拍攝的 女主和鏡子里的鬼最后都看向了屏幕外的觀眾,陳歌記得很清楚,她們的左眼是睜開的。
“感覺下一刻她們就會從屏幕里鉆出來。”就算是陳歌,在看完這個電影后,心里也有種毛毛的感覺。
說不上太害怕,只是越想越瘆人。
打開背包,陳歌將白貓放了出來,摸著白貓的腦袋,他這才平靜下來。
“電影的恐怖是導演營造出來的,這和現實當中的怪談不同,有機會一定要和那位導演好好交流一下。”
屏幕已經黑了將近三分鐘,但是黑色手機卻沒有發送來任務完成的信息,陳歌也不知道問題出在什么地方。
“難道是因為這部電影時長太短,黑色手機不認同嗎”他站起身,盯著漆黑的熒幕,心里想到了另外一種可能:“會不會電影還沒有演完”
電影時長只有二十分鐘,可如果電影里的鬼跑了出來,那這個恐怖片就不算結束。
放映廳里飄散著一股淡淡的霉味,朝四周看去,一個個座椅好像一個個低矮的墳包,越是仔細看,就會越嚇人。
“擁有‘左眼’的女孩現在可能就藏在放映廳的某個地方。”陳歌是來完成黑色手機任務的,電影沒有結束,那他的任務就永遠無法完成:“真要在這里等到天亮”
陳歌是一個非常冷靜的人,他清楚自己的長處,也明白自己的短板。
張雅沉睡,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蘇醒,許音留在鬼屋,正讓紅色高跟鞋抓緊時間清理詛咒,此時陳歌身上最強的員工就是白秋林。
老白在許音的幫助下吞掉了熊青的心,成為半身紅衣,但他屬于那種強行被提升到半身紅衣的厲鬼,真正打起來,肯定比不上那些怨氣纏身的半身紅衣。
“左眼看起來很厲害,如果她突然從什么地方冒出來,我和白貓可頂不住。”
陳歌一向謹慎,如非必要,他很少去做那些冒險的事情。
“兄弟,這么長時間都沒有聲音,電影應該演完了吧我能走了嗎”瞎子抬起頭,對著陳歌說道。
“你都叫我兄弟了,那我肯定不能坑你,實話告訴你,剛才那部電影里的女鬼跑了出來。”
“電影里的鬼跑出來了!”瞎子反應有些激烈。
“別著急,我現在還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陳歌把手伸進背包,翻開了漫畫冊。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瞎子縮在椅子上,可以看出他真的有些害怕:“你先說壞消息吧。”
“壞消息是,那個女鬼很危險,似乎正在找替身,我們正好倒霉的撞上她了。”陳歌冷靜分析道。
“我是被迫倒霉的好不好兄弟,別在這呆了,咱們趕緊走行不行”如果不是打不過,瞎子估計早就抄起導盲杖和陳歌拼了。
“現在走估計已經遲了,那只眼睛看到了咱倆,她肯定會纏上咱們的。”
“行吧。”瞎子無力的坐在椅子上:“那你所謂的好消息是什么”
耳邊響起翻書的聲音,陳歌輕聲呼喊著一個個名字:“好消息是,我叫來了很多朋友,咱們數量上占據絕對的優勢。”
放映廳里飄散出一股淡淡的尸臭味,甚至完全蓋住了之前的霉味。
“你有沒有聞到什么氣味有東西過來了!”瞎子驚聲叫道。
“呆在座位上別亂動,小心碰到別人。”陳歌已經將漫畫冊翻到了最后。
“你的朋友來了他們什么時候過來的他們現在已經在屋子里了嗎我怎么沒有聽見門響”
瞎子的問題,沒有人回答。
如果他此時睜開雙眼的話,恐怕會直接被嚇暈過去。
原本漆黑冷清的私人放映廳里,此時擠滿了人影。
喚作惡臭的男孩,被站著上吊的人偶推到角落,委屈的抱著自己肚子。
暮陽中學最后那間教室里的學生笑嘻嘻的來回跑動,老周帶著一副很嚴肅的表情將段月“騙”到了最后一排,兩人獨自坐在一起。
衛老爺子和幾名醫生站在瞎子背后,小聲討論著手術復明的可能性,不時嘴里會冒出幾個很專業的名詞。
水鬼姐姐坐在第一排,她是種種的犧牲品,這還是“人”生中第一次進入電影院,所以對什么都很好奇,恨不得自己鉆進屏幕里去看看。
閆大年是最后一個從漫畫冊里出來的,他很不情愿坐在角落,筆仙抱著小小湊到了他旁邊,陳雅琳似乎是想要請教他一些漫畫方面的知識。
“今天生日,我請大家看電影,這算是咱們的員工福利之一。這個電影院比較小,還希望大家不要嫌棄,等以后有錢了,我會包下一個imax巨幕影廳給大家看。”陳歌起身進入放映間,白秋林和衛老爺子寸步不離的跟著他。
瞎子一個人坐在座位上,他知道周圍多了很多東西,但是心里總有中說不出來的怪異感覺。
張了張嘴,他伸手朝陳歌的位置摸了摸,發現沒有人后,他老老實實的閉上了嘴巴。
他也不敢動,他也不敢問。
“你們有什么想看的電影嗎”陳歌打開播放列表。
他是來完成任務的,但是其他在鬼屋里呆了很久的員工則不同,尤其是暮陽中學的那些學生,他們只能在很短時間內離開寄托物,所以抓緊時間撒開了玩。
對于普通人來說很平常的看電影,但對于這些孩子來說,如果不是遇到了陳歌,他們永遠不會有這樣的機會。
列表里只有幾個恐怖片,但是員工們卻爆發了激烈討論,最后投票選出了想要看的電影。
這部電影的名字叫做《名字》,似乎是一個和人名有關的電影,陳歌看了封面,導演依舊是常孤,女主和雯雨的臉也有七八分相似。
“好了,都坐回去,電影開始播放以后不要亂跑,另外注意一下四周,小心等會多出什么人,這個影院可是鬧過鬼的。”
望著一影廳的鬼怪,陳歌也不知道自己這么說合不合適。
“一群鬼怪坐在電影院里看恐怖片,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看出生活紀錄片的感覺”
員工們都很聽陳歌的話,一個個回到自己座位,他們還很貼心的把中間的兩個位置空了出來。
“為什么要空兩個位置”
陳歌按下播放鍵,背景音樂從影廳四周響起,環繞在耳邊,瞬間營造出了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這個影廳雖然建造時間有點久,但設備都是最頂級的,畢竟服務的是度假村的游客。
音樂搭配著畫面一出現,一些沒見過什么市面、還有去世比較早的員工就激動了起來。
放映廳里一片鬼哭狼嚎,他們發出的聲音,要比電影本身的音效還要恐怖。
“等會要是把他們嚇著了咋辦以前都是他們去嚇唬別人的。”陳歌也不管那么多了,他現在只想快點把黑色手機上的任務完成。
坐到員工們專門給他空出來的座位上,陳歌讓白秋林坐在自己旁邊,瞎子坐在自己另一邊。
瞎子是因為他進來的,所以他肯定回去保證瞎子的安全。
“兄弟…你回來了嗎”瞎子在陳歌的攙扶下坐到了影廳正中間,他雙腿發軟,走在地上都有種走在棉花上的感覺。
“恩,沒事了,你現在很安全,不要擔心。”陳歌抱著白貓:“你可以安心的看電影了,等這個電影演完,我一定親自送你出去。”
“你確定我很安全嗎我心跳的可快,忽然感覺好冷好冷,就跟被塞進了冰箱里一樣。”瞎子抱著導盲杖,眼皮不斷跳動,好像快要控制不住,隨時可能會睜開一樣。
“錯覺。”
陳歌很簡單的說了兩個字,手撓著白貓的下巴,靠著椅背,舒舒服服的看起了電影。
“不可能啊!真的不是錯覺啊!你確定你的朋友都來了我怎么感覺比剛才還要瘆人了”瞎子呼出一口涼氣:“兄弟,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你就一點都沒有感覺到難受嗎”
“不僅沒有感覺到難受,甚至還想點份外賣,配上爆米花和可樂。”陳歌剛才確實這樣想過,和員工們一起出來玩那就要玩的盡興,不過考慮到外賣小哥的心理承受能力,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都是心理作用,你放輕松就沒事了。”
電影正式開始,但是氛圍卻和剛才截然不同。
燈光音效都沒有發生什么變化,唯一改變的只是觀眾而已。
陳歌看的十分投入,他將自己在網上尋找到的與左眼劇組有關的信息,和今晚看到的電影聯系起來,隱約摸到了一條線。
《左眼》這部電影已經被焚毀,但是私人放映廳里卻保留下來常孤導演的其他作品,這些作品全都是圍繞著《左眼》來進行的。
“這個導演為什么會一直在拍攝左眼”
陳歌腦海中閃過《同桌》中的某個劇情,雯雨的父親喊過雯雨全名,那個女孩叫做常雯雨,和常孤同一個姓。
“擁有左眼的女孩會不會是常孤的妹妹或者姐姐”《同桌》電影當中,雯雨所在的家里,能看到父母和偶爾露面的醫生,但是卻沒有常孤這個人的存在。
如果常孤真是常雯雨的家人,那這樣或許也可以間接說明,電拍攝時常孤沒有死,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出現而已。
陳歌又突然想起了《同桌》最后的那個鏡頭:“視角轉換,秋美和鏡子里女鬼最后看向的會不會不是觀眾,而是常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