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玩的游戲一生一次的暑假第七章以此維生可能是太過興奮的原因,也可能是外面雷聲太大,我卻死活睡不著。無奈之下,只得掏出手機,又開起了車。跑了七八圈,時間將近一點,卻突然又收到謝流螢的微信 “你怎么還沒睡?”
估計是看見我游戲在線,故而有此一問。
“雷聲大,吵,興奮,睡不著。”我實話實說。
正常這個時候,別人都會問“你興奮什么?”,雖然可能有點明知故問,但只有這樣說,最符合社交禮儀,也最可能把對話進行下去。
然而等了半天,對方卻沒有回信,我只得單方面將對話推進下去。
“你呢,為什么又沒睡?”
等了半天,還是沒消息。
會不會是她自己睡著了?我如此猜測到。
我:“你睡了嗎?”
謝流螢:“沒有。”
這次倒是秒回,她這是在搞什么?
雖然我不想在打職業之前把事情搞得太過復雜,但畢竟血氣方剛,想起了諸多被為“嘲諷禽獸”不如的案例。在賊心和賊膽的雙重加持下,我穿著睡衣,走出臥室,敲了敲謝流螢的房門。
我不斷提醒自己:“我是一個正人君子,并沒有非分之想,只是來看一下準隊友的狀況。”
里面沒人答應,不一會,門開了一條縫,謝流螢穿著睡衣,眼眶紅紅的,站在里面。她見是我,便打開了防盜鏈。
深更半夜,進入少女閨房,那是最刺激的事情了。不過看她的神情,我卻把剛才的小鹿亂撞收了個干干凈凈。剛才還好好的,怎么現在好似哭過了一樣。
我猶猶豫豫地進了屋,不知出了什么事情。她把門一關,突然從后面抱住我,大哭了起來。
這是什么情況?
不過我的疑惑很快就被突如其來的身體接觸打斷,我這種母胎單身將近二十年的處男,何曾見過這種架勢。一瞬之間,腦子里除了“她的身體好軟”完全沒有其他概念。
不過我知道此刻并不是犯渾的時候,我轉過身子,把她摟在懷里,將她的頭靠在我的臉頰上,安慰道:“乖,不哭不哭。”
心里卻十分納罕,好好的哭成這樣,總不可能是被打雷嚇哭的吧。
謝流螢的頭發上傳來一股淡雅的洗發水的香味,我問道:“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哭了?”
她逃出我的懷里,坐到床邊,抽抽搭搭地說不出話。
這是我第一次見她這樣,不對,這是我第一次見同齡的異性這樣,經驗不足,外加得到的信息太少,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我只好也坐到床上,挨在她身邊。
良久,她才開口道:“我奶奶也是在這樣一個秋天的雷雨夜去世的。”
哦,原來是晚上一個人想念去世的奶奶了,這也難怪,若是沒有這位偉大的老人,謝流螢不可能有今天。
H市和謝流螢的老家Y城離得不遠,有相近的氣候地理環境。當年那場秋雨,恐怕和今天這場有極高的相似度。
那么問題來了,我該說什么呢?
“逝者已矣,節哀順變”?
這種套話顯然既沒有誠意,也沒有效果,我自認不是一個笨嘴拙舌的人,但這種時候感覺說什么都用處不大。
我最后只得僵硬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非常理解。
謝流螢轉頭盯著我的臉:“她是被我害死的。”
這又是什么情況?看來她哭成這樣,不光是傷心,恐怕還有內疚。
這時候最重要就是表明立場:“不會的,不會的,肯定和你沒關系。”
謝流螢低下頭抽抽搭搭地說:“那天…那天晚上,奶奶下床起夜,結果突發中風,就倒了下去。但那天晚上我睡得太死,根本沒有聽到外邊的動靜。等第二天我早上起來的時候…奶奶就…她就…”
我摸了摸她的手。
謝流螢:“后來我才知道,如果我能早一點發現送醫,奶奶是不會死的。”
我:“這不怪你,既然本就在打雷,外面的動靜被神經系統屏蔽掉是很正常的,換我也不可能反應過來的。”
謝流螢望向我:“真的嗎?”
“真的,我理綜就靠生物拿分,不會騙你。”從認識她那天起,今天是頭一次覺得她像個小女孩。
謝流螢:“我好想她…”
都說女人是感性動物,這么長時間以來謝流螢為了照顧我這個死直男,一般而言我們倆的交流都是以理性為主。云天曾和我說,男人之間的友誼靠的是分享興趣,女人之間的友誼靠的是分享感受。這種時候,只有感同身受一下,才可以最大程度地寬慰她。
接著,我詳細訴說了自己的爺爺奶奶如何對自己好,他們去世時,我又是如何的傷心,我最終又是如何走出悲傷的,人總得向前看,人生是一段孤獨的旅程,很少有人能陪我們一輩子。
其實都是些她很明白的大道理,但在這種情境下說出來,大道理也顯得非常可愛。
我說了一大堆,好似還真的有些效果,謝流螢的情緒看起來要穩定一些了。接著,我聽到了這輩子最讓人震撼的一句話。
謝流螢:“陳聊,就今晚,你能抱著我睡嗎?”
得虧現在黑燈瞎火,不然我真想看看自己此刻會是個什么表情。
謝流螢:“但是你得答應我什么都不能做,就抱著。”
大家都是成年人,用成年人的方式溝通果然十分效率。天知道,若是我真的得到許可去“做些什么”,大概率會像那個春晚小品里說得那樣,直接會抽過去。
我:“哦,好。”
我感覺自己的語氣中似乎帶著幾分詭異的為難和不情愿,這種夢幻般的劇情對我而言有些太過不真實。
我們躺上了床,她很自然地把頭枕在我的胳膊上。
很奇怪,預估中的悸動和焦躁并沒有到來,反倒覺得很安心,借著外頭的燈光,我看著謝流螢微合的眼瞼,想起了流氓徐志摩的那句話:“想要每天早上和你一起醒來。”
第二天一早,謝流螢不顧我還在揉著已經酸麻的胳膊,立即翻臉不認人 “要是敢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說出去,你就死定了。”
“明白明白。”我唯唯諾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