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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無常的計劃

  爾蘇城,橋兵第一次來。

  在圓頂山待了一個月,被燭影趕走。

  沒有理由,沒有解釋,直接趕走,走的莫名其妙,還是立即就走。

  好在給了去處,爾蘇城同福客棧。

  橋兵在爾蘇城逛了兩圈,沒見著同福客棧,按照別人的提醒,卻只見到了歡喜姐妹。

  名字看不出是什么,但標志是客棧,有上次召去的心理陰影,遲疑了半天,終于走上前去。

  “客官,本店客滿。”缺點的笑容,始終如一。

  “我不住宿,我找客棧。”

  “客棧?這就是客棧。”小二愣了一下,沒明白這句話的具體含義。

  “請問同福客棧在何處?”

  “同福客棧,本店即是同福客棧…”小二又愣了一下道,“幾天前,這就叫同福客棧,現在叫歡喜姐妹。”

  “那我住宿。”

  “本店客滿…”

  橋兵的牌子停在了半空,小二又一次愣住了!

  “請稍等!”

  橋兵的牌子,是燭影給的,微微泛綠,寥寥幾筆勾畫出一女子圖案,飄飄欲飛。

  “掌柜的!”小二又開始大喊。

  喊了一句停了下來,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剛才上去了一位客人,到現在還未下來。

  小二縮了縮脖子,就見剛才上去的客人,飄了下來,落在院子里,上身微晃,腳下石板盡碎。

  客棧,打斗經常有,為此,每一福字畫都有小字提示,損壞物品照價賠償,所以小二僅僅縮了縮脖子,隨即開始檢查。

  嘴巴半天沒有合上,小二可能有話如鯁在喉,客棧的物品沒有任何損壞,連細微的裂痕都沒有。

  小二不止一個,缺點在二樓,院子里面的另一個小二喊了一聲:“石板一塊,紋銀一兩!”

  缺點合上了嘴,但有個事情他還處理不了,新來的客人所持綠色牌子,所定房間在二樓西側,現在是禁區。

  人影一閃,剛才掉院子里的那位客人又上了二樓,依舊走向西側…

  “這位客官,紋銀一兩!”

  缺點把紋銀交給賬房,給橋兵找了個靠近院子的位置道:“客官,你等等,等他們打完。”

  那人又飄了下來,又一塊石板碎了,一句話不講,扔了一塊銀子給缺點。

  碎了五六塊石板,那人鍥而不舍,這次落在碎石上,不平,晃了幾下,皺了皺眉頭。

  缺點連忙擺了擺手道:“這次不要錢。”

  這次,終于沒有飄下來。

  “在下易和。”客人一大禮。

  “所謂何事?”打他下來的,自然是無常。

  “在下前來尋找笑無常。”

  “何事?”

  “我雖猜得出你是無常,但我確實有事,需要面見笑無常。”

  易和又花了一兩銀子。

  “難不成出事了?”

  易和的銀子蠻多,缺點都忘記交給賬房。

  “我想看看她。”易和又是一禮。

  “總歸是我害了她。”

  孤零零的一土包,幾顆新草剛出頭。

  “她的任務早已完成,這是為何?”

  “你不知道?”

  “爾蘇城沒有任務。”易和長出一口氣道,“三個月前,她問起了你。我本不想告訴她,奈何她跑來了京畿之地。”

  “你騙人!”

  “想來只有一個原因,她想用她的方法,確保爾蘇城無大患,我還是不該告訴她。”

  易和言罷,掏出一塊牌子,金色,一面三個字,墾草令,一面一個字,商。

  無常靜靜地看著土包,冷若冰霜。

  “這塊牌子,本該給她,現在給你。”

  無常沒有接。

  “至少留下個念想。”

  “念想!你找到她是不是就預計到了今天?”

  易和沉默了半響道:“她見不得你有任何差池,這塊牌子,應該可以達成她的心愿。”

  無常接過牌子。

  土包,僅僅是一個土包,木板都沒有一塊。

  其實,無常做了很多木板,寫了很多字,但都沒有立在土包前。

  那年,她被人追,但不是為了殺她,家族幾百人,殺戮已經滔天。

  這年,她八歲,她十八歲。十八歲的她,帶著她東躲西藏。

  那年,她十八歲,她二十八歲。

  這年,她們一起去了敦題山,敦題山好也不好。她離開了敦題山,讓她修成歡喜無常才能下山。

  那年,她二十,歡喜無常已經入門,但她不見了。

  這年,風起云涌,血海滔天,始終不見她出來。

  那年,她二十一,被她帶到一個破破爛爛的地方,和她一起開了個客棧。

  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同福客棧漸漸有了起色,她卻沒有回來,她只能等…

  “她還有什么事要做?”

  易和剛一起步,直盯盯看著土包的無常忽然問道。

  “沒有,只是送塊牌子過來。”

  無常暴起,但沒有用劍,也沒有用掌。

  易和,自然不會被她抓住,客棧接了她無數掌,除了石板碎掉,其他不損分毫。

  無常也知道。

  “以后你再也不用找她了,守著她或許也是她的意愿…”

  易和的聲音遠遠飄來。

  忽然,漫天劍影,或長或短,籠罩方圓十丈。

  劍光森然,持續了兩息,消失在無常身旁。

  土包新草不為所動,十丈之內,所有的草齊根撲倒,倒向新草。

  再說缺點,在院子里站了半天,沒人下來,偏著頭也看不到什么。

  “掌柜的”嘗試著喊了一聲,聲音不大。

  “啥事?”掌柜的終于出現了。

  “有個號,寫在在二樓西側。”缺點連忙跑到二樓西側,站在禁區邊緣,悄悄道。

  橋兵終于住了下來。

  一會兒客滿,一會兒又能住下,橋兵不得要領。

  房間里的東西,和爨夫人的房間差不多,不太像客房…

  “嘎吱”一聲門響,橋兵轉過身來。

  一女子,紅衣,齊地一帶白色,繞過身后來到身前,腰間轉到身后,腋下穿出,向上繞過脖子轉入胸前。腰間一條寬闊的白色絲帶,打結在腰間,一長一短的兩頭飄在身前。

  臉,橋兵從不看臉。

  “你是誰?”

  對方忽然問了句話。

  橋兵這才抬頭平視。臉依舊沒看清,倒是眼睛不忍直視。

  呼,女子一掌,勁風突起。

  蹬蹬蹬,橋兵倒退三步。

  女子紋絲不動,橋兵一閃身到了她的側面。

  “不好意思,多有冒犯。”

  橋兵的掌,硬生生停在半道。

  “武功不錯嘛。”

  女子說了三句話,橋兵卻盯著門。

  “你這是要趕我走?”

  “我不認識閣下。”

  “你的牌子哪里來的?”

  “這是我的私事!”

  女子笑了笑,退了出去。

  橋兵站在屋中央,有些茫然,此人武功非同小可。

  牌子是燭影給的,此人必定認識燭影。

  “你是誰?”

  橋兵出得門來,卻見女子倚在欄桿上,愣了一下,不由得問道。

  “我是這里的掌柜。”

  院子里,小二正在鋪石板。

  “不要亂跑哦,爾蘇城最近很亂。”掌柜,自然是無常。

  “多謝!”

  沒走遠,橋兵發覺掌柜的遠遠跟在后面。

  不過無所謂,橋兵本就沒啥事,他想去河邊弄點鯽魚,試試儂河灘的煎鰿。

  掌柜沒有回避,遠遠的瞅著他。

  煎鰿做起來比較繁瑣,一水河鯽魚很多,熟練了可以做給燭影嘗嘗。閑著也是閑著,他就找了這么點事。

  “我叫無常。”

  “在下橋兵。”

  “你認識燭影?”

  “這好像與你無關。”

  “你打得過那個老不死的?”

  “你是開客棧的,為何武功如此之高?”

  “開客棧前,我是殺人的。”

  “殺人很有前途,開客棧埋沒了人才。”

  無常微微一笑道:“你還沒說,牌子怎么來的。”

  “你我又不熟。”

  “那我去找她。”

  “那是你的自由。”

  “另外,我再找一下那個老不死的。”

  “…她給我的。”

  “有何證據?”

  “同福客棧為何改名為歡喜姐妹?”

  無常臉色突變,一閃身,消失得無影無蹤,橋兵勉強能夠看出,她閃向了客棧。

  又一個怪物,橋兵心里一咯噔。

  客棧,情況不明,橋兵沒法修煉。

  門被踹開,無常拎著一壇酒。

  “小子,喝酒不?”

  “抱歉,在下不喝酒。”

  無常愣了一下,“砰”的一聲關上了門:“一個能喝的都沒有。”

  橋兵有些納悶,這哪跟哪?

  出得門來,院子里,幾個小二東倒西歪,賬房還在吟詩:“爾蘇城外一水橋,圓月和誰兩相照。莫問丹青生何處,但見同福月下聊。”

  “說得好。”缺點吐字不清,“我都舍不得點你了。”

  “你點個屁,掌柜都說了,整天點這點那,總有一天你想點我都見不著。”

  “文人,你是文人,說話如此粗俗?”

  “能寫幾個字,就算文人…樓上的,瞅啥呢,下來評個理…等等,樓上該別有一番景色。”

  賬房爬了好幾次,沒能上得了二樓。

  “缺點,咱們上樓。”

  “我說哥啊,那地方去不得。”

  驀然,樓梯上閃過一人影。

  橋兵愣了一下,身形很熟悉,很像曋元!

  他為何在此?!

  橋兵身形一動。

  客棧外,明月當空,街道冷清,空無一人!

  “小哥,看見啥了?”缺點踉踉蹌蹌做了過來,“爾蘇城兇險得很,不要亂來。”

  “多謝。”

  “來,整點。”

  “謝了。”

  橋兵緩緩上樓,哪曾想無常竟然在房。

  “你認識那人?”

  “誰?”

  “剛才你看到的那人。”

  “有點眼熟而已。”

  “少管閑事,那人你惹不起。”

  “多謝掌柜提醒。”

  “聽說你還有一個身份?”

  “何出此言?”

  “跟我來!”

  最西側那間房,無常在墻上一按,閃開一道門。

  血腥味撲面而來,有人在此,為數不少!

  燈亮起,十幾人拷在墻邊,突然亮起的燈光,都閉上了眼睛。

  空良!

  橋兵駭然!

  橋兵拔刀在手:“放了我朋友!”

  “你朋友?他們說不認識你。”無常面不改色。

  一行人來到中間的入口,一起跳入傳送光圈。仇正曉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一片黑暗,五息才腳踏實地。

  定神一看,在一個小山包上,空無一人,心里一咯噔,其他人在哪里,得趕緊匯合,許靈修為最低,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仇正曉飛奔出十里地,陡然感覺許靈好像出現在空中,什么情況?抬頭也沒看到人。許靈的尖叫聲突然傳來,隨即人也出現在不遠處。難道修為越低的人花費時間越長?

  腳踏實地之后,許靈頓時停止尖叫,驚慌失措的巡視一周,驀然發現了仇正曉,有些不好意思:“太可怕了,那么黑,那么久,我以為要死了。”

  仇正曉撓了撓頭,對付女人他辦法雖有,但不多,就直說:“跳入傳送光圈時,你右邊還有人嗎?”

  “沒有了。”許靈回想了一下。

  “那我們往左邊走,去和其他人匯合。”說完仇正曉徑直就走了,許靈只好跟在他后面。

  半響,仇正曉站定:“你走前面,能多快你盡量。我跟著。”

  跑出二十里地左右,就遇到了羅曉,也沒有遇到什么危險,但還有幾個人。傳進來被分開,匯合需要時間,仇正曉頭大了,事先沒有說好,也沒有經驗,現在才發覺,這些都是問題。當即決定,往左走,邊走邊看看有沒有藥材。

  越走越迷茫,對于藥材,仇正曉僅僅是瀏覽了一下,沒有花時間和精力,也就幾乎沒有記住什么藥材,心里漸生沮喪,看來這一趟幾乎要白來了。

  小白都又出來玩的時候,人才匯合完成,一行八人,對藥材都認識不多。既然如此,那就換個思路來獲取藥材,那就是隨便走,遇到有修獸守護的,就去采摘,其余的,就看運氣,認得就采,不認得就算了。

  既然如此,沒有壓力,羅曉就又教小白識物,一行人,不急不慢往前走,除了許靈跟著羅曉之外,其他人都相隔一里地左右,一字排開。

  當仇正曉追上唐豹他們之時,正好走出了收窄地帶,又是一個寬闊區域。

  一行人又一字排開,這次排開距離有點遠,各自用心神搜索前行,邊走遍搜集覺得可疑植物。不多時,就聽到前面傳來打斗聲,敢情是先進來的那批人,應該是遇到有修獸守護的藥材了。

  明目張膽搶,仇正曉做不出來,圍觀一下,倒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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