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閱聽了也是默然無語,不敢直視張玄,低著頭好像鵪鶉一樣。
張玄又道:“我跟你說了多少次要看書,你說明日明日明日,這都多少個明日了?你一輩子又有多少個明日可以虛度?”
曾廣幾人見到張玄發火,頓時也是急忙勸慰:“張兄何必動怒,馬閱的才學去考童生班是綽綽有余的啊!”
張玄道:“我知道他考童生班是綽綽有余,但是他這樣散漫態度,能中秀才嗎?中了秀才又不知多少年才能中舉!”
馬閱也是非常慚愧,雖然張玄年紀不及他,但是馬閱還是氣虛心懼,慚愧道:
“我知錯了!姐夫你看我今后的表現吧!”
“張兄,馬閱知道錯了,就原諒他吧,以觀后效!”李永急忙道。
張玄在幾人勸說下這才息了怒火,對馬閱道:
“你放心,我對你發火也只有這一次,你不是小孩,還需要別人時時勸誡,送你一首詩,你以后自己看著辦吧!”
“明日復明日,明日何其多。
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
世人若被明日累,春去秋來老將至。
晨昏滾滾水東流,今古悠悠日西墜。
明年明日能幾何?請君聽我明日歌!”
張玄一首明日歌吟出,馬閱急忙拱手道謝:“多謝姐夫勸誡,小弟日后一定用功讀書,心無旁騖!”
張玄道:“以后怎么做,你可以騙天騙地騙人騙鬼,但是到底是什么樣的,只有你自己清楚!”
“好詩好詩!”李永笑道:“人生不過三萬日,哪來許多等明天,張兄此話實在是發人深省!”
曾廣道:“好啦,罵也罵了,勸也勸了,也該去找個客棧休息了!”
“走走!”李永幾人也是附和道,緩和這氣氛。
眾人尋了一家客棧住下,張玄便睡了個午覺。醒來幾人又坐一起背了一下四書五經,練習了書法。
第二日馬閱便去了萬松書院考試,張玄幾人也去給他送考。
趙剛笑道:“這馬閱被張兄你這么一罵,整個人的氣質都不同了,心浮氣躁一掃而空,就像是百煉老鐵一樣!”
韓濤也是一臉笑意:“這是張兄給他當頭棒喝,醍醐灌頂,想必日后他定然不會再懈怠了!”幾人相視而笑。
張玄嘆氣道:“他要是旁人,我才懶得管他們,吃吃喝喝玩玩鬧鬧不自在?攤上了這個親戚,敲打也敲打過了,日后還要看他自己,我是不會再說他了!”
“時間還早,不如我們去逛一逛吧!”曾廣提議道。
幾人正說話呢,不妨邊上走出一個人來,正是書院邊香墨齋的小姐李玉兒。
“幾位公子!你們是來給馬公子送考的嗎?”李玉兒盈盈笑道。
張玄幾人回過身,卻見到李玉兒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們。
“見過玉兒姑娘!”張玄幾人急忙拱手道。
這玉兒姑娘笑道:“既然幾位在等馬公子考試,不如去我家稍作休息,正好就在書院跟前,方便的很!”
“如此那就叨擾了!”韓濤笑道,人家姑娘主動邀你們上門,你們拒絕?還是人嘛 李玉兒笑道:“請!”說著便在前領路,來到李玉兒家中,卻是一個兩進出的院子。
左邊是香墨齋,后邊一個小房間,上面寫著‘煮墨’二字,隱隱散出藥味,想必就是制墨之處。
右邊幾棵椿樹,樹下一個石桌,幾個石凳,后面是一座二層小樓,顯得頗有意味。
聽到家中有客人來,有個老仆急忙上前道:“小姐,這幾位是?”
李玉兒道:“朱伯,這是前些日子認識的幾個朋友,今日邀他們做客,你去準備一下茶水!”
“唉!”說著那朱伯便下去燒水。
“請!”李玉兒引張玄幾位來到廳堂坐下。
李永笑道:“想不到玉兒小姐你家竟然在書院邊上,莫非是書院中人?”
任何年代,學校邊上的房子都是吃緊的,故而李永才有一問。
李玉兒笑道:“不錯,家父正是萬松書院的先生!”
“失敬失敬!”幾人拱手道,“說不得以后我們還與在令父堂下讀書呢!”曾廣笑道。
此時朱伯送上茶水,便又才下去。
“這是我自制的蓮子茶!”李玉兒笑道。
張玄喝了一口,感覺很苦,但是喝下去后這苦味就變得極淡,再吸一口氣,入嘴感覺一陣清香。就跟嚼了口香糖一樣。
“不錯不錯!”張玄笑道。曾廣幾人也是連連稱贊。
李玉兒道:“昨日聽的張公子的佳音,小女子也是技癢不知,今日邀請幾位,也是想請幾位品鑒一二!”
曾廣笑道:“昨日就聽到玉兒小姐擅長琵琶,不想今日就可聆聽仙音,實在是榮幸之至!”
說著李永幾人也是一陣恭維。
張玄卻是見這李玉兒不時看向自己,心中也是一陣疑惑。
張玄心道:我雖然飽讀詩書,又頗有才藝,但是昨天馬閱也當著她的面叫我姐夫了,怎么還這么暗送秋波?
難道是我最近魅力變大了?
還是我自作多情?
不等張玄想清楚,李玉兒便去取了琵琶過來。
“小女子就獻丑了,一曲陽春白雪獻上!”李玉兒道,說著便演奏起來。
這陽春白雪乃是古曲,曲調緩和舒張,回味無窮。
而且李玉兒抱著琵琶,顯出優美身段,十只青蔥雪白,更添魅力。
一曲奏畢,眾人皆是鼓掌。
張玄笑道:“好技藝!陽春白雪流傳甚廣,但是其中韻味卻是極少有人可以彈出,太快了則亂,太慢了則散,實在是佩服佩服!”
聽到張玄夸獎,李玉兒也是喜不自勝:“玉兒當不得如此夸獎!”
李永則道:“可惜今日卻是沒有瑤琴笛子,不然你們三位共奏一曲,也讓我們一飽耳福啊!”
“這有何難,萬松書院教授禮樂射御書數,自有樂器!”李玉兒道:“朱伯,你去書院借笛子跟瑤琴來!”
“哎!”朱伯領命而去。
曾廣也是笑道:“今日我們三人合奏,也不知道是何種景觀!實在是令人期待!”
張玄笑道:“那肯定是不同凡響啊!說不定以后我們可以組一個樂隊出來,一定轟動杭州城!”
趙剛笑道:“那我可等著那天,給去你們敲鑼!”
“我去打鼓!”李永急忙道。
“我去敲鈸!”韓濤想半天,才想出這個簡單的樂器來,說完幾人相視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