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婧文要結婚了!
2006年的春節,在諸葛振國的別墅里,大飯上,諸葛婧文向大家宣布了這個重大消息。
“你個死丫頭!事前半點風聲都不漏,我這個當娘的看來就是個擺設!”
吳鳳秋又是喜又是嗔!喜的是女兒終于嫁人了!雖然仙米都上六年級了,但諸葛婧文確確實實只是初婚,喜事姍姍來遲,但總歸是來了!
吳鳳秋嗔的是都說母女連心,可是這個丫頭這么大的事情,事先一點風聲都沒有漏出來,自己主意大的很,和當年一個樣!
“婧婧,恭喜你!日子定下來了嗎?”賀如蘭也打心眼里高興,每次聚會散場的時候,望著諸葛婧文母女倆遠去的背影,賀如蘭總有一種凄涼的感覺,這下好了,諸葛婧文找到了人生的依靠,當哥嫂的也放心了。
“我們不講究那些,到時候一家人一起吃個飯見見面就行了,儀式都是給別人看的,不重要!”
“說了半天,我連我那個妹夫是誰都不知道!”還是諸葛振國說到了重點上,這個神秘的妹夫到底是何方神圣呢?能讓諸葛婧文萌生建立家庭的念頭的人,應該不是一般人吧!
“哦,忘了告訴你們了,他是市書畫協會的副會長,四十八歲,男,漢族,名字叫蘇亦然!”諸葛婧文輕描淡寫的說道。
“啊?比你大十幾歲?那不是個半大小老頭嗎?”吳鳳秋差點蹦了起來,雖然仙米今年已經十二歲了,但諸葛婧文這些年心淡如水,皮膚保養的不錯,一絲皺紋也沒有,熟人知道她三十四了,不知道的說她二十七八也有人信。
“年齡有差距不是問題,我們有共同的愛好和話題,他能接受仙米,經濟條件也不錯,是我理想的伴侶!”諸葛婧文說話永遠不急不躁的,全家人都知道她的性格,決定了的事情,誰說啥也改變不了。
“我相信婧婧的眼光,哪天領到家里來,大家見見面吧,也讓咱媽放心。”諸葛懷志最了解這個妹妹,凡事要強,這個妹夫,不,這個比自己大十歲的妹夫應該錯不了!
一家老少都圍在巨大的寬屏電視機前看著春晚,諸葛懷志晚餐時多喝了兩杯,頭有些昏,他信步來到一樓封閉的長廊,這里稍微涼快一些。
長廊外的院子里,前兩天剛下的一場中雪還未完全融化,院子里的冬青樹桂花樹上還有一層薄薄的積雪,枯黃的草坪上深深淺淺的尚未消融的積雪,在昏黃的庭院燈的照射下,顯得如童話世界般安逸。
幸好這雪是前兩天下的,諸葛懷志在紅會站領著職工們掃了一夜的雪,這不,駱建軍非把年三十的值班排成他自己,讓諸葛懷志回家團圓,還說自己的老婆回廣西娘家過年了,自己一個人呆著也是呆著,還不如在站上值班。
恭敬不如從命,算算諸葛懷志也有好幾年沒在家里過年守歲了,于是他安排好工作回了家,初二一早他便要回站值班,大哥諸葛振國這才安排了這次大聚會,一家人聚齊了也是真難得啊!
“二哥!你沒事吧?”諸葛懷志回頭一看,諸葛婧文端著半杯紅酒從樓上下來了。
“婧婧,我喝的有點多,下來吹吹風,你怎么也下來了?過來坐會兒!”諸葛懷志坐在長廊的藤椅上沖諸葛婧文招手。
“這幾個孩子太能吵了!加上電視里的節目,這種熱鬧我還真受不了!”諸葛婧文笑了笑,坐在了諸葛懷志的對面。
“你從小喜歡安靜,這個我知道!”諸葛懷志也笑了。
“二哥,我能跟你聊聊我的事情嗎?”沉默了幾秒鐘,諸葛婧文開了口。
“嗯,你說說吧,樓上人多,我一直想問來著,又不知道問些什么?”
“我有一個學生,是你們鐵路上的火車司機,跟我學了兩年的繪畫…”
“哦?他叫什么名字?”諸葛懷志有些好奇。
“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愛上了我,其實在我心里,也挺喜歡他的,他讓我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執著率真,勇敢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可是他太年輕了,還不足以負擔我想要的未來…”
諸葛婧文連蘇艷紅都沒有說過的事情,已經在心里壓抑很久了,今晚趁著微醺,對諸葛懷志一吐而快,釋然了很多。
“哦,那你要結婚的事情他知道嗎?”諸葛懷志有些擔心。
“之前我就拒絕了他的表白,告訴過他我們不合適,前兩天我跟他說了要結婚的事,他很傷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告訴我以后不再來學畫了…”諸葛婧文神色黯然有些失落。
“不來也好,免得藕斷絲連以后不好相處。”諸葛懷志松了一口氣,“他比你小多少?”
“七歲!”
“那是太年輕了!希望他也能盡快找到自己的歸宿吧!再說說你那個…我那個妹夫,我連他叫什么都沒記住!”
“他姓蘇,蘇亦然!”諸葛婧文笑了。
“老蘇是幾年前就認識的,那時候他還幫我辦過畫展呢,為人熱情樂于助人,寫的一首好書法,山水畫在咱沂蒙書畫界也小有名氣。”
“那他原來的…”
“二哥你是說他愛人是吧,劉大姐也是個好人,我們見過的,沒想到她前年突然查出了絕癥,沒過三個月便去世了。”諸葛婧文有些傷感,人生無常,走著走著親人就一個個散了。
“哦,那他們有孩子嗎?對你們的事情持什么態度?”諸葛懷志比較關心這方面的事情。
“他們有個男孩,現在正在讀研究生,這孩子思想挺開通的,我們見過面,他說母親走了,能有一個人接替她照顧父親,他很放心,還說要好好感謝我呢!”諸葛婧文說到這里舒心的笑了。
“那就好!老蘇,就是我妹夫,他對你和仙米怎么樣?估計錯不了,不然你也不會下決心和他結婚,這十幾年你也沒動過這個心思不是?”
“誰說不是呢?那次書畫協會聚會的時候,老蘇喝多了,說他這一年多真是體會到了孤家寡人的滋味,想起劉大姐以前對他的種種好來,如今人不在了,一個人空落落的,逢年過節也沒個去處,說著說著便痛哭流涕,也勾起了我的傷感!”
諸葛婧文輕嘆了一聲,“可能是年紀大了,有時候真的感覺到心里空蕩蕩的,我也受夠了這種寂寞,也許是同病相憐吧,他又比我年長許多,懂得心疼人照顧人,有共同的追求和愛好,我喜歡這種感覺,和年輕時追求的東西不一樣,我現在就想過一種安逸的生活,我太累了!”
“我懂!婧婧!哥相信,你一定會幸福的!”諸葛懷志眼睛濕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