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匾掉落在地的巨大響聲引得屋內的人連忙跑了出來。
一個邋遢的中年漢子站在門口看著帶著一幫人持劍站在門口的寧城,眼神一縮,不過一想到在自己的堂口門口,瞬間又有了底氣。
“寧老大帶人來砸了我們的牌匾是什么意思?你有沒有把我們孫老大放在眼里?”
看著眼前的小嘍啰,寧城沒有什么跟他講下去的欲望,淡淡開口道:“你沒資格質問我,叫孫魁滾出來。”
寧城已經當了聞香街一個多月的頭目了,這個小嘍啰認識他也并不奇怪,還想說些什么的中年漢子看了一眼寧城冰冷的眼神,把快要說出口的話重新咽進了喉嚨,什么都沒說直接轉身快步走進門內。
不多時,中年漢子再次回到門口。
“孫魁呢?”
“我們老大請寧老大進來說,怎么說都是自家人,這要是讓別人看到了,還以為是咱們鐵劍幫內訌。”
中年漢子右手虛引,一副恭請的姿態。
“本事沒多大,破規矩倒不少。”
寧城手掌輕揚,做了一個跟上的手勢,便走進了大門。
身后的陳道等人都緊了緊手中的家伙事,有些緊張的跟隨著寧城走進了大門。
“吱~嘭!”
就在寧城一幫人進入大門后,身后的中年漢子將大門緊閉,套上了鎖栓,快步走開。
發現事情不對勁的陳道立馬竄至寧城的身旁,有些擔憂的說道:“老大,這孫魁怕是準備好了,就是等著我們過來了,要不你先走,兄弟們替你斷后。”
揮了揮手示意陳道不用多說,寧城邊走邊毫不在意的說道:“一幫準備的再充分的野狗也殺不了一頭獅子,你說對不對?”
整個鐵劍幫,除了戰堂那些打生打死的幫眾,其余的也就只有舵主以上職位的人才練過武功,有些武道修為,這些底層的幫眾也頂多就是一幫強壯點的普通人,達到通穴境的寧城還沒有跟人交過手,正好試試武者跟普通人之間的差距。
看著寧城一臉自信的表情,陳道也漸漸心安下來,帶著眾人跟在寧城身后一言不發。
走過前堂,后院之中一幫人已經在等待著他們了。
為首的是一名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面容兇厲,一條刀疤自左眼角劃自嘴邊,此刻正和旁邊的人又說有笑,一張刀疤臉顯得異常猙獰。
“老大,這就是孫魁,亭香街的頭目,他臉上的那道刀疤就是十年前跟巨鯊幫火拼被巨鯊幫的另外一個頭目一刀劈出來的,所以他有個外號也叫刀疤孫,不過這個孫魁也是個狠人,硬是扛著四五個人的劈砍一刀砍死了那個巨鯊幫頭目,也正是因為那次他才能升任亭香街的頭目。”
陳道看見那個中年男子,小聲的在寧城耳邊介紹道。
“沒想到啊,這孫魁是個不怕死的狠人,不過嘛…這怕不怕死還得等會才能知道。”
說完,寧城便走到孫魁面前,一手撈過旁邊的椅子,大馬金刀的坐了下去。
見此,本來跟著手下有說有笑的孫魁面色一沉,臉上的刀疤微微抖動。
“沒想到聞香街的老大竟然是這么一個不懂規矩的黃口小兒,也不知道劉瘸子那個廢物是怎么倒在你手上的。”
孫魁勾起嘴角,朝著寧城的腳邊重重吐了一口唾沫。
寧城也不惱,瞇著眼睛道:“規矩?你刀疤孫也配跟我講規矩?
自己帶著一幫廢物吃不飽飯,就想來我碗里扒拉一口?
你說你要是個舵主,這口氣我寧城也就忍下去了,可你孫魁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模樣?敢把爪子伸到我這里來,怎么的?當年一刀砍了你半邊腦子,把你砍傻了?!”
寧城每說一個字,孫魁臉上的危險之色便更甚一分,直到寧城把話說完,孫魁拍案而起。
“寧城,你毀我堂口牌匾,本來我們之間已經是不死不休的局了,還敢在我的地盤罵我,我看你是真的活膩了!”
說罷從身后掏出一把半寸厚的三尺大砍刀,直接朝著寧城的椅子劈來。
寧城從進門便毫不留余地的刺激孫魁便是為了讓他先向自己動手,至于為什么不直接提劍砍了他,畢竟是同一個幫派的人,直接動手雖然簡單,但是畢竟好做不好說,這孫魁怎么說都已經是一個小頭目了,直接殺了也是一個麻煩事。
大砍刀攜帶著破風聲向他劈來,寧城起身一閃,身后的椅子頓時被劈的四分五裂,而閃在一邊的寧城輕輕搖了搖頭,。
自從昨晚突破至通穴境,不僅僅是體內誕生了內氣,身體素質提高了一大截,就連五感都被強化了許多,孫魁來勢洶洶的一刀在他的眼里就如同幼童抓蝶一般緩慢,隨便一個閃身便能躲開。
一擊不成,看見閃到一邊的寧城,孫魁長刀一提,再次欺身而來,毫無章法,只是揮舞著砍刀瘋狂劈砍著。
寧城也不硬扛,左閃右避,盡管孫魁費盡了全身力氣,卻連寧城的衣角都摸不到。
孫魁重重喘了一口氣,朝著身后一動不動的手下怒吼道:“都是死人嗎!站在那里做什么?都給我上!”
聽到老大的指示,一幫站著發呆的手下抄起身邊能拿起的東西直接朝著寧城沖了過來,在一旁的陳道看見對方的人都動了起來,盡管比自己這邊的人要多上一倍,卻也毫不猶豫的帶人迎了上去,雙方直接亂斗成一團。
而得知了自己跟普通人之間差距的寧城也懶得再玩下去,提起手中的長劍,朝著一個沖向自己的小嘍啰直刺而去,銹劍帶著一抹寒芒轉瞬即至,那個小嘍啰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就聽見“噗~”的一聲,銹劍從他的喉管處直接深深沒入,從身后穿透而出。
那個小嘍啰直接停頓在原處,目光直勾勾的盯著持劍的寧城,雙手握住喉嚨傷口處的劍刃,嘴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鮮血順著嘴角滴落。
“嗖~”的一聲,寧城拔出銹劍,小嘍啰應聲倒地,鮮血從喉嚨傷口處噴涌而出,忍不住在地上抽搐,不多時便失去了生機,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寧城卻并未停手,再次持劍沖了上去,主動朝著一個小嘍啰一劍砍去,這個小嘍啰不是別人,正是給他們開門的那個邋遢中年漢子,未開封的銹劍在寧城手中仿佛化作一柄絕世寶劍,劍身之上少有幾處沒有銹跡的地方映出點點寒光直射在中年漢子的臉上。
躲避不及的他只得抬起胳膊朝著銹劍擋去,劍光灑落,中年漢子的右手直接被整個劈砍而下,隨即疼痛感直沖大腦,中年漢子頓時抱著斷臂處痛苦的嚎叫起來。
場中眾人的目光頓時被吸引過來。
看著寧城身下被一劍封喉的尸體,和倒在地上慘叫的中年漢子,場中眾人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包括寧城自己的手下。
“寧城!你殺害幫中袍澤,我看整個鐵劍幫還有沒有你的容身之處!”
看著隨手就擊殺的自己手下的寧城,再聯想到剛才任憑自己劈砍都沒辦法碰到他的衣角,孫魁有些色厲內茬的大喊道,腳步卻悄悄退了幾步。
看著怒吼的孫魁,寧城淡淡一笑:“別著急,下一個就是你。”
說完便一個躍步,直接騰身到了他的面前,長劍對著他的胸口便點了過去,來到這個世界兩個多月了,寧城每日大多數時間便是在練習基礎劍法,對于劍的基礎使用早已爛熟于心。
而孫魁也不愧是多年在刀尖上摸爬滾打的人,銹劍快要抵達胸口之時,直接倒地一個驢打滾躲開了劍芒。
還沒等慶幸自己逃出生天,寧城的腳一腳踩住他的胳膊,長劍高高舉起,下一秒直接從他的手背穿透而過,劍身直接沒入了院中泥土的三四寸,劇烈的疼痛讓這個八尺大漢忍不住慘叫起來,臉上的刀疤像蚯蚓一樣蠕動。
拔出銹劍,一腳將孫魁踢出去,一腳踩在他的胸口,寧城臉上依舊帶著微笑的道:“孫老大,是你自己把幫我收的月錢拿出來,還是我把你殺了,然后去找出來呢?
聽說孫老大是悍不懼死啊,只要你開口,我絕不侮辱孫老大的名節,親自送你上路,怎么樣?”
聽著寧城如同老友閑敘一般的語氣說出的話,孫魁忍不住顫抖著求饒道:“寧老大饒命,是我豬油蒙了心,聽了楊舵主的話想吞了你的聞香街,只要寧老大饒了我,從今天開始我便唯您馬首是瞻,不敢有二心!”
雖然說十年前的孫魁是個狠人,敢不要命的去闖去拼,可當了這么多年的頭目,當初的那股狠勁早被安逸生活給磨滅了,畢竟放著每日有人使喚,不愁吃喝玩樂的日子不過,誰愿意去死呢?
“楊舵主?楊百里?”
寧城眉頭一揚。
“沒錯,就是楊舵主,您之前弄死的聞香街前頭目劉瘸子每個月的月錢他都會私藏一部分起來交給他,自從你上位之后,他便少了一份油水,而上次他跟我提過一次,只要給他一千兩,就讓我吞了你的聞香街,他替我壓下來,而我豬油蒙了心,覺得寧老大你年紀小,剛坐上這個位置又不久,根基不穩,就聽信了他的讒言,對你出了手,如果早知道寧老大的實力,就是再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對你出手啊!”
為了活命,孫魁一股腦的把所有事情全部交代了出來。
聽完孫魁的話,寧城瞇著眼也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
忽然,在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情況下,寧城長劍一揮,劍尖直接掠過孫魁的喉管,一抹血色在他的喉管上漸漸放大,孫魁努力睜大雙眼盯著眼前的寧城,至死都不明白他為什么敢殺自己。
“臨死還敢挑撥我跟楊舵主的關系,我看你是其他幫派派來的內鬼!”
寧城目光巡視了四周一圈,語氣冰冷,淡淡道:“敵幫內鬼孫魁已經伏誅,頑抗者死!”
聲音不大,卻傳遍四周,孫魁死也沒想到自己就這樣被寧城打上了敵幫內鬼的標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