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肯定,在今后的很長一段時間內,李嫣兒都不會放過這個突厥公主的。
貞觀二年,五月初八。
李葉奉皇命調回長安,兵部任上一年功過參半,獻‘和盟之策’、改良軍備、等功績,讓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年,穩穩地站在了大唐官場之中。
不可否認,李葉是個人才,這不僅僅是靠運氣,也是他屢屢出生入死才換來的回報。
按說李葉回到長安之后,李世民應當在第一時間傳召他才對,畢竟他此番是被強行調度回來的。
可直到他進城回家,又親自帶人將那位突厥公主送進了皇宮,仍舊沒有等到李世民傳召的圣旨。
李嫣兒像只小尾巴似得跟在李葉身后,粉撲撲的俏臉上浮起片片羞紅。
“李葉,爹爹聽說你回來了,想請你上門赴宴。”
對啊!關外戰事早已結束,李靖確是應該比他早回長安才對,想起那日軍營中李靖對他的說過的那番話,李葉忽的心情飄忽起來…
由于自己先前的劣跡太多,李靖對他從來都沒有過好臉色,而通過幾個月的行軍接觸后,李靖對李葉的印象已經大有改觀,說不準這次就能把親事定下來也是可能的。
‘岳父大人’下了請帖,李葉當然要恭敬上門,還要準備一份不薄的見面禮,為了以示尊重,李葉咬了咬牙將家中庫房中的好玩意兒裝了滿滿當當的兩大車。
只可惜李葉忘了一點,好印象并非每時每刻都存在的,李靖也有露出猙獰邪惡面目的時候,比如對那種企圖‘糟蹋’他掌上明珠的人…
欣然走進衛國公府,李葉心情很忐忑。
過了月亮門,李府后院的拐角處,李嫣兒藏在長廊后面,朝他露出一抹甜膩的笑容,露出兩個可愛的虎牙。
李葉回以寵溺的笑容,有些緊張的深吸了口氣,在堂院中整了整衣冠,神情肅穆地邁步而入,心中不免惴惴。
李嫣兒更是緊張不已,平日那副嬌蠻模樣全然不見,像只受驚的兔子小臉兒慘兮兮的跟在李葉身后,不時地朝他瞟上幾眼。
后院前堂里的擺設很簡單,一面屏風、幾方案牘,年過五十的李靖穿著灰色錦袍坐在正位上,第一眼便與李葉對視上。
身旁還坐著李嫣兒的母親紅拂女,見李葉進來,笑著起身道:“李葉來了,快落座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客氣。”
紅拂女對李葉的印象尚算不錯,她是女人,自然看得出李葉對自家女兒的感情是否真摯,在她看來,只要是能對女兒好的人,就算再壞她也能勉強接受…
而李葉,客觀的講也算得上是個不錯的后生了,生得一表人才,相貌英俊倜儻,一看便是一副文人形象。
可惜這種好印象并沒有為李葉爭取到想要的。
李葉還來不及給李靖施禮,李靖便看擺手道:“李大人不必拘禮,落座吧。”
只是今天的氣氛似乎有些詭異,并不像是老丈人見女婿的氛圍。
“李大人,今日請你過府,老夫確有一事與你相商…”李靖話一出口,屋內的氣氛變得更加詭異。
李葉的臉色也變了,他有種特別不好的預感…
坐在旁邊的李嫣兒也同樣俏臉一怔,滿臉疑惑的看著李靖,靚麗美艷的櫻唇悄然一癟,略帶撒嬌道:“爹…”
話音剛落,李靖打斷了李嫣兒的話,開口道:“陛下有旨,欲將小女許配給皇子李恪…
李葉臉色時青時紅,不知沉默多久,眸中冷芒一閃而過。
“李某告辭…”
一頭驢值多少銀子,這個概念比較模糊。
按明朝中期的物價來算,當時一匹好馬的價格大約是十二兩銀子,一頭驢大概是六兩左右。
弘治年間,時有三邊總制楊一清奉皇命大力發展馬政,確保了馬匹騾驢的軍需民用,所以民間的騾馬市場價格比較平穩。
然而一頭價值六兩銀子的驢,仍舊令圍觀眾人大為動心。
太祖時起曾嚴令民間禁止關撲之類的賭博娛樂活動,違者問罪,可國人天性好賭,屢禁而不絕,再加上當今弘治天子仁厚,是以民間賭風頗盛,法令不行,官府也是睜只眼閉只眼。
紹興位處江南富庶之地,江南之所以富庶,除了得天獨厚的土壤氣候以及地理位置原因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江南人善于接受新興事物,這里民風開放,觀念超前,而且膽大包天,試想當年太祖皇帝下旨海禁,嚴令片板不得下海,可江南的浙商們照樣陽奉陰違,偷偷打造商船與日本朝鮮琉球交易,這是何等的要錢不要命的豪邁氣概。
所以對于秦堪這個所謂的“抽獎”活動,圍觀眾人們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二錢銀子在紹興府能做什么?也許它能在茶肆里泡一壺新鮮的雨前龍井,也許能在玉春樓里吃一頓中等檔次的飯菜,而現在,它也許能換一頭價值六兩銀子的驢…
盤來算去,人們都覺得花二錢銀子并不吃虧。
短暫的沉默后,圍觀人群漸漸沸騰了。
“兀那后生,給你銀子,我來抽一次…”
“我也來!”
秦堪站在箱子前,看著無數雙手遞過稱量好的二錢銀子,無數雙手伸進箱子摸出一個紙團,當然,還有無數聲嘆息和不甘的…續費?
秦堪笑了,笑得很甜。
懷里沉甸甸的,裝滿了各種散碎銀子,粗略估計,大約二十幾兩,撐得長衫鼓鼓囊囊的,秦堪臉上的笑容卻像三月里的桃花,越開越艷。
一旁的杜嫣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切,美麗的杏眼里布滿了不可置信,嫣紅的小嘴張得大大的,半晌沒合攏。
熙熙攘攘中,秦堪抽空扭頭朝她齜牙一笑:“是不是覺得心里很佩服我,可嘴上不愿承認?”
杜嫣的小嘴徒然合上,嘴角一撇,不屑道:“這有什么值得佩服的…”
話沒說完便閉了嘴,她突然發覺秦堪的這個問題很坑人,不論怎么回答都著了他的道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