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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巴昊蒼的刀

  能跑多久,橋兵自己也不知道,但現在確實還能跑。

  而且橋兵明白了一個事情,人影忌憚自己的速度,他的武器是長兵器,近身有漏洞,合適的距離才能發揮出最大的威力。

  所以,橋兵停止了玩命狂奔,始終和他保持一定距離,對于他的出招,這個距離足夠閃避。

  “有點意思。”人影忍不住笑了笑道。

  他現在有把刀,就算不稱手,也不至于如此被動。扔了戈,這不可能,他還沒有自大到以一雙肉掌來迎對橋兵。那一刀的內勁,僅僅依靠身體本能,還是無法抵擋。

  所謂身體本能,修為強到一定程度,身體對外界始終處于一種戒備狀態,這種狀態下,對于突如其來的攻擊,有一定的防御能力。好比成人在毫無防備狀態下,小孩揣上幾腳,也毫無影響,最多有點痛,不會造成傷害。

  現在的狀態,人影處于被動,他的攻擊無法命中。

  橋兵也不好過,打不過。跑的話倒是可以,但黑衣人強橫的內力攻擊,自己需要時不時回頭,除非能瞬間脫離他的攻擊范圍,當然,還包括對方扔武器。

  這,很有難度。

  橋兵在等,等一個機會,攻擊機會,逃脫還在其次。

  人影在等啥,橋兵也猜得到,等一個一舉拿下的機會。

  橋兵好像綿羊,只是跑得快點,人影才是狼…

  終于,橋兵等到了一個機會。

  人影連拍兩掌,一前一后,封住正前方和右側,人從左側斜出,他要主動進攻!

  行者讓路,貼著地面,人緊隨其后,正前方一掌落在他的身后,橋兵起身,正在人影身后。

  人影沒想到他會從正面過來,主動出擊陷入被動。

叮叮叮  橋兵砍了數刀,無法撼動對方武器,轉而求其次,出刀下盤!

  人影武功確實了得,一掌拍在地上,蕩起砂石陣陣。

  戈在頭頂,橋兵無法起身,倉促一掌,借砂石之力,蕩出戰圈。

  橋兵落地,立即動了起來,人影飛身過來。

  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勉強避開人影的掌風。

  一旦落入下風,橋兵不得不保持極速,躲避人影的掌。

  幾十個來回,人影停了下來,橋兵隨即變向,目標他的側面!

  人影一側身,一戈掄圓,橋兵調整步調,跟在戈后。

  橋兵不敢貿然出刀!虎行步雖然靈活,但做不到瞬間側移,刀必須防止前方的戈突然停止!

  人影左掌帶起勁風,跟在橋兵身后。

  突然,人影身形一滯,棄戈變掌!

  戈插在樹上,右掌突然縮回,換個角度,正對橋兵拍出!

  橋兵來不及思考,本能的揮刀砍向右手,同時左手護在身前,對上右掌。

  刀砍上了,橋兵知道,隨即左掌難以承受的力道來襲!

  一聲悶哼,橋兵猶如斷了線的風箏,遠遠飛出。

  刀插在地上,手扶著刀柄,半跪在地。深吸一口氣,本源未曾受損,左手受傷嚴重,能調動內力不足六成。

  人影愣了一息。手上挨了一刀,好在內勁十足,僅僅被砍掉一個手指,這也足夠讓他大吃一驚!

  邁了一步,回頭取下了戈,飛身趕向前方。

  驀然,致命的威脅,來自身旁!

  下意識往后一閃,一戈橫掃。

  出刀的是橋兵,他沒有走太遠,等著人影過來。

  奈何對方實在是了得,或許他根本不知道橋兵在這,但身體的本能反應,化解了橋兵的致命一刀。

  橋兵蹬在戈上,借勢彈開。

  這次人影嚇得不輕,不由得放慢了速度,只有在明確了橋兵的位置,才敢飛身前往。

  橋兵的速度,時快時慢,徑直飛奔不能給人影造成威脅,躲躲閃閃,漸漸遠去。

  人影遠遠跟著,他有的是時間。

  驀然,前方倏地出現一人影,此人停了下來。

  “何必趕盡殺絕!”聲音不大,不容置否。

  “閣下何人?”

  “可否給老身一個面子,此事就此作罷。”

  “面子,那也要你拿得出來!”

  言罷,當頭一戈,噼噼啪啪直響。

  鞭子的嘯叫聲,緊接著“啪”的一聲響,鞭頭落在戈上。

  戈一偏,欺身而上,一掌拍出!

  持戈人一聲低喝,舉掌相迎!

  兩人對了一掌!

  持戈人退了五步,堪堪止住。另一人也退了三步之多!

  “竟然是你!”

  “那小伙子沒錯,被殺與殺人,這個選擇不難。”

  “后會有期!”

  “多謝!”

  身后的動靜,距離比較遠,橋兵盡量走密林。

  一連好幾天,橋兵一刻沒有停歇,盡可能遠離殤山。

  當橋兵在此回到殤山,已經是兩個月之后。

  整個殤山又回到了從前,村西頭的人已經離開。

  老嫗滿心歡喜,收拾了一大袋粗糧。

  橋兵只好買下,老嫗依舊把幾塊碎銀包了又包道:“土匪都走了,你不要怕了,以后常來買,可以少點銀子。”

  “多謝阿婆。”橋兵扛著口袋,出了村。

  河灘染坊,必須得再去一次,樊家相家都有人來,相自明的話千真萬確。

  “小橋,我只是說說而已,你還真帶糧食?”

  “無妨,這么重,你買起來也麻煩。”

  “可惜我沒有女兒…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有女兒,年齡都可以做你娘了。”

  “你有心了。”

  “對哦,染坊姑娘又來過幾次,你都不在。”

  “無妨,有要事她會再來。”

  染坊姑娘沒等來,卻等到了另外一人,巴昊蒼。

  “你果然在此。”巴昊蒼舉杯,和老顧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我也是剛來。”

  “多謝!”

  “何事?”

  “灤峰,那地方不錯。”

  “舉手之勞,再說那也是我誤了你們的事,權宜之計而已。謝,承受不起。”

  “橋三次?”

  “諢名而已,你也信?”

  “信倒是說不上,只是來看看你。”

  “巴兄有心了。”

  老顧船屋,本就在山腳下,兩人爬上山頂。

  “師父讓我下山,目的只有一個。”

  “難不成是我?”

  “還記得三山客棧?”

  “你我第一次見面。”

  “當時你很在意我的樣子,我有一絲疑慮。”

  “這是自然,竟然幾乎和我一模一樣,多看了一眼。”

  “師父說,有人模仿我的模樣,禍害四方。我下山正是為了此事。”

  “現在你確認了,確實是禍害四方?”

  “那倒沒有,不過師命難違。”

  “你何時確定是我?”

  “山鞍上,當時有位樊姑娘。”

  “那你為何不出手?”

  “那次我敗了。”

  “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必掛在心上。”

  “比敗了跟難過的是,你竟然教了巴家刀法。”

  “那是巴月柯老前輩的遺愿。你練成了?”

  “所以,我還想試試,畢竟,師命難違!”

  巴昊蒼緩緩拔刀。

  “你的刀,沒了往日氣勢。”

  “我的刀氣勢一直很足。”

  “為了巴秋靈,咱們點到為止?”

  “師命難違!”

  “錯的呢?”

  “那還是師命!”

  巴昊蒼掏出一塊黑布,蒙上雙眼。

  “橋兄,請了!”

  橋兵拔刀!

叮叮叮  連綿不斷的聲音,持續了小半炷香。

  驀然,巴昊蒼刀法突變!

  不再是單一的砍,每一刀,暗含數十種變化。除非一下封住所有的變化,否則,他的刀絲毫不受影響!

  輕飄飄一刀,看似平淡無奇,手腕一動,化作數十道殘影,分擊橋兵身前大穴。

  那里是實,那里是虛,根本無法判斷。

  被擋就是虛,其余都是實!

  一招封住所有變化,橋兵做不到。要破也不難,重點在于手腕。刀本無眼,橋兵不想傷到他,當然,自己也有很大幾率受傷。

  斗柄回寅!

  叮叮叮!

  響聲過后,巴昊蒼刀至于左側,橋兵的斗柄回寅收刀在右側。

  巴昊蒼的刀,被橋兵用刀鞘收了半尺有余。

  “哎,我還是不是對手!”巴昊蒼收回了刀,嘆了一口氣道。

  “你這一招,我只能這么解。”

  “能解即是能解,和方法無關。”巴昊蒼解下黑布道,“橋三次,難道傳聞是假的?”

  “很多人,假不了。”

  “那這又是為何?”

  “我的刀,不能放的一個不放。”

  “總有一天,我的刀你解不了!”

  “那天,我一定喝酒!”

  “師命難違,師命…”巴昊蒼嘆了一口氣,轉身走了,“最近不要去托天祠地盤,大小都不行。”

  “多謝!”

  儂河灘,前幾日來了一位戲子。

  老顧是常客,一場不落。

  戲子,橋兵見過,在廣達鏢局。

  意外的是,空良竟然也在此處!

  原來上次一鏢以后,笑無常一直用廣達鏢局,而且非空良不行,為此,空良跟隨笑無常逛了無數地方。儂河灘,這是空良第二次來了。

  老顧有了專屬座位,高興得合不攏嘴,絮絮叨叨說著老婆子死得太早了,沒看到如此經常的唱詞和表演…

  “橋少俠,別來無恙?”

  “托鏢頭的吉言。”

  “趕早不如趕巧,我們明天就出發,今晚不醉不歸。”

  “空總鏢頭,我還是不喝酒。”

  空良哈哈一笑道:“正好,以茶代酒。”

  儂河灘,河灘染坊名氣第一,第二的就是煎鰿(ji四聲)。

  鯽魚,不大不小,去骨刺,先煎,隨后油煮,而后根據食客需要,即食還是加工,可油炸,可煮食。

  比起三山客棧的一魚兩吃,又是一番滋味。

  “最近江湖不太平,九大派搞什么除暴安良,橋少俠需多加留意。”

  “多謝空總鏢頭提醒。”

  “還有個什么橋三次的,亦正亦邪,誰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不過只要不招惹他,應該平安無事。”

  “你們見過橋三次?”

  “見他干嘛,又不是什么好事,我們安安心心押鏢,養家糊口即可,見他又不給銀子。”

  “哈哈,這倒也是。”

  “不過不知為何,九大派好似和他有深仇大恨一樣。據說發了三十六枚蓬萊令,美其名曰除暴安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為的就是橋三次的武功秘籍。”

  “九大派向來如此,每次有點風吹草動,喊得最響的就是他們,最后跑得最快的也是他們。”旁邊一人接口道。

  “哈哈,當年的即正劍法,九大派損失慘重。那幾爺子太狠了,躲回山里也被人追殺上門,非要套一個公道!”

  前面又有人在殺修獸,小白饒有興致,一下就飄了過去。把那幾個人嚇了一跳,她出現的毫無征兆,連衣袂聲都沒有,更別說靈力波動,好似憑空出現。

  仇正曉讓她不要打擾別人,從旁繞過,小白卻看上了那幾株藥材,在外她沒有見過。

  “你怕他們?”小白不依不饒。

  “這倒不是。欺負弱小有何意義?你被壓成半球體的時候怎么想的?”仇正曉開導她。

  一時沉默,良久,小白才說:“萬一那個東西你也需要,怎么辦?”

  “那就看誰的事后果更嚴重。”仇正曉模棱兩可的說。

  “…那假如是和你修煉的那個人需要呢?”

  “哼!自欺欺人。”

  仇正曉無言以對,這,她咋能懂這么多,只好岔開話題:“你會強大到什么程度?”

  “這我不知道,反正你越強大對我越好。”

  “那你能幫我做啥?”

  “這我也不知道。別問了,來拔這顆草。”

  小白再次出來的時候,仇正曉也終于走到了盡頭,直接面對屏障,也是毫無辦法。小白還沒有看到羅曉,更是不滿意,軟磨硬泡,要仇正曉往羅曉哪里去。

  仇正曉拗不過她,反正也到頭了,就往左邊走。

  不多時,就找到了羅曉和許靈,收獲也頗豐,仇正曉對沒有到過的區域也沒有太大興趣,一方面是藥材不熟悉,另一方面,他們遇到的人可能沒有跟上來,應該已經去過了。就繼續往左前進,去和其他人回合,然后找出口。

  奚冰柔前進方向的左前方,她正等在那里。看到仇正曉他們,就自告奮勇去左邊,把其他人叫過來。

  羅曉繼續教小白,仇正曉對著屏障走神。

  小白忽然站定,面色有點驚慌,隨即閃到仇正曉身邊,意識里大喊:“臨陣兵,我感覺那邊有一個東西,和我類似。”

  “你別緊張。”

  羅曉早就看到了小白的動作,雖然不知道她在說啥,就往她指過去的方向探知,也發現了那棵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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