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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題

  橋兵雙腿蹬在樹上,速度不減,只是方向變了。

  綠色衣衫,和夜色相差不大。

  半山腰的三人,剛到平地這邊,一心一意盯著打斗處,意欲包圍。

  驀然勁氣來襲,速度之快沒法形容,拍出的兩掌落在橋兵身后,中間那人跑了幾步,跌倒,腦袋滾向一旁。

  二十來丈,速度減到可控,橋兵隱到樹后,調整呼吸頻率。

  剩下的兩人驚魂不定,倒不是一人被殺,而是沒了對方的蹤影。

  慘叫聲在一側響起,少傾又是一聲,接著有兩人過來了。

  兩人屏住呼吸。

  平地恢復了平靜,遠處間或有兵器聲。

  祁雁蘭身形一閃,到了火迪桃前方。

  身后的威脅越來越大,道旁的兩人有了行動,一人斷后,一人幾個起縱過了平地。

  平地對面,一陣窸窸窣窣,恢復了平靜。

  斷后這人隨即展開身形,一閃過了平地,迎接他的是一把刀。

  橋兵慢慢走過平地,悄悄道:“去右邊。”

  “去左邊,右邊我擔心你沖到一水河。”

  橋兵啞然,確實存在這個可能…

  不知道殺了多少組,直到天微明,橋兵到了二十里外。

  這種規模,個人作用微乎其微,橋兵只能做好自己這部分,不讓對面山間的平地!

  身后還有五六座山,就到了高山腳下,橋兵還沒來過。

  這里,還有一道懸崖,九層防線的懸崖。

  沿著懸崖往北,繞過群山數百里地,這里的打斗更為激烈!

  樹林里,人影交錯,兩撥人戰在一起。

  綠衣人身后幾里地是懸崖。懸崖上,索橋五丈間隔。

  林中蒙面黑衣人,一戈舞得虎虎生風。

  戈,和槍,區別不大,但樹林中,戈略微受限,尤其是回戈,需要繞過,否則戈在樹上難以收回。

  這種武器是長兵器,但近身之后難以逃脫。

  綠衣人一把劍,無法近身。

  樹,既可以擋戈,也能擋劍。

  黑衣人一戈擊在樹上。綠衣人身形一閃,一道綠影繞道一旁,劍出戈下。黑衣人臨危不亂,松手,一掌拍在戈上。

  戈柲橫掃,擊在對面樹上。

  綠衣人微蹲,一劍戈下起步,上撩。彈回來的戈擊在劍上,劍隨即變為下劈。

  黑衣人一步側移,戈在手,往下一壓。綠衣人不得已退回樹后。黑衣人在此側移,一掌拍在戈上,嵌入的戈頭應聲而出,直擊樹來。

  躲在樹后的綠衣人不得已再次后退,黑衣人手持戈柲,接旋轉繞了過來,一帶戈,直擊綠衣人面門。

  聲音沉悶,綠衣人的劍擋住了戈,但人后退數步。

  黑衣人越戰越勇,或刺或扎,或纏或圈。

  綠衣人一失先機,落入下風,只能在大樹之間穿行,和其周旋。

  黑衣人得了先機,擔心戈頭嵌入大樹,也只能在氣勢上占盡優勢,并不能傷到綠衣人。

  反觀綠衣人,一閃一棵樹,倒是有點游刃有余。

  旁邊的兩位,就不這么輕松。

  中年男子,灰色衣衫,一刀橫出,綠衣人微微側身,反手一劍,削其右肩。中年男子一沉肩,刀斜向上,綠衣人不得已跳開。

  隨即綠衣人欺身而上,攻其下盤,中年男子倉促一掌。

  兩人再次分開。

  中年男子一聲暴喝,力劈華山,綠衣人舉劍橫檔!

  綠衣人腳入土一寸有余。

  河邊的打斗更是激勵,捉對廝殺。

  或掌或刀,道道勁風呼嘯而過,樹木盡毀!

  另外一邊,橋兵最終還是來到了河邊。

  祁雁蘭身法,橋兵的刀速,不多時就過了中間的平地。

  一側的敵人不得不后撤,形成了斜角。

  斜角處聚集了好幾人,時止則止,祁雁蘭隨即出手。

  橋兵緊隨其后!

  如此一來,平衡被打破,戰線壓向中間,對方陷入半包圍。

  橋兵的快刀,能擋下不多。

  原來他倆處于中間,前進容易陷入包圍,現在到了一側,包圍不存在。

  饒是如此,橋兵也不敢推進太多,不知道對方還有沒有后援,會不會來人補充防線。

  午時,對面的沒有補充防線,倒是來了一批綠衣人。

  解決了后顧之憂的橋兵,日暮時殺到了五里地處。

  團隊已經形成,六人。

  明天的計劃已經形成。

  從河邊開始,往里推進。

  三人負責撤離,祁雁蘭負責突襲,橋兵和火迪桃以滅殺為主。

  儂河灘,河灘染坊。

  今天是雙日子,但染房街入口處,七八名染坊姑娘在此一字排開,面前一牌子,上書“今日休市”。

  燃放門口,六黑衣人圍著一綠衣人,另有一綠衣人獨自迎戰一黑衣人。

  單打獨斗的綠衣人正是燭影。

  幾個月前,接到一份戰書,落款人是連興。

  幾天前,師父陪她剛到這里。

  “誰是一花?”

  燭影沒說話,來的路上師父告誡過,不允許透露消息。

  “閣下何人?”

  燭影的師父,一直蒙面,燭影只是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一次。

  “我乃連興,久聞鹽水一花武藝超群,一時技癢。”

  “何人指使?”

  “倒是閣下何人?”

  “你還不配!”

  連興哈哈大笑:“好一個不配!”

  言罷一掌。

  這一掌,起始無聲無息,半道化為三道殘影,掌風暴起,隨著身形一動,輕微的爆破聲響起。

  說起來很多,實際上這一掌,起勢就是殘影,根本沒見手臂伸直,前方的三道殘影已經出現。

  啪咔嚓啪咔嚓!

  殘影剛起即散,連興倒飛數丈,倒地不起。

  別人不知道為何,他知道,三個殘影,左側被拍了一下,五指盡斷,右側被拍了一下,掌心廢碎,中間的挨了一指,整條手臂盡碎。

  殘影被拍,自從學會這一招以來,第一次遇到。可怕的是自己根本沒有機會收招,對方的速度趕上了殘影的速度,三下一氣呵成。一指對一掌,這人到底是誰?

  突然,一絲內勁在自己體內亂竄,根本不可控,直接貫通數個穴位,沉入丹田!心臟漏了一拍,又漏了一拍。不對!還有心臟,連興呆呆的望著天空,安靜得心跳都沒有了。

  “裝什么裝?”

  一個聲音大喊,隨即跑了過來,踢了一腳,探了一下。

  呆了幾息,拔腿就跑。

  忽然,他覺得自己飛了起來,有點悶,風很大。

  隨即聽到了咔嚓幾聲,除此之外很安靜,背上很痛,好似被扎了一下。

  另外四人沒有看明白,虛影一閃,綠衣人還在當中,那邊郁修跌在石頭上,契合得很完美。

  到底是綠衣人隔空出了一招還是跑過去出了一招,這四人也沒有看明白。

  四散!

  有兩個沒注意外面不遠處是儂河,沒停下來,掉了下去。

  還有兩個,一個貼在院墻上,至少有一面很平整,另外一個就不平整,被拍在旁邊的懸崖上。

  燭影也沒閑著,出了一掌,也只能出掌,那人來得太快,結結實實拍在胸口。那人有點慌,挨了一掌才發覺身前有一人!

  師父看了她一眼,嘆了一口氣。

  “師父。”

  燭影老老實實跟著,輕輕叫了一聲。

  “哎…”師父把嘆氣用話表達了出來。

  “師父…”

  “你還記得那個瘋瘋癲癲的女人?”

  “記得。”

  “她在你這個年齡,這些人根本不是威脅。”

  “…我…”

  “你知道一花意味著什么嗎?”

  “知道。”

  “你知道一花的責任嗎?”

  “知道。”

  “一花的意義呢?”

  “知道。”

  “那你呢?”

  “下次的戰書我自己來。”

  “你覺得我會放心嗎?”

  “我會讓你放心的。”

  “那么好,明年你打不過瘋婆子,我…算了,不利用他了。”

  “師父,我擔心他們會去一水河。”

  “何出此言?”

  “佘暮蕓說的,他來過,說有人可能有動作。”

  “他是誰?”

  “你利用的那個人。”

  “喲,膽子不小嘛,敢上門來了。”

  “師父…我們趕緊回去…”

  “難道離不了我?”

  “那我先回去。”

  “離不了你?只怕為了那小子吧?”

  “…師父,你…不能這樣,我都快一年沒有回去了。”

  “那回去一趟也行,要是你打不過她,我就幫你。”

  回到山頭,嚴春桃受傷,燭影嚇了一大跳,問了幾句,橋兵竟然在此,于是嚴春桃又獨自養傷。

  當她趕到時,打斗在山腳下,十來個蒙面黑衣人被綠衣人團團圍住!

  不遠處,山頭上,橋兵在此,戰斗到這個階段,他無法插手。

  “你又多管閑事?”

  “恰好路過。”

  “你咋才來?”祁雁蘭打獵歸來。

  “你們快走,我師父來了。”

  橋兵從張三那里得知,燭影的師父,非同小可,此地不可多留。

  樹林中,三人狂奔…

  “這些人為啥來攻打這里?”

  “我記事起,就一直有人來打,師父說還不到時候,不告訴我。”

  “知道是誰嗎?”

  “不清楚。”

  “沒辦法解決嗎?”

  “…多管閑事!”

  “你師父很強,為啥不親自出馬?”

  “師父說了,她總會死的。”

  “那是不是這個地方的問題,讓給他們就是了。”

  “上次我出來就是找地方,沒有合適的…讓不讓不是我說了算…”

  高山的另外一邊,打斗到了懸崖邊。

  “住手!”一紫衣女子從山上飄下,半空一聲怒叱!

  綠衣人聞言,虛幻幾招,退過索橋。

  黑衣人聚在一起,來到懸崖邊。

  持戈黑衣人,上前一步道:“我還以為一花不敢出來了呢。”

  “相家,了不起了不起!”

  黑衣人哈哈一笑道:“承蒙夸獎,久聞鹽水一花新出,特來拜訪一二。”

  “你走錯路了。”

  “路,錯不了,只是有點費勁。”

  “閣下相家那位?”

  “相陽德。”

  “我記下了。”

  紫衣女子飛身而起,索橋上連點三下,一劍,毫無招式,直直刺出。

  相陽德一身大喝,戈從身后甩出,手持戈柲,前踏一步,帶起陣陣嘯叫,黑衣獵獵向前。

  他一直很少出手,養精蓄銳,等的就是鹽水一花,這一戈,全力刺出,戈上隱隱有空氣炸裂聲。

  紫衣人絲毫不受影響。

  兩兩相碰,波動垂直散開,人影扭曲。

  相陽德的戈,再也無法前進半分,開始后退。

  噼噼啪啪一陣響,戈柲碎成了絲,碎裂頃刻之間到了握手處,相陽德再也把持不住,松開了手,一聲悶哼,蹬蹬蹬后退數步,依舊無法化解力道。

  相陽德撞在樹上,持戈的右手直接貼著樹干,骨頭盡碎,不可思議的繞在樹上。

  身體明顯薄了兩成,鮮血從口出擠了出來,噴出丈吧遠!

  相陽德松手的一剎那,碎裂瞬間到了戈鐏,戈鐏呼的一聲,不知飛向何方。

  沒了戈鐏的束縛,在戈頭的壓力之下,戈柲頭瞬間炸開。戈頭的后退讓這些細絲成了弓形,后退的戈頭折斷細絲的同時,細絲四散飛出。

  站在附近的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被細絲弄了個對穿,當然,相陽德也不例外。

  相陽德左手抬了幾下,終于垂下。

  說時遲那時快,紫衣人沒有停歇,落地就是屠殺!

  站在最遠處一人,轉身飛奔,紫衣人反手一劍,那人跑了幾步,分成了不對稱的兩半,窸窸窣窣,落下的樹枝一條直線,二十來丈遠。

  紫衣人暗自嘆息,轉了一圈,好似在找什么人。

  除了慘叫聲,沒人出聲。

  紫衣人一轉身,綠衣人全部低頭。

  “恭送娘娘!”

  紫衣人上山,綠衣人整齊劃一一聲喊。

  高山這邊,紫衣人走的很慢。

  綠衣人一見到她,直接到了另外一邊,圍攻的綠衣人虛幻幾招,跳出戰圈,站到紫衣人前。

  “花姐呢?”

  “那邊。”身旁的綠衣女子指了指對面,輕輕道。

  紫衣人面無表情,但絕對發了火,一條紫線,在那群黑衣人中折了四下,正好到了對面。

  黑衣人有的武器舉到一半,有的武器根本沒有舉起來,有的腳踩在虛空。一樣的是,每人眉心一窟窿,鮮血咕咕直冒,流過鼻子兩側,滴到地上聲音并不大。

  有人移了一步,有人扭了一下頭,有人動了動手想要保持平衡,最終砰砰砰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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