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張玄依舊是精神奕奕,而趙剛幾人仍舊在床上呼呼大睡。
這些同學,對人情世故,以及酒量,都沒有鍛煉的出色啊。
官場如酒場,氣氛熱烈難分你我,你來我往親密無間。
但是這種喜慶的目的,卻是為了把你喝倒在地上。
所謂甜蜜的刀子便是如此了。
官官相護,好似酒場上三五成群擋酒勸酒的,孤臣難當,好似酒場上光棍的一個,不是那種千杯不醉的,不過一兩輪就倒了。
孤臣難做,若不是能力強大的話,很容易就被擊倒,歷史上很多正直的臣子,啪啪啪的撞柱而死了,因為無力回天。
當然,歷史會被人為的判斷為非黑即白,但是實際上,歷史是灰色的,奸猾狡詐的臣子,反而會延續帝國的壽命,是不是非常荒誕。
用現代的眼光看,腐朽的帝國自然是毀滅的好,但是從君臣忠義的封建社會道德來看,延續王朝比什么都偉大。
不過自古不言君上過錯,壞事自然是臣子去背鍋了。南宋末年,兼臣賈似道敗壞朝綱,以至于蒙元破境。
實際上賈似道在求和一片的朝堂之上,卻是主戰派,改革派,平物價派,這的確非常的荒誕可笑。
一個位極人臣的人,需求自然不在是溫飽。按照現代社會的馬斯洛理論,人的五大需求。
其一,生存的需求,其二,安全的環境,其三,情感與歸屬,其四,社會尊重,其五,自我價值實現。
這個東西,不論古今中外,不論富貴貧賤,需求都是一樣的,不管忠兼如何,最終的追求都是一樣的。
張玄現在也步入媚臣道路,也越發了解這些壞人的想法,低級的壞人只不過是一些粗糙的利己之輩,動機簡單明了。
高級的壞人卻是一群有抱負的人,會去庇護一部分人,動機比較難以預料,有時候在意的是實利,有時候又是一些虛名,有時候不拘小節,有時候又斤斤計較。
這樣的無常變化,張玄也有了。
例如對于犯錯的手下,張玄有時候會給他們機會,但是有時候又直接棄之不用,好像天氣變化莫測。
現在的張玄覺得,這是一層保護色,不讓別人猜出自己的意圖,這樣才能立于不敗之地,兵者詭道也,做官也是如此。
上午在殿前司休息了一陣,下午張玄又被叫去宮中,趙佶也是剛剛睡醒,不過皇家的醒酒湯功效非凡,已經看不出宿醉的樣子。
“昨天真是開心啊!”
趙佶穿著常服懶散的靠在榻上,掂腿而坐,左手倚著軟墊,右手輕輕的打著節拍。
“皇上啊,昨日酒喝的有點多,微臣倒是記不清了!只記得飄飄渺渺,如在云端,與人同樂,實在是人間至樂也!”張玄笑道。
“你看看你這樣子,宿醉還未醒?”趙佶搖頭道:“來人啊,取醒酒湯來!”
“謝皇上!”張玄急忙拱手謝恩。
不多時小太監便送來醒酒湯,張玄一飲而盡。
“張玄啊,下次我們再一起聚聚,也不要喝那么多酒了了!”
趙佶笑道:“這次喝太多了,一次兩次就好!”
“是,圣上!”
張玄拱手道:“但是趙剛他們還得備考春闈,這個可是事關前途的啊!萬一因為這個事情”
“行了行了”趙佶擺擺手道:“日后虧不了他們的!”
“謝圣上!”
張玄拱手道謝道:“圣上若是想出去玩,一聲吩咐,刀山油鍋,微臣帶著他們,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當然,吾皇天生英武,光照萬世,跟著圣上,只有前程遠大也!”
“張玄,你的馬屁,真的是千變萬化,卻有直抒胸臆啊!”
趙佶笑道:“對了,昨天我們作了幾首詩,今天我們來復盤一下!”
“這個,不如讓帝姬也過來吧,殿下昨日沒喝酒,記的應該比我們清楚!”張玄建言道。
“好!”趙佶應道,當下又招來趙多富來,三人一起復盤昨日的詩詞。
趙佶的記憶也是漸漸恢復,研墨蘸筆,一揮而就。幾首詩詞寫下,趙佶也是欣喜不已,
“只是鴨子,手絹的,做題目實在不雅啊!”趙佶搖頭道。
“恩,我們以前都是用金華五大豬蹄合吟為題,今次倒是不合適啊!”張玄也是琢磨起來啊。
“哪不如叫金華四大豬蹄與金老爺合吟鴨子為題,怎么樣啊?”
趙多富笑道:“不不,還得加上我一個!”
“哈哈哈,好,此間甚樂!”趙佶笑道,卻是刷刷提筆,金式父女與金華豬蹄合吟鴨子,當即就被寫下。
“吾皇果然妙筆生花!”張玄笑道,
趙佶道:“這次可不能讓你拿回去,省的他們發現朕的身份!”
“是!”張玄躬身道,趙多富也是欣喜不已,急急忙在作者一方寫下自己的名字,雖然只是引題而已。
出了皇宮,張玄徑直回家去。書房里面已經燈火通明,晚飯的時候趙剛幾個急匆匆的吃了飯又回去了。
“他們幾個倒是用功!”
張玄搖頭道:“不過三年時間,我也沒有見到他們的文章到底如何!”
“相公你還沒去看他們的文章?”
鈴兒妹妹笑問道:“你們關系好的都穿一條褲子了,怎么不去看看?點評一二?”
張玄笑道:“我們能做朋友,是因為能相互點評,我現在做官,又是狀元,當老師去點評,他們會不自覺的低我一等!所以這種事情,別人做的,我不能做!”
“怎么會?他們不會這么小氣的!
”莫愁道:“別是你多心了!”
“男人的自尊心,可是非常脆弱又敏感纖細的!你是不會懂的!”
張玄道:“哪天休沐,我帶著他們去找一下老學究,看看他們的水平!”
“還脆弱纖細,說的跟蘭花一樣!”鈴兒妹妹笑道。
過了幾日時間,張玄抽空帶著趙剛幾個去拜訪了老師潘世恩去了。
“喂喂喂,我們直接過去,沒事嗎?”
趙剛猶豫道:“昭文館大學士,還很有可能做春闈主考官,現在來不太合適吧?”
“沒事,現在還早,試題也沒確定,想泄也泄露不了!不然的話,現在老師應該在宮中待著不能出來!”
張玄笑道:“順帶說一句,我現在是寶文閣直學士,離大學士只差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