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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樊詩筠

  人,有名的方式各式各樣。山,山有名的方式只有一條,有人。

  人名,可以給山命名,山名,可以給人指路。

  老橋,橋兵不知道是誰。

  老橋山,就在眼前。

  河邊有人,隱隱有種深山藏古寺的味道。

  深秋的樹葉并不全是綠色,金黃色星星點點。

  石階上鮮有落葉,橋兵拾階而上。

  環山道,第一道,三人并排站立。

  “來人止步!”

  橋兵站定,他有任務在身。

  “在下橋兵,奉家師巴陽之命,送來令牌,需面見樊老先生,煩請通報一二。”

  “可有憑證?”

  巴氏令牌,三人沒見過,但其古色古香,不容小覷。

  “還請稍候。”為首的略一拱手,轉身上山。

  半響,匆匆的腳步聲從樹林中傳來。

  一團黃紗,好似云彩,拐角處飄了出來。

  “侯五,巴家人在那?”

  女聲,清脆悅耳。

  環山道坎上,姑娘站定,居高臨下。

  “難道是你?”

  “正是在下!”

  “跟我走吧。”

  侯五見狀,連忙拱手道:“二小姐,帶路這種事,交給小的即可,侯大回來自會帶他上山。”

  “讓客人在此等候,不如先行上山。”

  “有勞姑娘了。”

  侯五一愣,瞪著橋兵,也不說話了。

  橋兵一步一步,走得并不快。

  “喂,你倒是走快點。”

  二小姐,親自帶路,橋兵略微提速,但依舊沒有黃影速度快。

  第二環山道,往左。

  路口處,黃影俏立,瞪了橋兵一眼,嘴角微微一翹。

  第三環山道,繼續往左。

  路有點偏,或許樊老先生好靜。

  山頂平地,路的盡頭,木屋一間。

  “有勞了!”

  “請稍候!”

  山頂,涼風習習,山下的風帶有潮氣,這里沒有,當然,再好靜的樊老先生,也不至于如此。

  果然!

  箭矢來自正前方,并不快!

  側身閃過,就見屋內跳出一人。

  一襲白衣,肌膚如雪,頭發束在腦后,豐腴而不臃腫!

  彎彎的眉毛下面,兩眼瞪圓,并不大,嘴角略翹,充滿了得意。

  右手握弓,左手拉弦微張,好一個英姿颯爽。

  “你是誰?”

  姑娘一愣,也不答話,抬手三箭,上中下三路。

  箭有先后,橋兵一一閃過。

  “咦!倒是挺厲害的!”

  二小姐,橋兵聽出來了。

  嘣嘣!

  兩聲弦響!

  五支箭飛射而出,三豎三橫。

  橋兵身微側,讓過中心箭矢,過身之際,抓住箭羽前方,往上一撥,蕩開上路箭,同時抬腳,把下路箭踩在腳下,左右兩路自然落空。

  箭無箭頭,橋兵不甚在意。

  蹦蹦蹦~

  還伴隨著二小姐的聲音:“讓你不動!讓你不動…”

  弦響有虛有實,橋兵略一凝神,上挑下撥,把箭當刀。

  驀然,弦停箭止,白衣一閃,隨即閃出,又一箭囊在肩!

  “再來!”

  得意的表情蕩然無存,似嬌似嗔,身前的弓,格外顯眼。

  橋兵有些氣結,彎腰撿起兩支箭。

  驀然一聲大喝遠遠傳來:“詩筠,不得胡鬧!”

  話音未落。

  嘣蹦蹦~~,弦聲大作!

  幾息之間,一囊箭盡數而出。

  橋兵不得已,拔刀在手。

  箭依然無箭頭。

  篤篤篤~~,悉數落地。

  橋兵閃身后退,立于邊緣,側對二小姐。

  少頃,衣袂聲陣陣,前方閃出好幾位。

  為首的老者銀髯飄飄,環視一周。

  滿地箭矢,沒有腳印,一少年持刀在邊緣,詩筠場地中央站立。

  “詩筠,還不快過來給橋少俠道歉,賠個不是。”

  “哼,我才不要,又沒有打到他。”說罷蹬腳回屋。

  老者徑直來到橋兵面前,拱手道:“小女頑劣,還望少俠見諒!”

  “無妨,見過樊老先生。”

  “老夫樊明軒,少俠請!”

  “有勞樊老先生。”

  “小女好斗,想盡一切辦法約斗外來者,甚是頭疼。”

  “二小姐箭法超群,確實有此資本。”

  “少俠見笑了,多謝手下留情。”

  下山往右,談笑間來到主峰。

  紅墻青瓦,大樹沿墻,墻面光滑如新。

  入門一屏風,左轉大道,直至大廳。

  橋兵拱手道:“晚輩橋兵,見過樊老先生。”

  坐首白發老者,樊明武,樊家現任家主,微微頷首道:“巴老先生可好?”

  “家師甚好,有勞樊老先生惦記。”

  老者哈哈一笑道:“甚好,為何不曾親自前來?”

  “回樊老先生,家師近期閉關,特遣晚輩前來。”

  “所謂何事?”

  “這樊家令牌,還請樊老先生過目。”

  橋兵取出令牌,老者右側站立者前來取走。

  老者手持令牌,端詳片刻道:“可曾有何說法?”

  “晚輩不知,奉命送來,家師未有其他交代。”

  老者沉吟不語,兩側十來人,目不斜視,好似橋兵根本不存在,也未曾說話一樣。

  橋兵再次拱手道:“樊老先生,令牌已送達,如無他事,晚輩告辭。”

  老者抬頭笑了笑道:“巴老先生的傳人,少俠一路辛苦,樊家雖不復當年,但小住一兩日還是擔當得起。”

  “樊老先生過謙了,晚輩恭敬不如從命。”

  老者轉頭對樊明軒道:“看好的你女兒。”

  樊明軒笑了笑,伸手道:“少俠請。”

  大門外,樊溫綸帶著橋兵,來到第二環山道,隨后往左,半道繞到山后。

  兩座山峰之間,山勢漸緩,一排排紅墻青瓦,錯落有致。

  道旁站立一人,正是那白衣女子,此時黃紗已穿回。

  樊溫綸低頭道:“二小姐。”

  “你下去吧。”

  “已經打過了。”

  見樊溫綸有些為難,白衣女子補充道。

  橋兵笑了笑道:“確實打過了,沒事。”

  樊溫綸滿眼狐疑,隨即飛奔而去。

  “看來你揍過不少人。”

  “哼!要不是老爸來了,你也會挨揍。”

  橋兵微微一笑道:“在下橋兵。”

  “你是想要問我的名字?”

  橋兵愣了一下道:“你誤會了。”

  “我叫樊詩筠。”

  橋兵緩步而行,樊詩筠跟在其后,嘰嘰喳喳說著老橋山的好。

  房屋過了好幾排,橋兵站定:“樊姑娘可知在下的客房在何處?”

  “不知道。老橋山,俯瞰八百里秦川,在屋內看不到。”

  “難得姑娘對此地如數家珍。”

  “那可不,主峰上面看得更遠,可惜大伯不讓上去。”

  說話間,又回到主路,山下轉出一人。

  黑色勁裝,連刀鞘都是純黑色。

  “曋元,你這是去哪?”

  曋元扭頭轉了下去。

  “算了,你隨便住一間,我回頭報給樊溫綸。”

  隨便,還真是隨便,近前第一間。

  山間樹林之中,空氣異常清新,橋兵站在窗前,第一塊令牌已經送出,還有三塊。

  令牌有何用?大廳的氣氛有些不正常,不過也無妨。

  正想著,陣陣衣袂聲傳來,就聽到樊詩筠喊道:“橋少俠,看熱鬧,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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