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嚴振海打心底的原話,但是在林尚云聽來卻是非常諷刺的。
“真是可笑,你這是要立遺囑還是咋樣,我是你的妻子,你留任何話,任何遺憾不是應該先告訴我的嗎?你這心底就只有一個嚴子誠這個兒子了?我跟子信,你就是當作外人,嚴振海,這么多年的夫妻,你都這樣防著我!“
林尚云忍不住越說越大聲了。
嚴振海說道:“我怎么對你,怎么對子信,我是問之無愧。但是子誠他一出生就沒有媽,加上現在都還沒有孩子,我理應對他多點補償。我這么做,沒什么錯!“
聽到嚴振海依舊很倔,覺得自己的行為都是正確的,不存在什么不合理之處。
林尚云更加惱火了:“你對你兒子好,我什么時候有意見過?他工作這么多年沒給家里出過一分錢,我有當面說過他嗎,他房間里的燈壞了都伸手跟你要錢,我有反對過嗎?他們都是出來社會工作了十幾年的人了,按理來說,存款都可以好幾十萬了,在家里卻像個寄生蟲一樣。”
她覺得家里什么開支都是他們老人家出,嚴子誠根本就是不需要花什么錢,工資全部都是可以存在他自己的腰包里。
“你不要再說了,我也不跟你這個婦道人家爭論那么多了,我這剛恢復好的心(情qíng),又要被你吵翻了。”嚴振海揮揮手,不想繼續爭論下去,出了臥室,打算在客廳透口氣。
林尚云不依不撓地跟著出來,繼續說道:“你這是在逃避問題,每次說不過我,你就要躲開。你捫心自問,我是怎么對你的寶貝兒子的,你卻對我存在二心,你讓我以后的(日rì)子怎么跟你過?”
嚴振海坐在沙發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氣:“你有關心過我,為何這兩天都睡不著嗎?我這是每晚都夢見了子誠的媽,你沒看到我抽屜里邊都不敢放她的相冊了么?我這給了子誠15萬,我心里才好受了很多,終于能睡個安穩的覺了。”
在別墅后院摘木瓜和茄子的嚴子信跟張淑萌,這一踏入客廳,立刻就覺得現場的氣氛不對勁。
林尚云站著紅了眼圈,坐在沙發上的嚴振海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這是什么(情qíng)況?回來還好端端的,他們顯然就被這一幕給愣住了。
“爸媽,你們這是怎么了?”嚴子信問道,心想這老兩口分明就是吵架了。
“媽,你沒事吧?“張淑萌出聲安慰站在一旁眼淚直接掉下來的婆婆。
嚴子信坐在嚴振海的(身shēn)旁問道:“爸,你哭啥啊?你不是跟我說男子漢大丈夫,有淚不輕彈?你這剛從醫院回來,至于這么激動嗎?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話不能心平氣和地說嗎?“
兒子這么一安慰,嚴振海哭得更是帶勁了,似乎心里的苦要排山倒海出來,才能夠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qíng)。
他握著自己的拳頭輕輕地敲著沙發,一邊敲還一邊哭道:“我不過就是想讓自己睡個好覺,給了你哥嫂15萬,你媽就這樣跟我咄咄((逼逼)逼)人,你說讓我去了九泉之下,如何面對子誠的媽?”
嚴子信趕緊起(身shēn),將客廳的大門關了起來,父母的(情qíng)緒這么激動,被人看到了就不好,畢竟家丑不外揚。
關上房門后,嚴振海就哭得更是厲害了,就好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子,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情qíng),哇哇地大哭起來,站在一旁的張淑萌也完全傻眼了。
只聽得進去幾個關鍵字眼:15萬,九泉之下。
她迅速地將這兩個關鍵詞給貫穿起來,公婆就是因為這15萬吵架的,公公睡不著覺是跟哥過世了的母親有關。
“爸,你慢點說,慢點說。我來給你分析一下。“嚴子信像哄孩子一樣哄著父親。
林尚云開腔說道:“你現在不要這么可憐兮兮地,不要覺得子信會站在你這一邊。我才是這么真正的受害者。就你會賣可憐?“
她覺得嚴振海此刻的行為完全就是典型的“惡人先告狀“。
要是換做母親以前張口訴苦就來,嚴子信二話不說都會站在林尚云這邊,但是第一次看到嚴振海哭得這么傷心,所以嚴子信連忙勸住林尚云先不要出聲了,聽父親先娓娓道來。
張淑萌趕緊遞上幾張紙巾給嚴振海,好讓他安撫一下自己的(情qíng)緒。
嚴振海清了下嗓子,對于兒子兒媳婦都在場,總感覺是有些話不能夠說出口,若不是內心的惶恐,估計也不能這么痛快地說出來。
他仔細地說完了之后,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十足的委屈:“你說,我就這么離開人世了,何顏面去見九泉之下的她?“
哭泣聲排山倒海,一張紙巾都浸透了。
“你媽這么((逼逼)逼)我,我這心里啊,沉重得很。我這剛從醫院回來,沒準過兩天又得進去了。”
嚴振海這話帶著哭泣,話有點夸張和搞笑,張淑萌聽得內心有點哭笑不得。
“你就裝,你就演吧!我們結婚這么多年,我對你可未曾有過二心?我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送到別人家去養大才接回來,跟你一塊撫養跟我沒丁點血緣關系的嚴子誠。
可是這嚴子誠呢,一直稱呼我什么嗎?要么就是當作陌生人,要么就是喊聲嬸嬸敷衍了事。“林尚云也感覺自己才是最委屈的人,最應該訴苦的人才是自己。
張淑萌有點可以理解婆婆為何藏私藏錢的行為了,在這個復雜的家庭里面,發生矛盾的時候,真的不是像平常人家那般攤開來說就能夠解決問題的。
對于嚴振海這個哭泣的狀態,不要說是張淑萌,就是連嚴子信都是震撼的。
“媽,你就少說兩句吧!”嚴子信的話一說出口,林尚云就乖乖地閉上了嘴巴。
嚴子信接著對嚴振海說道:“爸,你接著說。慢慢地來說,不要激動。”
嚴振海難得見到嚴子信回站在自己的這邊,說得更是言行一快了,越說越傷心了,紙巾不停地擦拭著眼淚。
“我這一生都是坎坎坷坷,什么大風大浪沒有經歷過,唯一能夠打垮我的便只有這個家,我為了這個家傾其所有,只想簡單地求個家和萬事興。子誠和你都是我的兒子,我肯定是手心手背都是(肉肉),子信,你自己衡量,爸有哪點是做得不夠好的?“
嚴子信點頭直言不諱:“嗯,你是個很有責任心的父親。但是,你這件事,還是應該跟媽商量一下,這15萬錢事小,重要的是你們應該一條心,再說我覺得我媽其實做得很不錯了,每年還跟著你走哥這邊的親戚,我外公外婆那邊還沒有這么頻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