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嗯,‘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岳陽樓記》大家都背過。但除了承天寺那是為了紀念而紀念,《書名》很少會犯這樣顯而易見的年代錯誤,所以這里面必有蹊蹺。”
我“那就有意思了,五代十國時期的人畫的畫,名字卻是一百年后宋朝人發明的詞匯。”
師姐“后來我就去天白書院查看,我打暈了書院里的幾個畫師,最后在書院中央一間上了鎖的屋子里找到這幅畫,而這幅畫,似乎是一個密卷的入口。我就探索到這里,擔心打不過,才想著今天再來試試。”
我“那我們兩就先進去看看吧,反正是密卷,打不過也可以從頭來過。對了,那副畫如何?”
師姐“一言難盡,你自己看了就知道。”
我倆對話分析期間,鄭銘川一直一言不發,看他神情似乎很想參與進來,卻又覺得“玩游戲不好”。
我和師姐來到天白書院,找到她所說的那間緊閉的屋子,偷偷潛入進去。偌大的畫室竟只有一副畫掛在正中央,當看到畫作的內容,我忍不出發出感嘆 “臥槽,這也太滲人了吧。”
畫面上是白玉砌城的臺階,像是深宮大院門口所用,那臺階上赫然畫著一塊駭人的血腳印,看那腳印的方向似乎是在拾級而上。這畫只花了臺階一域,但磅礴大氣,那畫面當中的血腳印亦是讓人不寒而栗。
被我的感慨吸引,鄭銘川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我的游戲畫面。
師姐“這背景故事本來就滲人,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這畫表達的意思大概就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故事里爬到高位的人免不了做一些喪盡天良的事情。一步一個血腳印,才能爬上那‘廟堂之高’。”
我“沒想到沒想到,玩個游戲還和你琢磨起人性來了。”
師姐“不多說了,我們進密卷吧,點這幅畫就行。”
過了10秒鐘的圖,我們來到皇宮一域,雖然在正經大地圖里來到這地方肯定會被衛士群起而攻之,不過我們現在似乎是穿越到了一段回憶或是夢境中,因而并沒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我“不對呀,這不是游戲里那個皇宮,皇帝長得也不一樣。”
廟堂之上的皇帝直接開口問道“劉秀在哪里?”
我“劉秀?哪個劉秀?”
師姐“笨啊你,剛才才說的嚴子陵,還能是哪個劉秀,東漢光武帝劉秀啊。”
卻見臺下一人被兩個衛士架著,似乎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形,面對皇帝問話,只搖搖頭,不說話。
我“哦…那這個人就是嚴子陵?”
嚴光,字子陵,少年時和后來成為皇帝的劉秀是好基友。劉秀當了皇帝后沒有忘記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道理,高薪聘請這位兒時基友出來做大官。
但嚴子陵卻拒絕了劉秀的提議,選擇了在富春江歸隱。千年之后,范仲淹欽佩他不貪戀榮華富貴的品格才給了他“先生之風,山高水長”的評價。
鄭銘川見到這一幕,終于忍不住插嘴道“劉秀最后不是當了皇帝嗎?怎么這個皇帝似乎又在追殺劉秀的樣子。”
我看了看他“你平時玩游戲不看劇情的嗎?”
鄭銘川搖了搖頭。
我“嘖嘖,你要是看了劇情也不至于被你那位女神懟成這樣吧,別的我不敢說,《書名》現在是沒什么人玩了,但在游戲鄙視鏈中一直是處于較高的位置。”
游戲鄙視鏈是個在玩家群體中很常見的現象,簡單來講就是玩a游戲的看不起玩b游戲的,玩b游戲的又看不起玩c游戲的。
雖然在我看來游戲只是娛樂消遣,這種鄙視鏈十分傻缺。但客觀地來看,鄙視鏈前端的游戲一般在游戲難度、制作精度、背景劇情、玩法設定上有過人之處,不過呢,世界上曲高和寡往往是常態,所以鄙視鏈后端的游戲往往會更加熱門。
而部分《書名》玩家因為自己玩了個冷門而難度高的游戲處處充滿了優越感,以鄙視其他游戲玩家和嘲諷新手玩家為樂。這也一定程度上敗壞了游戲的路人緣。一粉頂十黑這話,對于游戲也是可行的。
所以啊,作為一個普通玩家,如果真的希望自己熱愛的游戲能夠被更多人喜歡,最要緊的就是從自身做起,不開外掛,幫助新手,共同創造良好的游戲環境。
鄭銘川“你意思是這個游戲的劇情很厲害?”
我“不瞞你說,我最開始入的是劇情坑,然后才慢慢打上高分段的。你那高雅的美術館圖冊帶來的震撼力未必及得上這款游戲。”
師姐“你別忘了,游戲可是第五藝術,你把它看作結合現代技術的繪畫也行。你看,游戲里可以吸納繪畫作為表現形式,而繪畫卻很難吸收游戲的互動元素。”
這一番話下來,鄭銘川似乎對游戲產生了新的興趣“那,這個場面又是怎么回事?劉秀不是當了皇帝嗎?怎么會被人追殺?嚴子陵不是歸隱了嗎?怎么又會給人逮起來毒打?”
我“這在我們這些熟悉故事的人看來很好理解,《書名》的朝廷之所以是架空的,是因為王莽穿越造成了因果混亂,這個混亂的結果就是西漢末年,群雄并起時,赤眉軍領袖樊崇的后代當上了皇帝,而劉秀是失敗的那個。換句話說,咱們游戲這個朝廷,是樊崇的后代建立的,游戲里人物的歷史觀也就到西漢為止,自東漢往后的情況,他們是不知道的。”
鄭銘川“這樣啊,這個問題我其實想過很多次,不過沒有太過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