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誠看著姑姑有點夸張的表情,明明這話聽著有點悲涼,但是自己心底咋有點想笑。
所以他沉默,閉嘴不出聲。
聽到這的他也不敢笑啊,這一聽就明白了,老人家說的話里多少是參了水分的。
嚴小惠過了很久才道:“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跟姑姑開口,姑姑和你表哥都很愿意幫助你,你要知道這個世界尚還有姑姑這個親人。姑姑打小就看著你長大,如今你要當爸了,打心眼里為你高興。”
嚴子誠的心又是一暖,說道:“謝謝姑姑。”
“跟姑姑有啥好客氣的咧,以后你們的事就是姑姑的事,你們想吃什么就可以散步到姑姑家里吃,反正步行也沒有多遠。你可還有印象,你小時候經常賴在我家,說要吃我做的菜。”
嚴子誠被說的不好意思,抿嘴一笑,很多事情,自己真的也不記得了。他也確實不知道怎么接這話,姑姑一向都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
姑侄兩人一陣沉默,嚴小惠又說道:“你馬上就要當爸了,以后要用的錢需要很多,照顧你爸的事情你也不要太傻了,什么都自己干,什么都自己扛。現在整條村的人都知道你爸生病的時候,都是你們兩公婆在忙前忙后。”
嚴子誠解釋一下:“他們也有幫忙…”
嚴小惠快言快語地打斷了他的話:“這不用多加解釋,他們那幾個是什么人,姑姑都很清楚,你是還沒活到我這歲數,你不理解。聽姑姑的,多為自己想想準沒錯。”
嚴子誠只是習慣性地點點頭,沒有再發表自己的看法。
“你看你爸,這診所沒開了,就跟著你嬸嬸去了子信家,準是幫他們帶孩子去了。那張淑萌可以去賺錢,你和巧巧待在家沒有任何收入。這明顯就是不公平啊!老人家病了就是你們在照顧,好了就去幫子信帶孩子,這明顯就是不公平啊!唉,我哥以前不是這樣的。”
很明顯,嚴子誠就因為姑姑的話弄得有點心不在焉。
有時候,人們很容易就被他人的三言兩語迷花了眼睛。
拍攝完宣傳的雜志,張淑萌就馬不停蹄地跟其他店的姐妹們,站在嚴子信的身后,看著電腦開始選照片作為封面。
接著她們幾個同是美妝行業的人,都在討論著下個季度,關于參加美博會,她們可能會遇到的問題,還有要注意到的細節。
直到下午,張淑萌才揉著僵硬的脖子坐在副駕駛上,疲憊的她一閉上眼睛便沉沉的睡去。
嚴子信就安靜地開著車,快到家的時候,張淑萌才睜開眼睛。
“今天忙得我一個電話都沒有往家里打,也不知道你爸媽在家過得怎么樣了?”
張淑萌終于有時間問起公婆的事來。
“他們沒有電話打來,應該沒事吧?倒是我爸吵著今天要回去。”嚴子信看了下時間,加快油門。
回到家,只看到林尚云和許雅琴帶著孩子在。
“爸呢,在睡覺嗎?”嚴子信一邊換鞋,一邊問道。
“回去了,他說你不知道忙到什么時候,就自己叫了車回去了。你爸在這里多一秒他都待不住,不習慣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她覺得住到兒子家里不太好,給人添麻煩。”
林尚云如實回答。
“都是住在自己的親生兒子家里,談什么麻煩不麻煩的。”張淑萌還沒有接上話,倒是許雅琴先說上了。
張淑萌看她們坐在一塊,心里也暗暗竊喜,她們終于能夠和諧相處了。
“我家老頭性格就這樣,沒辦法。他這人離不開那個地,這輩子就是打算窩在那棟樓的了。所以他堅持要回去,誰都攔不住。起初他都還想當天就回去的。“
其實林尚云自己也覺得不習慣,外面再好也不如家里。但是兒子在這里買了房,她也想體驗一下不一樣的生活。
家里的兒子兒媳婦,終歸不是自己親生的。但嚴振海就不一樣了。
林尚云剛說完,嚴子信就好似發現新大陸一樣,大聲說道:“媽,你什么時候去染了頭發?”
張淑萌現在才注意到,雖說婆婆的頭發不仔細看,看不出來有很多白頭發,但是染了這個棕黃色的頭發,讓人的氣色看起來好多了。
“好看。”張淑萌夸道。
這人一不染白發就顯得年紀大,以往林尚云和自己媽站在一塊的時候,總感覺是相差一輪年紀的人。
“我就說嘛,他們年輕人都說好看,那肯定是好看了。趕明兒等我下了班,我帶你去做個手指甲,美美容之類的。”
一聽許雅琴這話,就知道是誰出的主意,張淑萌也料想得到這不太像婆婆的風格。
“媽,你別帶壞我家婆婆。”
張淑萌最怕自己母親的潮過頭,把保守的婆婆嚇倒了。
“沒事,沒事。是我這個老太婆落伍了,這城里人的愛好真比我們農村潮多了。有句話說得很恰當,我感覺自己是農村進城了。”
聽到林尚云這么說著,許雅琴便說道:“可不是嘛,晚上我帶你去跳跳廣場舞,那也比你們村里邊跳得好看多了。”
“好咧,說得我蠻激動的。”
嚴子信跟張淑萌面面相覷,只要她們能合得來,這比任何事都要開心。
回到家的嚴振海,坐在客廳喝了幾口水,不一會兒看見嚴子誠從樓梯上下來。
他一怔問道:“你在家啊?我看你的車都不在,我還以為你出去了。”
一回來的時候,看見放車的地方空著,嚴振海猜測他們是去丈母娘家去了。
“沒,那車志強表哥借走了,他說明天要去見個客戶。”
嚴振海一聽,便說道:“這嚴志強自己都有車,卻跑來跟你借車,明顯就是想貪圖人家的便宜。昨晚他還找子信借來著。你這人怎么不懂得拒絕啊?“
嚴子誠老實巴交,不懂得拒絕他人,也一直是他頭疼的事情。
“我沒上班,這大家都知道了,車放在家里,也是需要時常開下。他也就借一天而已。“
嚴子誠想都車已經借出去了,說啥都沒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