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趙郡王李孝恭率軍出征的同時,李建成在東宮約見了李葉,二人交流不多,簡短的幾句話后,李建成臉上露出笑容。
看來李世民真的是狗急跳墻了,竟想要拉攏世家貴族以求自保?這無異于自掘墳墓。
甚至不用東宮出手,李淵自己就會親手將這個給他找麻煩的兒子沁死在茅坑。
原本滿腔悲憤進門的李葉,出來時卻變得喜氣洋洋,兩腿打飄,如同喝了三斤陳年老酒般暈暈陶陶不知南北。
第二日,李葉派了校尉營闖進國子監,當著國子監祭酒的面,二話不說搶走了剛剛制作好的幾十具活字印刷的模板,連帶著幾大車剛剛刊印好的書籍。
校尉營將士揚長而去,滿載而歸,而國子監的幾名祭酒官員卻是氣的發狂。他們搞不懂,好好地兵部為何與國子監扯上了關系。
活字印刷術意味著什么,天下所有讀書人都明白。若僅僅是搶走模板,大家也不必大動肝火,反正出了事有人背鍋,怨不到自己頭上。
可要命的是,校尉營帶走的那幾大車書籍,正是準備下發給長安各地學館的。
長安城里有許多學館,有些是朝廷出資修建的高等學府給文憑的,還有些乃是各大氏族們的私人學院,這里的學子結業之后,便會直接效力于各大世家,再由內部分配。
活字印刷雖說明面上屬于朝廷,但這么大的蛋糕,各世家貴族哪個不垂涎三尺。所以幫他們刊印書籍,也算是朝廷對世家的一種妥協。
現在好了,模板沒有了,書籍也被搶走了。而且動手的人乃是隸屬三省六部直接管轄的兵部校尉營。
這是不是就能理解為,此事乃朝廷有意為之?
當幾大世家得知書籍被兵部扣押以后,壓抑隱忍許久的怒氣終于忍不下去了。
欲說還休,卻道天涼好個秋。
李葉負手立于家中內院一株桂花樹下,時已夏天,池中荷花正飄香,淡淡的的香氣里夾雜著幾分夏日清涼之意,令人不勝舒暢。
第二日寅時,當百官聚集在承天門外等待宮門開啟時,一架官車轎引來的諸多目光的注視。
官車掛著一塊小巧的紅色牌子,其上寫著一個規規正正的‘李’字,有些見過的人都知道,這是兵部侍郎李葉的馬車。
如今滿朝的文官此時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這豎子竟還敢來上朝?
李葉目不斜視站在宮門外的臺階上,雙手背負身后,頗一副老氣橫秋的模樣,對周圍那些毫無善意的目光,直接略過。
裴寂不知何時從身后走來,臉上笑容依舊:“李大人好大的手筆啊。”
“見過裴公…”李葉抱了抱拳,不解道:“您說什么手筆?下官不明白。”
“當真不明白?”
李葉靦腆點頭:“不明白…”
裴寂斜著眼看著他,鄙視中似乎還帶著半分欣賞。這年頭,如此不要臉皮的年輕人,委實不多見了…人才啊!
三通鼓罷,群臣結隊上朝。
一群如同打了雞血的文官隊伍涌進太極殿,人群中不時傳來一兩聲罵街的聲音,至于罵人的是誰…某人很清楚,而且還裝作聽不見。
李淵坐在金龍椅上,清了清嗓子,一邊說著朝會開場白一邊習慣性的朝殿中眾臣環視而去。
“各位臣卿若有國事稟奏不妨奏來。”李淵看了一眼群臣隊伍里的李葉,目光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疑惑。
“啟稟陛下,微臣有事起奏!”
“奏來。”
“兵部侍郎李葉恃寵生驕,派兵搶劫了國子監,并且強行扣押了將要配發給長安城各大學館的學用書籍!求請陛下重懲李葉,為長安學子們伸張正義!”
隸屬世家門下的許多大臣們,也三三兩兩跪下,紛紛彈劾李葉。
“求陛下為天下學子做主!”
李淵一頭霧水,下意識看了眼李葉:“兵部與國子監有何關系?為何要扣押學館書籍?”
不等李淵開口責問,李葉滿臉委屈的走出隊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力道之大。
“啟稟陛下,微臣也有事起奏!”
聽慣了群臣們爭鋒相對的互相彈劾,李淵也漸漸練就出了一幅處事不驚的模樣,淡淡道:“奏來…”
李葉不慌不忙到:“微臣昨日得到密報,國子監有奸人作祟,刊印的書籍中更是提到許多為前隋朝復辟的言論,微臣恐有人蠱惑天下學子謀反,故才匆忙派兵攔截!”
李淵斂起面容,眼睛瞇了瞇:“你是說謀反…?”
李葉似乎早有準備,聞言大聲道:“啟稟陛下!微臣有證據!”
“來人啊!將國子監本次刊印的書籍呈上。”李淵的臉色忽的一冷。
帝王最忌諱的是什么?皇權!皇權!還是皇權!
自古以來,新朝覆滅,舊朝復辟的例子多不勝數,血粼粼的前車之鑒擺在面前,李淵如此敏感也是在情理之中。
身邊侍衛去而復返,手中拿著一本剛剛刊印成冊的書籍恭敬呈遞給李淵,后者先是略微翻看了幾頁,隨后臉色越來越凝重,直到后來,李淵翻書的手越來越慢,目光也變得冰冷起來。
這一幕直叫殿下群臣看的心頭顫跳個不停,更是紛紛猜測,那書中到底寫了什么?
一本書,寫給別人看,也寫給自己看,看著它從無到有,看著它從不足到飽滿。
老李再次多謝各位的支持,還是那句話,哪怕只有一個人看,老李也會堅持寫下去,一日兩更絕不斷更!
身邊侍衛去而復返,手中拿著一本剛剛刊印成冊的書籍恭敬呈遞給李淵,后者先是略微翻看了幾頁,隨后臉色越來越凝重,直到后來,李淵翻書的手越來越慢,目光也變得冰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