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比賽最剩下二十幾秒,只夠一個回合的進攻耗時。
領先四分,則意味著華國隊球員只要將球抱在懷中,靜待時間耗光,就能獲得勝利。
然而波蘭隊神奇三分命中,將分差迫近到一分。
不過沒有關系,只剩下42秒,而球權掌握在華國隊手中。
令人崩潰的一幕發生了,周奇第一次沒能發出皮球,第二次發球更是直接失誤,將球權拱手交出。
波蘭隊順勢反擊,追防的球員只能犯規,送給對方兩次罰籃、絕殺比賽的機會。
所有人都驚呆了!
短暫的沉默后,房間內爆發出滔天的怒罵聲:
“艸xx!周奇!”
“艸!艸!艸!”
“去尼瑪的周奇,去屎吧你!”
就連一向沉默的廖凱也憋不住怒火,罵了一句:“這人特么的有病吧!”
萬幸的是,波蘭隊兩罰一中,比賽進入加時。
但沒有人有逃過一劫的慶幸,大家仍舊沉浸在將到手的勝利拱手相讓的悲憤之中,電視鏡頭切換到周奇身上一次,他們就罵一次。
朱松偉將手里的啤酒罐奮力砸向了墻壁,抬腳就要走:“我特么再看華國隊的球賽,我特么就是狗!”
但他走到門口,從鼻子里長出一口氣后,又坐了回來,繼續看比賽。
也沒有人會去嘲笑他的言而無信。
因為他的這種既悲憤又無奈的情緒,大家都有。
最終,在比賽最后時刻痛失好局的華國隊心態大受影響,加時賽里輸給了波蘭隊。
大家也都癱坐在房間里。
房間里是令人窒息的安靜。長紗的夜空絢爛,涼爽的夏風透過大開著的玻璃窗大口地灌進來,在房間內四處撞壁,嗚嗚作響…
也沒人再罵了,大家也都罵累了。
而且罵得再兇、再泄憤,也無法改變比賽的結局。
都只是麻木地看著電視:比賽已經結束,鏡頭掃過了觀眾席上的哀鴻遍野,這可是在華國家門口舉辦的世界杯啊!鏡頭停留在解說席上,楊義正在憤慨地長篇大論,而他身旁,王仕朋一言不發,卻忍不住是一張欲哭無淚的臉…
看到這一幕,廖凱也忍不住眼眶潮濕。
而在房間里,已經有球員發出抽泣的聲音。
這聲音像是會傳染一樣,越來越大…
“艸尼瑪!”申涂止住了哭聲,嗚咽著說,“當一個華國球迷,真吉兒心酸。”
他這就是一句廢話,大家都是華國人,沒得選擇,只能支持自己的國家和球隊。
也有球員從悲痛中清醒過來,轉為憤怒:“媽的!老子這就上網,去周奇的微博下面黑他,還有郭愛倫…,除了阿聯和小川,老子一個一個把這些人黑死。”
“你消停點吧!”阻止他的是李林。
平素,大家都在吹捧國家隊的時候,就數李林最愛唱反調,是大家眼中公認的國家隊黑子。現在,大家都準備去黑國家隊的時候,反倒是他站出來阻止。
“你現在去黑他們有什么用?難道他們想把比賽打成這樣嗎?比賽輸了,他們比我們更難過,這時候,他們更需要的是我們的寬容和理解。”
“你現在去黑,就跟那些網絡上的噴子一樣。平時國家隊需要幫助的時候,不見他們出來發聲,現在國家隊遇見困難,就一個一個鉆出來,使勁噴,落井下石。這些人,就是唯恐國家隊解散了才開心…”
其時大家也都冷靜下來,知道李林說的是正確的,也就停止了魯莽的沖動。
但比賽輸了,誰也提不起來精神,一個個垂頭喪氣地各自回房歇息。
李林拖到最后才走,對著房間里的汪少杰和廖凱二人說:“以后,希望你們代表國家隊出戰的時候,不要是這個慫樣,讓全國的球迷都心傷。”
汪少杰先是點頭,繼而搖了搖頭:“以我現在這個年齡,還有目前的水平,恐怕進不了國家隊。”
現在這個時候,誰都沒有心情去謙虛或驕傲,所以汪少杰說的也是心里話。
接著,他拍著廖凱的肩膀說:“你才是我們國家隊的希望,真心期待你穿上國家隊球服的那一天。”
廖凱也不謙虛,強硬表態:“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一定不會打成這慫樣。”
李林又特意走上來,莊重地、帶著儀式感地雙手拍在廖凱的肩上,語重心長地說:“真到了那一天,別忘了老哥們都在盯著你,你不是一個人在打球,你的肩上有我們大家伙的期待,你要爭氣。”
“我知道。”廖凱也嚴肅地回。
隨著節目錄制的深入和陸續播出,球員的賓館附近和錄制地也涌來了更多的球迷,幾乎每天走出賓館時,都會有不少的球迷等在那里索要合影。
今天的錄制現場更是如此,不停地有觀眾前來和球員們合影,比賽的開始時間為此延后半小時開機。
節目組也是考慮到節目的形象,先滿足了球迷們的需求,然后再說比賽的事。
當然,這些球迷合影暫時還和廖凱沒有關系,大家都是沖著汪少杰、朱松偉等高人氣球員來的。
其他球員都忙于和球迷合影時,他老老實實在球場上做著熱身準備。
賽前,馬布里曾告訴他,這場比賽他有無限開火權,任何時間、任何時刻,只要是他覺得ok,都可以投籃。
他很感激馬布里的信任。
但這種信任本身也是一種壓力,沒有人想辜負別人的信任,廖凱更不想。尤其是當他看完昨晚華國隊的比賽后,深知讓人失望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
同時他也知道,紅隊在研究完藍隊的比賽錄像后,肯定會對他重點看防。而他這場要做的,就是摧毀這些防守,并向所有人證明:他是不可以被防住的。
“噓”
一聲哨響。
伴隨著久違的觀眾們的吶喊聲。
比賽開始。
汪少杰跳得球權,廖凱及時快下,沖在最前面。
申涂的快攻上球十分及時。
廖凱得球后,在急速沖刺的同時,感受到身側有人在追趕。但他并沒有分心去觀察,因為他很清楚,沒有人能夠追上他。
1“籃球場上一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