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子入口處。
一面碩大的旌旗立于左側,上書“鏢”字,字黑如漆。
左側一圈,兩丈有余。
圈內一黑衣青年,赤手空拳。
道邊一扁。
“刀幣十枚下場。
堅持十招不出圈者,賞刀幣二十枚。
十招內逼我后退三步者,賞刀幣五十枚。
不限招數,逼我出圈或擊敗我者,賞刀幣一百枚。”
左側一樣,只不過青年身穿白衣。
周圍人不少,青壯年居多。
大多數放十枚刀幣,但并不下場。
驀然,右側一陣嘩然。
只見一灰衣青年張牙舞爪,飛在半空。
聲音戛然而止,白衣青年,幾步上前,把他穩穩放在地上。
“再來!”
少傾,又飛了出來,不過這次他懶得叫喚了。
黑衣青年這邊,一直很安靜。
橋兵防誰也沒防到燭影會拍他一巴掌。
一個趔趄,沖入圈內。
有人下場,黑衣青年微微抬頭。
“誤會誤會,我被人推進來的。”
“哥,我要吃饅頭。”燭影的聲音,聽上去餓了三天不止。
寬大的衣服,灰不拉幾,蹲在圈外,頭發散亂,臉也看不清,說不出的可憐。
橋兵好不容易忍住,又犯難了,沒有刀幣。
“我沒刀幣,擋你十招,給十刀幣可否?”
稀里嘩啦一陣響,一個聲音,樂不可支的聲音:“刀幣,我給你出了。”
話音剛落,又一聲音道:“這位是書生,廖副鏢頭可不要傷了他。”
黑衣青年笑了笑道:“這個自然,大過年的,圖個熱鬧,傷人,不至于。”
事已至此,橋兵一抱拳:“兄臺,請了。”
“兄臺是外地人吧,你先請。”
橋兵也不矯情,微蹲,一拳直直轟出。
黑衣青年伸手一擋,橋兵拳止。
隨即手腕一抖,橋兵蹬蹬蹬退了三步,跌坐在地,但并未出圈。
“好樣的!”
周圍一陣歡呼,第一次有人不是一招出圈。
呼啦一陣,對面的人也圍了過來。
黑衣人沒覺得異常,橋兵的拳,力道斜向上,借力使力扔不出圈,跌倒在地,也在情理之中。
對方拳上內力一絲,效果也就比常人力量大點,橋兵站起來,又是一拳。
“小兄弟,用點勁啊!”
“換個方向,正面打不過從側面。”
“用腳踹,踹動三次就是五十枚。”
“小兄弟,你可以用武器…”
周圍嬉笑一圈,主意源源不絕。
地上坐了五次,拳越來越低。
黑衣人始終沒有機會把他扔出去。
“兄臺,小心了,我要出手了。”
黑衣人說罷上前一步。
橋兵瞅了一眼,像先前那樣一拳,跌下來正好出圈。
站起身來,斜著跑,躲來躲去,黑衣人一時無法找到機會。
驀然,黑衣人斜挎一步,擋在橋兵路上,同時一拳。
橋兵沒有抵擋,而是伸手抓住黑衣人手腕,順勢撞了過去。
黑衣人一側身,橋兵沖到了對面,這次沒有倒下。
“兄臺,小心。”
黑衣人出聲警示,直面又是一拳。
拳到半道,橋兵彎腰往前一沖,他算定黑衣人不會以肘擊背。
果然,黑衣人沒有以肘擊背,意欲收手,橋兵猛地一下站了起來,肩膀頂上黑衣人的肘。
力道不小,黑衣人不得已側身,一是怕傷到對方,二是不側身難以化解上抬力道。
再說就算把他按趴下,還是在圈內。
他一側身,橋兵又順勢倒了過去,位置很好,時機恰巧。
黑衣人又一側身,橋兵又一次沖到對面。
十招結束,黑衣人終究沒有把橋兵扔出圈外。
二十枚刀幣在手。
“你可真能裝。”
“你呢?再說廣達鏢局和我還有點淵源。”
“你,做過鏢師?”
“那倒不是,我有他們的牌子。”
說著話,走著路,店鋪林立,二十枚刀幣,沒走過三家店鋪。
銀兩,橋兵有,燭影不讓花,在這種小鎮用銀兩,誰也不知道會引來什么麻煩。
燭影的愛不釋手,橋兵有點忍不下去。
“我們找個地方賺點刀幣?”
“好啊!”
橋兵晃眼一看,全是人,怎么賺?難道又去鏢局門口打一架?
燭影在前晃蕩,橋兵跟在后。
到了鎮子另一頭,橋兵仍然一籌莫展。
最終,橋兵來到了鏢局。
圈還在,偶爾有人下場。
“閑人止步!”
“兄臺,在下想用銀兩換點刀幣。”
守衛看了看橋兵,恍然大悟道:“你剛才撐了十回合?”
“是,我想換點刀幣。”
“那換什么,你再去打幾次不就可以了。”
“哥,不給換算了,我不吃了。”燭影又蹲在地上,聲音一樣可憐。
“得得得,進來吧。”
有了刀幣,燭影這也買,那也買。
“我說,嚴春桃等見你這幅模樣,且不是要笑掉大牙。”
“你不說,她們怎么可能知道。你也不是被人打了幾個狗吃屎,我說屁股痛不?”
“對哦,你沒衣服,要不要做一套?”
“不用。”
“那你穿我的衣服回去?”
“也是,那去看看。”
轉了一大圈,除了吃的玩的,啥也沒有,只好作罷。
“我們好像被人盯上了。”
“哦。”
“…哦?什么意思?”
“你不在嗎?我操那心干啥?”
“…也是,幾個小混混,不足為慮。”
“還有多少刀幣?”
“幾百吧,好像還有鏢局的人。”
“幾百?這個能買不?”燭影拿著一根簪子。
“夠就買,不夠就去換。”
怎么可能夠!
“怎么又來了?”
燭影也不裝了,直接道:“小哥哥,可憐可憐我們倆吧。”
“可憐,一兩銀子,這么會兒就沒了,誰可憐誰?”
“要不你們提點價?”
“不換,你們已經被人盯上了。”
“不怕,我哥厲害著呢。”燭影一臉的驕傲。對哦,她出來之前,在臉上摸了幾把灰。
“不換不換,你們小心點,最好盡快離開鎮子。”
“哼!哥,牌子呢。”
說實在的,這話把橋兵嚇得差點跳了起來。
燭影才不管他,開始在他懷里掏。
掏出第四個,守衛終于動容。
第四個,正是廣達鏢局的牌子,還有一特殊標記,中央靠下,有一團火苗形狀。
守衛雖不明白火苗的意思,但牌子是真。
“別掏了,兩位,里面請!”
燭影邊走邊說:“我們只換點刀幣,別的啥也不干。”
橋兵哭笑不得,不過燭影開心就好。
“兩位,請稍等!”
守衛剛出去,燭影偷偷瞄了一眼橋兵,見他一如以往,便道:“你的牌子好像很管用,會不會帶來麻煩?”
橋兵笑了笑道:“沒事沒事,不會有麻煩,只是清靜不了了。”
“哦?那有點麻煩,那我們跑吧。”
正說著,還沒動步,門外傳來腳步聲。
人數不少,武功高低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