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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青城學宮

  無頭尸體,頸上噴出如柱的鮮血,隨后抽搐了兩下,倒了下去。

  滾燙的鮮血,染紅了地面。

  那一顆頭顱皮球一般滾動著,最后撞到了一女修的腳踝。

  被撞頭顱女子看著那沾染血跡的頭顱,滿是血跡面孔,嚇得臉色蒼白,身體發顫,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嘯叫,猛地向后跳去。

  “死人了,死人了!”

  “報官,快報官啊!”

  “我看,我們還是快離開這里吧,可不要被牽連進去。”

  “怕什么,宋義是自殺,與我等有何關系,就算官府找人問話,也會找那朱紫。”

  “說得也是,你們說官府會不會拿朱紫問罪?人畢竟是因她而死啊!”

  “朱紫又沒殺人,我看最多問問話便放了。”

  “真是沒想到,這宋義竟然用自己之死,為朱紫揚名。”

  “此事過后,朱紫之名只怕是要傳遍整個青城了。”

  “朱紫這‘一毛不拔’的學說理念,只怕會如瘋狂卷落葉一般,席卷整個青城,青城地榜上只怕也有她的名字了。”

  “青城地榜有沒有名咱管不了,依我看,這朱紫學說理念太偏激,太邪門了,都能說死人,這種學說理念要不得。”

  “你怎么能這么說,宋義之死,乃是義舉,楊紫的學說理念,也是救世良方。”

  “你如此詆毀重傷,莫不是妒賢嫉能,見不得別人的學說名滿天下。”

  “隨你怎么說,但事實就是事實,楊紫的學說太過妖異,不能流傳。”

  場中諸人頓分作了兩派,一方極其維護楊紫,另外一方則痛批楊紫。

  在爭執之中,青城巡城的捕快已經趕到,一番詢問后,最后將楊紫帶走問話,一眾人皆跟了上去。

  薛鵬看著宋義的尸首,一時間,感慨萬分。

  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宋義為了朱紫揚名竟然舍棄自己的性命。

  這么做值得么?

  薛鵬不知,但他清楚,宋義死了,宋義因楊紫因楊紫的‘一毛不拔’的學說理論而死。

  他原本以為只有靈術、靈器能殺人,原來這種名為學說理念的東西,也能殺人,而且殺起人來,威力絲毫不比靈術、靈器弱。

  此時此刻,他心底卻對這所謂的學說理念產生起了一種強烈的忌憚感。

  他也忽然發現,在青城這無比繁榮的外表下,竟還有如此洶涌的暗潮在涌動,。

  一旁的二虎看到朱紫被押走,與薛鵬道,“師兄,我覺得那楊紫一番話說得很好,我們也過去看看吧,可不能讓官府的人隨意將人污蔑了。”

  薛鵬聞言看了看二虎,隨后鄭重道,“師弟,以后無論你聽到何種學說,你都不準摻和進去。”

  二虎皺眉道,“師兄,為什么啊?那朱紫明明是為我們寒門謀利益,為什么我們就不去幫她一幫?”

  薛鵬道,“因為時機不對,也太過偏激。”

  “這朱紫的話乍一聽很有道理,可細細一想,卻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現如今,百姓還能活得下去,還沒有被逼得想到造反。”

  “她這理論,無疑是在鼓動造反,如此學說理論,王庭豈能留之。”

  二虎聞言皺眉道,“師兄,你既知時機不對,為何剛才卻不言明?”

  “剛才已有人說了,可卻沒有人聽得進去?”

  “算了,走吧,此次我們來主城是參加會試的,這些事,我們就暫時不要摻和了。”

  隨后薛鵬喃喃了一聲,“主城果真非郡城可比,竟有朱紫、宋義這等人物,只是不知,這樣的人物會有多少。”

  “看來,想要連中三元,希望有些渺茫啊!”

  此番聽了楊紫一番學說理念,薛鵬方知自己原來眼界多么狹窄。

  這些人走南闖北,走過的橋比自己走過的路還多,對這個世道與人心的理解,只怕要比自己深刻得多,做出的策論也是極其深刻獨到。

  在深刻獨到方面,自己是無法相比了,此次會試策論,自己還需要另辟蹊徑才是。

  薛鵬正在思忖著,二虎卻嘟囔了一句,“我們也都是寒門,為什么我們就不能為寒門出一份力?”

  薛鵬聽見了二虎的話,隨后看著二虎,緩緩道,“二虎,非是師兄不愿出手幫忙。”

  “只是我們如今不過只是一介修者,人微言輕,你若真想幫助天下寒門,那就努力讓自己變強,強大到連那些大仙宗、大貴族都忌憚你,那時候你說一句話,比你現在幫一個朱紫有用千百倍。”

  說著薛鵬拍了拍二虎的肩膀道,“師兄相信,你若潛心修煉,將來你定會是天下寒門的領袖,到時候天下寒門就指望了你了。”

  “二虎,天下寒門都在希冀著你快速成長呢,你不會讓他們失望吧?”

  二虎聞言神情頗為激動道,“師兄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的!”

  “不過,師兄我覺得你更適合寒門領袖,而且師兄的你的天賦比我好,為什么你不說自己當,要說我當。”

  薛鵬含笑道,“寒門的領袖,肯定是最窮的,你師兄我這么愛靈石,怎么可能會當?”

  二虎啞然。

  薛鵬又笑道,“逗你呢,現在師兄我的名聲可是臭了,只怕將來是寒門容不得我了。”

  這時一旁的姜玄笑道,“若如此,弟這里能容呆兄。”

  “額”

  薛鵬一愣,看向了姜玄。

  但見姜玄笑瞇瞇地看著薛鵬,那雙眸里閃著精光,看得薛鵬頭皮發麻,嘴角一扯道,“姜兄,你,不會有斷袖的癖好吧?”

  姜玄聞言臉上笑容一僵,隨即嗔怒道,“呆兄,這話可以亂吃,飯可不能亂說。”

  “啊呸,真是被你給氣糊涂了,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弟喜歡的是女人,女人”

  “呵呵,原來是誤會一場,真是嚇死弟了!”

  一行人說說笑笑,眾人在姜玄的帶領下,來到了一名為養心居的住處住了下來。

  連行了多日,一行人早早地都睡下了。

  薛鵬卻一夜無眠,今天鬧市中朱紫那‘一毛不拔’的學說理論不斷在他腦海回響,宋義慷慨赴死的場景一遍又一遍在他腦海浮現。

  最后薛鵬想得有些煩躁,盤膝坐下,念起了清心經,腦海中的雜念方才逐漸退去,進入了修煉狀態。

  一夜的時間轉瞬即過,次日清晨,眾人早早地起來了。

  吃過了早飯,好玩的李婉兒纏著薛鵬一定要在主城里轉一轉。

  于是姜玄提了一個好去處,青城學宮。

  當下姜玄介紹道,“青城學宮是由王庭舉辦,學宮院長位置由城主兼任,基本也是掛個名,實權則由三位副院長共同主持的特殊形式的高等學府。”

  “青城學宮在整個王庭都享有盛名,素有不入青城學宮枉走青城一遭的說法。”

  “而若去青城學宮,則青城學宮內的論道臺,則必去不可。”

  “關于這論道臺,呆兄可曾聽聞過?”

  薛鵬笑道,“弟是第一次來這青城,如何聽聞過?”

  姜玄笑道,“那青城地榜,呆兄總該聽說過吧。”

  薛鵬點了點頭,“昨日便有人說朱紫將入地榜,難道這地榜與論道臺有關?”

  “有,而且關系還是非常之大,可以說,地榜上十名天才修者,九名出自論道臺。”

  薛鵬奇道,“這論道臺究竟為何?竟有如此力量?”

  姜玄笑道,“這論道臺由來,還有一段故事,呆兄聽我細細說來。”

  “青城學宮院管事的三位副院長分別是由青城三大仙門落日仙宗、洛水仙宗、空劍門長老兼任。”

  “三大宗門所修道法靈術截然不同,所以青城學宮內的弟子也分為三派,時常會有沖突。”

  “經過幾次流血斗法,死了幾名弟子后,青城學宮便建立了一座論道臺。”

  “凡是有矛盾沖突的弟子,不可私下比斗,卻可在論道臺宣講自己的道法,由本院以及非本院的修者進行評定,到底孰優孰劣。”

  “優勝者之名,自然廣為流轉,有了大的名氣。”

  “名利名利,名聲有了,利自然就來了,于是慢慢的論道臺不再僅僅為青城學宮解決內部紛爭的地方,而是變成了青城修者講道論術,爭名爭利的地方。”

  “更在幾十年前,不知何人出了一個地榜,給在論道臺上講過道法靈術的修者,排了一個名次。”

  “地榜共由十人,凡是能名列此榜者,皆為被認定為一時之俊杰。”

  “這幾十年間,凡是入了地榜的人,少有沒考中居士的。”

  “而地榜第一名,更是多次考取了魁首。”

  “呆兄,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還是算了吧”

  未容薛鵬說完,姜玄已又道,“每年大考前的地榜第一,都會得到整個青城的注視,不知多少仙門、貴族跑斷了腿去給送禮,什么靈器啊、靈石啊、甚至靈寶都有。”

說完,姜玄笑看著薛鵬  “額我又想了想,既姜兄如此推薦,這青城學宮的論道臺,我們還是去一遭吧!”

  “當然,我肯定不是為了那些靈器、靈石,我是為了能夠與青城的俊杰英才論道切磋。”

  “是是是,呆兄是為輪到非是靈石,弟明白,明白的,呵呵。”

  姜玄笑了笑,心里道,“不是為了靈器、靈石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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