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時,四更天。
涇陽縣衙里,一場早有防備的刺殺,毫無懸念的夭折了,兩百多突厥殺手,全被斬殺無一活口。
險些被人捅死在床上的李世民勃然大怒,帶領著一干親衛連夜策馬出城,直奔京師而去。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今日來刺殺李世民的可不止是突厥殺手這一波人,還有東宮派來的百十名死士,此時正躲在城中小巷里。
聽著縣衙里震天的喊殺聲漸漸平息,為首的黑衣人目光微寒:“回去稟報殿下,刺殺失敗…”
報信的黑衣人剛剛離開,李葉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小巷里,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如何?本官可有騙你?”
黑衣首領略微抱拳,語氣感激道:“多謝李大人提前告知,在下回去會定會稟明主上,定會重賞!”
東宮,太子府。
此時屋內的空氣仿佛已凝固,讓人壓抑得喘不過氣來。
盡在掌握之中的事態竟然被翻盤了,事態再也不受控制。原本面容俊朗的李建成面色陰冷,如果仔細看的話,他和李世民長得頗有幾分相似,甚至比之更有氣勢些。
一旁齊王李元吉冷冷地掃了眼回來報信的死士:“你是說,秦王早就知道了有人要刺殺于他?”
“是的!秦王進城之前,涇陽縣尉李葉忽然找到了屬下們的落腳點,告知暗殺之事已泄露。”
李建成恍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忽亮:“也就是說…他只通知了你們,卻并沒有通知那些突厥殺手?”
“這…應當是吧。”死士猶豫了少許點點頭:“那些突厥殺手還是按照原來的計劃沖進縣衙,只是剛一進門,就被團團圍住,兩百人無一生還!”
“他這是在幫我們吶!”李建成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坐回臥榻上:“有了這些突厥刺客,一切罪名都將與我們無干,就算他世民知道是我派的人,也拿不出證據來!”
“這個李葉不是秦王府的人么?當日尉遲恭在金殿上那般幫他說話,他豈會反過來幫我們?”李元吉皺皺眉頭。
“不過是為搶功罷了,按理說,這個李葉還與殿下頗有淵源呢…”
此時,門外走近一人,長袍儒衫年紀大約五十多出頭,一張標準的國字臉,連笑容都帶著幾分嚴肅。
李建成微怔,隨后笑笑:“魏征先生這么一說,孤倒是想起來了,聽下面人說,承道這孩子最近與那李葉走的很近,上回鄭家一事,也是承道幫他向父皇表功,才讓李葉躲過一劫。”
魏征哈哈一笑,拂須道:“敢與算計秦王之人,這天下恐怕還真沒有幾個…此子不俗!日后若能攏到太子門下,相信定會是一大助力。”
李建成略微思量了一下,并沒有直接表態:“此事尚且還未結束,畢竟此人身份不同,還是先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
當!當!當!
鐘鼓司的鐘聲敲響,寅時正,百官上朝!
一身風塵而來的李世民臉色陰冷,在他身后長孫無忌、房玄齡、杜如晦等一干秦王府屬臣皆面色冷肅。
不遠處身處三班之列的裴寂看看這些人,重重嘆了口氣。
昨夜秦王遇刺,這種天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瞞得住,作為最掌權的朝臣,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看來今日的太極殿,有將會是一場腥風血雨了!
太極殿,宮門廣場。
人群中,等待上朝的幾名文官臉色漲得通紅,圍在穿著蟒袍宮服的李世民身邊,義憤填膺說著什么。
太極殿宮門開啟,兩排大漢將軍披掛而出,朝臣們神情一振,各自按品階排好了隊。
一名年輕的文官神情憤慨,剛進殿內,便振臂大呼道:“秦王攜大勝之師回朝,竟被奸人行刺險些傷及性命!奸人張狂,竟至于斯!我等忠節之士,今日金殿之上必要為秦王討個說法!”
不少文官紛紛點頭附和。
朝臣班里,同為仆射的裴寂和蕭瑀互視一眼,接著朝面色陰沉的李世民點點頭。
不管一會兒如何開口,可畢竟人的名、樹的影,李世民的勢力擺在那兒,該有的態度還是要有的。
李世民仍舊一言不發地站在朝班次列,目光冷如刀鋒盯著站在他身前的李建成。
金殿之內,一場聲勢浩大的聲討‘奸人’的朝會如火如荼,六部各部堂官,侍郎,員外郎,上竄下跳最積極的,當然是監察御史和各科給事中這些靠嘴吃飯的家伙們。
李淵顯然有點吃驚,他沒想到一個晚上竟發生這么多事,宮門每到晚上便落閘上鎖,任何人不準出入,若非十萬火急的軍報,否則任何消息也遞不進去。
沒想一個晚上的時間,突厥殺手行刺,秦王涇陽遇險,甚至有風聲傳出,此事乃有人暗中聯合東突厥,欲圖謀大唐江山。
最后一件事最嚴重。
只睡了兩三個時辰的李淵原本有些疲憊的神情,在滿朝文官異口同聲的參劾聲中漸漸變得凝重。
事情很簡單,并不是什么難查的事。
散朝,移駕甘露殿,秦王李世民作為當事人隨駕入殿,李淵到底英明,不會只聽一面之辭,于是命金吾衛即刻出宮嚴查此事,并傳召那個小小的涇陽縣尉…
有那么一瞬間,李淵甚至有些恍惚起來,這個叫李葉的小子到底何方神圣?為何在哪兒都能聽到他的名字?
自從活字印刷術開始,這個李葉就像只被放出籠子的猴子,這兒攪一下、哪兒插一腳,直到現在,連自己兒子遇刺,都與他有著抹不開的關系。
當然有關系!誰讓李世民是在涇陽縣遇刺的呢…
雖然有些不講理,但無論如何,這些朝臣們都不會輕易放過李葉。
PS:這幾天猛改大綱,原本的劇情走向全都不能用了,只好推翻來重來。若是又哪兒出現錯誤的,還請大家一定要指出來,多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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