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李婉兒的那幾巴掌,薛鵬又在養心居多住了兩天,直到五天后方才再度出發,不過并沒有前往王城。
如今會試結束,距離殿試還有一段時間,薛鵬準備回家看看。
終是少年心,一路上,白日縱馬高歌、泛舟湖上,夜晚宿山間、仰望星空,好不愜意。
半月后,青陽鎮已遙遙在望。
白馬在官道上小跑著,馬背上,李婉兒從后面摟著薛鵬的腰,把臉貼在薛鵬的后背上,小鼻子輕嗅著薛鵬身上的汗臭味,聽著薛鵬一下又一下的心跳,她的心不由得騰騰亂跳著,腦海不禁浮現當日薛鵬躺在竹椅上說的那句話,“要不我就娶”只可惜后面的話他還沒說出口,就被自己一巴掌抽暈了。
想到當時的情景,李婉兒大覺得有趣不由得咯咯笑了起來。
薛鵬不禁道,“笑聲什么,這么開心。”
李婉兒輕哼一聲,“要你管。”
說著李婉兒的臉忽然泛紅了,有些扭捏道,“那天,那天你到底要說什么啊?”
馬背上薛鵬笑了笑,“哪天啊?”
李婉兒更顯扭捏,囁嚅道,“就是,就是那天啦?”
薛鵬也沒在意,隨意問道,“那天是哪天啊?”
李婉兒見薛鵬連那么重要的一天都給忘記了,這分明就是不拿她當一回事,當下眉頭一挑,柔嫩的小手一把抓住薛鵬的肋骨肉,然后就擰了一圈,痛得薛鵬一拍李婉兒的小手,道,“掐我干什么啊?”
李婉兒冷哼一聲,“我說的哪天你都不知道,難道不該掐嗎?”
薛鵬:
薛鵬:“婉兒,我又不是能掐會算的神仙,你就說那天,我怎么可能知道那天是哪天啊?你就說嘛!”
李婉兒臉蛋氣鼓鼓的,“說出來還有什么意思?”
薛鵬:
薛鵬:“好吧,不說就不說吧!”
李婉兒一把扭過薛鵬的臉,看著薛鵬的臉道,“你是不是嫌我煩了?”
薛鵬無奈道,“沒有!”
李婉兒直勾勾地盯著薛鵬,注視著薛鵬的表情,聽著薛鵬的語氣,見薛鵬語氣中充滿了淡淡的厭煩意,心里頓時不痛快起來,嗔道,“你分明就有!看看你的語氣,看看你的態度,分明就是有。”
薛鵬苦笑道,“婉兒,你到底想咋個嗎?”
“什么叫我想咋個?”李婉兒一把將薛鵬的頭又給扭了回去,輕哼一聲,“不理你了。”
“莫名其妙。”薛鵬低低嘟囔了一句,心中暗道,“剛才自己多余多嘴,她笑就笑嘛,自己接那個話茬干什么,找罪受,不過現在好了,算是清凈了。”
吃了一次虧,薛鵬也不接話了,策馬揚鞭,騎著白馬向前方小跑著。
李婉兒自顧生著悶氣,將薛鵬詛咒了不知道多少遍,“我說不理你了你還就不說話啊!你個死小賊,臭滑頭,枉我對你那么好,你竟然都敢不理我了!”
李婉越想越氣,幾次故意搞怪,可薛鵬就仿佛沒有聽見一般,最后李婉兒冒火了,當即在薛鵬腰間擰了一下,她準備自己說出來。
薛鵬不禁道,“婉兒,你干嘛啊?”
李婉兒聽著薛鵬這個語氣心中便是不快,不過她還是壓了下來,盡量柔聲細語道,“就是,那天,你坐在竹椅上,我一巴掌把你打昏前你說,你要取”
薛鵬聞言頓時也想起了,當時他一時激動,就脫口而出,要不他就取五千下品靈石感謝她,可現在想來,他忽然覺得一下拿出五千下品靈石好肉疼。
于是薛鵬開始閃爍其詞道,“什么?我說過我要取什么嗎?婉兒,你肯定是記錯了。”
李婉兒此時羞答答的低著頭,此時聞言,她臉上的表情一僵。
薛鵬急忙又扯開話題道,“你還好意思說,那天你那幾巴掌差點把我半條命丟給打沒了。”
“還有,你煉制的那個是什么丹藥啊,吃得我是上吐下瀉,要不是醫官來得及時,我這條命就交代了。”
李婉兒聞言氣焰陡然降了下來,此時她心中也升起了愧疚感,當時也是把她給嚇壞了,她真以為小滑頭要完蛋了。
李婉兒心中愧疚感更重,聲音也弱了下來,囁嚅道,“那,那個我也不想的嗎?我煉制丹藥不也是為了給你治傷嗎?就算丹藥又那么一點點副作用,可不也沒有出現什么大問題嗎?就算要怪,也要怪那煉丹師,是他說我可以出師了的。”
“還有,我打你的幾巴掌,還不是因為你氣我,你要是不氣我,我會打你嗎?”
“說到底,還是要怪你,你要是對我好一點,我能打你嗎?”
“說起來,我就生氣,你這個小滑頭,我對你這么好,你竟然還吼我?”
薛鵬聞言只覺又好氣又好笑,不禁道,“我什么時候吼你了?”
“你看看你,你現在不就在吼我嗎?”說著李婉兒又掐起了薛鵬,莽莽高山間,潺潺流水邊,一聲輕呼回蕩起來。
而此時在青牛村中,老鎮長李德福召集了全村的村民。
趙氏也堆縮在樹旁,眼神空洞,老大媳婦磕著瓜子,道,“李老頭,干什么啊,興師動眾的,把我們都叫來了,有什么事就快點說,我的時間可金貴著呢!”
老鎮長李德福輕咳一聲,緩緩開口道,“今天召集大家前來,是要宣布一件天大喜事。”
“呸!”老大媳婦吐出口中瓜子皮兒,道“屁大的村子,能有什么喜事,還天大的,你倒說說看。”
一旁的諸多民眾聞言也連忙道,“是啊,老村長,咱么這小村子能有什么喜事啊,還天大的?”
李德福呵呵笑道,“就在前幾日,縣令親自給咱們村免了三年的賦稅,你們說,算不算是天大的喜事。”
“什么?免了咱們三年的賦稅?老村長,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老大媳婦聞言也瞪大了眼睛,大喜道,“真的假的?李老頭,那你快說說,縣令怎么會忽然給咱們村免三年賦稅?”
老村長輕咳一聲,呵呵笑道,“這不是薛家老二兒子薛鵬這次在主城會試又考中了第一嘛,連中三元,不要說我們青牛村,便是整個青山縣多少年都沒有這樣的殊榮了,所以縣令特別免咱們青牛村三年的賦稅。”
眾人聞言皆大喜道,“我早就說了,老二家的薛鵬居士打小看著就不凡,瞧瞧,被我說中了吧。”
“就是就是,那個時候,你們都說薛鵬居士調皮,以后沒什么出息,可我說什么來著,我就說薛居士大鵬神鳥轉世,這一世必將封侯拜相啊,被我說中了吧!”
一旁的老大媳婦頓時愣在了原地,那個阿呆,會試竟然考中了第一?
老村長笑呵呵走到趙氏面前,含笑道,“弟妹,恭喜了。”一眾鄉民亂哄哄跟著道喜。
趙氏聞言眼神中恢復了一絲神采,往事歷歷浮現眼前,她忽然拉住老村長的手,但目光卻沒有看向老村長,只是看著前方呵呵笑了笑,她的目光有些游離,似在與老村長說話,又好似在自言自語,“當年吶!我這孫兒鵬兒就顯得非同一般。”
“我現在還記得清楚呢,第一天去修仙院回來后,我就問,今天學了什么啊,濤兒說學了文字,說文字就是在胸口畫虎頭,讓女人生孩子,把老四樂得一口稀粥都噴出來,不過我知道,都是孩子,能懂個啥子。”
“但是我這大孫兒鵬兒說得可清楚了,說文是用來分辨的人的,比如二虎在胸口畫兩個虎頭,我們知道是二虎,我這大孫兒,那個時候就顯得特別聰明。”
趙氏這般說著,目光也變得越發迷離,嘴角笑意越發濃郁。
一旁的老大媳婦聽趙氏侮辱自己的兒子,卻夸那個賤人的孩子,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就抽了趙氏一巴掌罵道,“吃我的喝我的,卻到處貶低我兒子,說那個賤人家的兒子好,現在看著那賤人發達了,就想討好那賤人啊,可惜啊,那賤人不在場,她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