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張淑萌說的話就比較多了,但是依然感覺不到她話里的溫度。
“等會回到家,你就好好睡個覺,其他的事(情qíng)我來搞定。以后想去哪里,跟爸媽打聲招呼,這樣大家也不用提心吊膽。”嚴子信說道。
“你爸媽會同意嗎?這月子我不想坐了,我天天都想出來,悶在那里我會發瘋的。在我媽家的時候,我爸媽從來都不會挑我的刺,可你爸媽呢?我穿什么衣服、化什么妝,做什么事(情qíng),他們都要吐槽我,各種挑我的刺。”
張淑萌(情qíng)緒開始高漲起來。但是很快又壓下去,因為她知道自己的(情qíng)緒會影響到他開車。
“不想跟你說了,你專心開你的車吧!”
她在想,自己月子里邊離家出走這么勁爆的消息,想不轟動都難。家里的兩個老人估計都罵了自己無數遍。
對于張淑萌的怒氣,說實話,嚴子信也(挺tǐng)無奈的。
畢竟兩個不同時代的人,很多行為和習慣都不一樣,而在這樣的(情qíng)況下,就會發生“你不理解我,我不理解你”的事(情qíng),久而久之,彼此心中就會慢慢生出怨言。
自己開著車,嚴子信也的確是不想繼續往這個話題爭論下去。
在接張淑萌之前,他也給林樂妍發了微信,大概意思就是讓林樂妍做下父母的思想工作,不然父母到時候一開聲責怪了張淑萌,就難免又會有分歧。
到回家的最后一段路,車上都是沉默中度過的,張淑萌支著胳膊,除了發呆還是發呆。即使到家了,也是嚴子信幫忙提醒一句:“到家了,下來吧!”
張淑萌還是沒有回過神來,直到她的發頂被一只手輕輕地揉了下,碎發落在耳邊,風一吹,微微飄起,有種說不出的溫柔。
“回去吧,沒事,有我在。”
張淑萌跟隨著嚴子信進了屋,他輕輕地推著張淑萌上去二樓。
“吃飯了。淑萌的月子餐,月嫂剛端上去。”說話的人是林樂妍。
她摸了下面前的水杯,誰知杯子里沒水了。于是她起(身shēn)從廚房這邊的客廳走出去,走到沙發后面的飲水機,準備倒杯水。
林樂妍按下紅色(熱rè)水按鈕。
誰知盛了半杯的時候,后面有個不耐煩地聲音:“你把(熱rè)水都倒了,別人喝什么?”
林樂妍轉頭,嚴子誠站在她(身shēn)后,手上拿著一個黃色的杯子。
嚴子誠手里轉著自己的杯子,板著臉,面無表(情qíng)地望著林樂妍,仿佛林樂妍打的(熱rè)水是屬于他的私人物品。
林樂妍知道他心里一直對自己都很有偏見,她微嘆了一口氣,往旁邊讓了下。
“那你先倒吧。”林樂妍說道。
這倒不是因為她懦弱,而是這個家,她必須懂事,不給大家添麻煩,尤其是自己的母親。
林尚云聞言走了出來,說道:“有本事,各自買個飲水機去自己的房間。”
憑什么他總(愛ài)給自己的女兒臉色看!
正在上著樓梯的張淑萌,聽到樓下的動靜,朝后面看了一眼。然后事不關己一樣,回去自己的房間。
隨后盛了半杯水的嚴子誠也端著杯子離開了一樓,完全不理會林尚云的話。
“媽,少說兩句了,你還嫌家里不夠亂嗎?”嚴子信洗好雙手,準備吃飯。
嚴振海抬眸看了兩眼林尚云,然后才說道:“不要將(情qíng)緒發泄在無辜的人(身shēn)上。”
林樂妍趕緊拉了一下母親的衣角,這時候還不適合對峙的時間。
徐巧巧吃飯吃得很慢,雖然不知道家里是發生了何事,二位老人都黑著臉色。
在嚴子信回來之前,他們幾個作為子女的,都是互相望了望對方,居然都沒敢說話。
看到嚴子信回來了,徐巧巧便說了句:“趕緊吃飯了,等會菜都涼了,那月嫂也還在抱著孩子,沒有下來吃。你吃完就趕緊跟她調換過來。”
“嗯。”嚴子信了解父母的脾氣,所以也不敢出聲讓他們上去幫忙了。
倒是吃完飯了的林樂妍很是醒目,說道:“你慢慢吃,我上去一下。”
嚴子信想想也好,畢竟林樂妍跟他們年紀差不多,說的話張淑萌也會比較有共鳴。
林樂妍從月嫂手中接過嬰兒車,輕輕地晃著嬰兒車,小寶寶就好比在媽媽的懷里,靜靜地睡著了。
張淑萌正在跟母親視頻:“媽,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你這說的是什么話,我是你媽,做父母的都會為了自己的孩子擔驚受怕。”
許雅琴心里很是心疼,好多天沒見,這孩子又瘦了一大圈。
“你好好吃飯吧,有時間我們再視頻。”
張淑萌點點頭,關了視頻窗口,接著在一旁的電腦桌旁吃著晚餐。
一會,林樂妍試圖打破平靜:“爸媽這個年紀了,是有點嘮叨,你還年輕度量大點,就不要跟他們計較太多,這坐月子真的是要坐好,還沒出月就出去,染上風寒就麻煩了。”
張淑萌聽罷,她微微皺眉,轉頭問站在自己另一邊的林樂妍:“那你的意思,我應該吞聲忍氣,不該有自己的(情qíng)緒?”
知道林樂妍怎么都會向著她的父母。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張淑萌也很害怕自己曾經是只乖兔子,會因為他們家的一些話,會氣壞了。現在張淑萌她最在意的已經不是誰的看法了,而是她那么活潑的人,該如何排解自己內心的消極(情qíng)緒…
林樂妍接著安慰:“唉,大家都說結了婚之后特別是有了孩子,生活會有大反轉,會休息不好,很多生活瑣事讓你回不到以前無憂無慮的生活。本(身shēn)女子天(性性)就很是((操cāo)cāo)勞,到時候你經常熬夜,會比同齡的嚴子信看起來要蒼老很多。”
她的本意只是希望張淑萌不要想太多,容易老,女人最害怕的就是自己變老。
但是心煩氣躁的張淑萌聽來卻是另外一回事了:“我也是初為人母,不能因為我多了一個(身shēn)份,就這么限制我的自由,我有自己的獨立,我有自己的圈子,這樣下去我會得憂郁癥的。你們家的人我覺得很奇怪,為何只會一昧地指責別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