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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 老小孩

  看著父親這么眉開眼笑的表(情qíng),嚴子信就問了聲:“哥這做試管嬰兒怎么樣了?”

  他們去醫院也好一段時間了。

  “已經移植成功了,過兩三天就可以回來了。說花了也(挺tǐng)多錢,具體的我也沒問。”

  估計,這是嚴振海近期聽到的最讓人開心的消息了,這盼了那么多年,終于盼到了這一天。

  林尚云哼哼兩聲應道:“若是早點這么決定,孩子早都已經在上小學了,哪里還輪得到我們的涵涵當姐姐啊。”

  嚴振海嘆著氣,自己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但是生孩子這方面的決定,長輩怎么急也做不了主啊。

  “我看你兒子打電話回來,跟你聊那么久,無非就是看你有什么資金上的支持。“

  此刻林尚云她臉上恬淡的笑容,已完全被諷刺代替。

  嚴振海淡淡掃過林尚云之后,冷聲訓斥著:“你不要對子誠這般偏見,這做試管嬰兒花掉多少錢,還是我主動問的。不要什么錯都歸咎到子誠的頭上。“

  林尚云沒有吭聲了,自從他手術之后,他(愛ài)說什么就隨他,自己也很少去頂撞他了。

  嚴振海以為妻子是理虧了,便接著說道:“再說了,他們現在都沒有上班,這在廣州開銷肯定很大,醫院附近租住的酒店都比較貴。而且我聽徐巧巧說,那里公寓式的酒店里邊住的人,基本上都是來做試管嬰兒的。他們還建了一個群,很多人在哪里聊這做試管嬰兒的過程。”

  嚴子信夫婦一向比較內斂,這能放開自己,和大家聊天也算進步了。

  嚴子信應了聲:“那還是件開心的事(情qíng),不單是哥嫂覺得開心,我也替他們開心。哥估計是沒有經驗,很多東西只是想遵循一下爸的意見。”

  林尚云氣哼哼對著嚴振海說:“都瞧瞧讓你寵出個什么樣子來了!你看看樂妍,什么事(情qíng)都沒有讓我們((操cāo)cāo)勞過。以后啊,涵涵也要像姑姑這般,讓人省心。”

  說到涵涵時,林尚云的眼中才真正恢復了柔和。

  越看孩子的容貌就覺得是像遺傳了她的好相貌。

  嚴子信忍不住接上話:“媽,哥嫂的事(情qíng)還是讓他們考慮,你少說幾句,你這樣子就很像我當初的丈母娘,淑萌媽近期都沒怎么來我家,我跟萌萌這生活好過多了。”

  說真的,不管是丈母娘,親媽也好,管束太多,有時候會惹人厭。

  “子誠他們正是需要關懷的時候,他自小(性性)格就比較孤僻,整個家里,也就會在我面前絮叨幾句。”

  嚴振海看了幾眼兒子接著說道:“子信,我的意思就是,你有時間就給你哥打個電話,問問(情qíng)況關心一下。”

  “這跟子信有多大關系啊,當初生涵涵的時候怎么沒見你提醒一下他?”林尚云一聽,心里又有意見了。

  嚴振海急了:“我當初有說啊,你這人就是這樣,沒聽人說完,你就來意見了。”

  見林尚云終于沒再多說話,嚴振海就接著說道:“兄弟姐妹之間,能幫忙就幫下,爸花在你們兄弟(身shēn)上的錢,也從沒有想過要你們還回來。你哥打小就沒有親娘,他(性性)格也沒有你這般謙和。所以你要多多站在他的(身shēn)邊考慮下問題。”

  嚴子信忍不住笑了:“爸,不是…我有點不大明白,你說的這么含蓄,你這到底是想表達什么啊?”

  說了大半天,還是沒聽明白他重點想表達什么。

  “他就是這樣,自從做了那手術,感覺整個人都是這樣,腦子不好使了,我在那里煮個飯,他在旁邊說半天,明說不想吃飯想喝粥就行了,偏偏要往那個電飯煲方向說了大半天。”

  大概是林尚云的話刺激到了嚴振海,他立馬站了起來,激動地說道:“我腦子是不好使了,我是腦子有病了,我這都快70多歲的人了,這做個手術還能站起來已經是天大的福分了,你這婦道人家都沒有幾句中聽的話的。”

  嚴子信見父親開始激動,趕緊安撫他說道:“走,爸我們回房間里說。你說,我聽就是。”

  林尚云被他莫名的脾氣,心里倍感委屈,弄得眼眶都忍不住紅了。這老頭,做手術之后,很(愛ài)發脾氣了。那時候說好的,不亂發脾氣,早已經煙消云散了。

  在房間里,嚴振海當著兒子的面還是沒有恢復平靜自己的(情qíng)緒,說道:“你媽的個(性性)就是太要強了,總是我說一句,她就要說好幾句,而且沒幾句中聽的。我都是從鬼門關重新站起來的人,她怎么就不能夠體諒一下呢?”

  當著兒子的面,嚴振海說著林尚云的種種不是,嚴子信只是靜心聽著,沒說一個字,他知道父親的脾氣有時候誰也拗不過他。

  有時候,母親更年期的癥狀來了,難免會絮叨幾句。

  到了這個歲數的人,難免也是個老小孩了。

  等嚴振海心里說舒服了,不再說林尚云的不是了,嚴子信才出聲問道:“那爸你的意思是想我怎么樣?你直說。或者是你想我怎么勸媽,你都可以說出來。”

  嚴振海抬眸看了兩眼兒子,似乎又是(欲yù)言又止的樣子,過了一兩分鐘才說出口:“爸知道,你現在有了自己的小家,工作生活也不容易。但是眼前爸更是擔心你哥,你樣樣都要比你哥要好。所以我希望你哥做試管嬰兒能幫襯一下他。”

  這些(日rì)子,若是說煎熬的(日rì)子難過,除了這對做試管嬰兒的嚴子誠夫婦,就還有作為父親的他了。

  嚴子信沒說話,愣了愣。

  他的眼神不自覺的瞥向緊閉的木門,有點遲疑含混地說:“爸的意思是,想讓我出點錢給哥做試管嬰兒還是怎樣?”

  嚴振海不安地搓搓手,眼神似乎有點惶恐,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個讓孩子聞風喪膽的父親,如今自己年老了,說點要求都得看兒子的臉色。

  還得揣測兒子的心(情qíng)好不好。

  “如果你生活有所顧慮,那也就算了。我只是希望你哥在最需要人幫忙的時候,你能夠搭把手。你結個婚,我和你媽幾乎都把所有的積蓄都給了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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