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的鮮血將一旁的何春濺射一臉,他就這樣睜大著雙眼盯著躺在地上不住抽搐的弟弟,過了好一會在反應過來,掙扎著朝著寧城怒吼道:“魔頭!你有種放開我!”
何秋的死讓他短暫失去理智,忽略了他跟寧城之間的差距。
兩名普通弟子連忙將掙扎的何春重新控制住。
寧城神色平淡,似乎沒有把殺了何秋當成一回事,揮了揮手,示意兩名普通弟子將他放開,俯下身看著喘著粗氣的何春,隨即一笑,隨手將困住他的繩索割斷,將匕首丟在他的面前,輕聲說道:“來,殺了我,替你弟弟報仇,我不還手。”
何春撿起地上的匕首,雙目充血,死死的盯著寧城。
“來,動手。”
寧城起身,雙手張開,再次輕笑著說道。
何春握著匕首的手上青筋似乎都要爆裂開來,喘息聲越來越重。
“來啊!殺了我替你弟弟報仇啊!”
驟然間,原本滿臉笑意的寧城表情瞬間陰沉無比,沉聲喝道。
“哐當”一聲,何春將手上的匕首丟到地上,滿目死灰的癱軟在地上。
寧城的嘴角露出幾分嘲諷的笑容:“你叫囂著讓我放開你,現在我不僅放了你,還站在這里讓你殺你都不敢動手,你剛才的勇氣呢?”
何春仿佛沒有聽到寧城的話,癱在地上一言不發。
寧城會站著讓他殺嗎?不會,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不會,包括何春,這也是何春手握匕首,卻不敢揮向寧城的原因。
“本以為你們兄弟二人都是忠肝義膽的漢子,看來你這個哥哥比不上你弟弟啊。”
寧城撿起地上的匕首,慢慢將它放回汪人齊腰間的匕首鞘之中,漫不經心的說道。
汪人齊則身體緊繃,一動都不敢動,寧城剛才瞬間翻臉殺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
“你殺了我吧。”
過了一會,何春聲音帶著沙啞,顫抖的說道。
“這么說你是不怕死了?”
寧城眼神戲謔,撇他了一眼。
何春似乎已經真的心存死志,面對寧城的話一言不發,沒有回應。
“可我不相信這世上有不怕死的人,螻蟻尚且惜命,更何況人呢?你說活著多好,有家人,有朋友,還有未來,可若是死了,可就什么都沒有了。”
寧城若有所指的淡淡說道。
聽到寧城的話,何春原本如死灰一般的眼神忽然跳動了一下,但很快就被遮掩而過。
這個細小的動作自然瞞不過寧城的眼睛,看著何春,寧城平淡的說道:“你跟何秋應該還有一個瞎眼的老娘吧?老人家將兩個兒子拉扯的這么大,這突然間就雙子盡失,白發人送黑發人,該有多傷心?你說是不是?”
原本已經放棄整整的何春聽到寧城的話,突然暴起,想要沖向寧城,卻被一旁眼疾手快的汪人齊一腳踹飛,而寧城則已經面色如常的站在原地,眼皮都未眨一下。
汪人齊這一腳的力道可不輕,何春咳嗽了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重新被控制住的何春被兩名普通弟子踩在地上,不顧胸口的疼痛,昂起頭顱歇斯底里的大喊道:“你敢動我娘一根汗毛,我不會放過你的!”
寧城就這樣神色平淡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忽然,原本暴怒狂吼的何春似乎突然崩潰了一般,用自己的頭顱狠狠的磕在地面,哭喊道:“求求你了,放過我娘,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明白自己不可能對寧城有任何威脅。
聽到何春的話,寧城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聲音溫柔的朝他說道:“若你們早點答應,我又何苦這樣對待你們?我寧城可不是什么嗜殺之人。
你的弟弟已經走了,你可要好好活著,好好替老人家養老送終,至于你娘的安危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已經讓我的師弟們將她保護起來了,等你幫我做完這件事,就可以去跟你娘團聚了。”
寧城嘴中說出來的話似乎真的是在為他好,但偏廳內所有人一瞬間全都不寒而栗。
沒有在意他們的看法,寧城擺了擺手,示意兩名普通弟子將何春帶下去,聲音平淡的朝著汪人齊問道:“楚望宗有沒有告訴說該怎么能聯系到他?”
汪人齊連忙回應道:“有有有,之前那名送行的楚家下人跟我說過。”
點了點頭,寧城朝他吩咐道:“那就派人去請他過來,這出戲可是應他要求演的,自然要讓請他過來看。”
聽到寧城的吩咐,汪人齊連忙命令一名普通弟子按照楚望宗留下的聯系方式去請他過來。
汪人齊離去之后,寧城轉過身看著一臉懼色的看著自己的林凝,曬然一笑,輕聲說道:“我看起來難道這么讓人害怕?”
“屬下沒有這個意思。”
林凝連忙驚慌的否認道。
寧城沒有太過在她身上糾結,林凝雖然也是魔門弟子,但說起來也就是一個二十多歲的普通女孩罷了,雖然加入了煉血門,但也沒有在江湖上闖蕩過,猛然見到這樣陰暗的一面,反應大點也正常。
而站在一旁的許之則依舊面無表情,似乎對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
看了一眼許之,寧城淡淡道:“之前江陽城這邊的戰斗事宜都是由你負責的?”
聽到寧城問話,許之點了點頭說道:“林凝監管賬務,汪人齊負責對外交際,我懶得去摻和那些彎彎道道的事,所以一旦需要動手,一般都是由我處理。”
許之的話依舊如他的性格一般簡潔明了,但對于寧城說話的語氣卻也露出了幾分恭敬。
“多帶上點人,今晚需要你們動手了。”
明白他心里有可笑的武者傲氣,寧城也沒有在意他說話的方式,而是直接向他吩咐道。
對于寧城而言,他不在乎自己的手下是個什么樣的人,滿腹心機笑里藏刀也好,還是桀驁不馴目中無人也罷,他只有一個要求。
那就是聽話。
只要他們聽話,能給自己辦事,無論他們怎樣寧城都可以容忍。
“好了,你們都去準備準備吧,第一次集體行動,我希望你們不要給我出什么岔子,等到楚望宗過來,這出戲就可以開演了。”
寧城回到自己的位置之上,挑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坐著,半瞇著眼向幾人說道。
幾人隨即應了一聲是,然后慢慢退去,偌大的偏廳當中只剩下寧城一人,還有地上那攤似乎還在緩緩流淌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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