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李穆白看了眼后面濃濃翻滾的黑霧凝重道。
“好了,放手吧。”白衣少女緩緩說道,但聲音卻莫名的有了種距離感。
李穆白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卻對上那雙淡靜如海,沒有絲毫波瀾的雙眸,心里一顫,不由自主的松開了手。
后面黑霧漫天,尸體化為腐水,靠近的草從紛紛變黃枯萎,之后隨著黑風一卷徹底化為粉末,飄散于天地。
裸露出的大地一片焦黑,毫無生機。
一席白衣的少女就那么漠然的站立于此。
“你真的不要命了嗎!”李穆白劍眉一稟,有些急道。
少女漆黑的長發在空中飄舞,白如潔玉的面容微微一笑,那笑容十分悠長。
之后轉身就朝著后面走去。
李穆白伸著手沒有說出話來。
“瘋了!她瘋了!”眼鏡青年大聲說道。望著在黑霧侵蝕下融化的尸骨,仿佛看到了白衣少女的下場,神色驚恐,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
“快跑!黑霧來了!”前方的工裝大叔等人回頭看了一眼,大驚失色。
“那女人果然是個瘋子!自己尋死!”紋身大漢驚道,更加拼命的向前爬去。
“汪…”一聲哀鳴突然從草叢里傳來,一只穿著鎧甲寵物裝的京巴卷縮在草叢里瑟瑟發抖。
白衣少女無視前面的洶涌,低頭一看,不禁莞爾,“小東西,沒人要啊?和我一起走吧。”
話音剛落,那一襲白裙就像一座消融的冰山,眨眼就被濃濃的黑霧吞沒。
吞噬了一人過后,后面的黑霧速度暴增,距離李穆白只有不足五十米的距離。
此刻,自己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到別人了,身體頓時輕便,速度提升了不少。
一眼望去,前方的草叢越來越深,直達半腰,草地里還橫躺著具具尸體,峽谷里的所有人都在拼命的向前奔跑。
噗嗤一聲!眼鏡青年一時不慎踢到了硬物,直接摔倒在地。
睜眼一看,正壓在一堆腐爛的尸體上,被驚的手足無措,回頭看了一眼那愈發龐大,如擎天之幕的滾滾黑霧,慌亂之中手腳一陣發抖無力,頓時掙扎不起。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眼鏡青年哀聲叫道,看著在滾滾黑霧前疾奔的李穆白,頓時如救命稻草,眼神瘋狂的伸手向著他的腿拽去,“救我!救我!”
李穆白正想幫他一把,但卻被一只突如其來的手緊緊的握住了他的腳腕,頓感右腳一滯,身體失去了平衡,一個躡足向前倒去。
而此刻一根青草慢慢變得堅硬細長,晃晃悠悠的立了起來,正對準了撲來的李穆白。
“先放手!”李穆白急道。
“不!救救我!”眼鏡青年神情瘋狂,死死的抓住不松。
糟了!
李穆白望著前方瞳孔猛然放大,看著草尖綻放著的絲絲寒光,一股無比強烈的危機感燃燒了起來。
李穆白絲毫不懷疑它能將自己捅個對穿。
咚咚咚!
心跳瞬間瞬間上升 腎上腺素飆升到極限。
李穆白拼命的穩住自己的身形,卻依然抵不過那股強烈的慣性,直直的向著那道綠刃飛去。
“噗嗤!”
滴滴鮮血沿著李穆白的額頭順流而下。
感受著眉心處的一點冰冷,李穆白緊緊的握住手中的青銅棒,不敢有絲毫松懈。
卻是在千鈞一發之際,李穆白將手中的青銅棒,狠狠的插在了地上,作為支撐點,險而又險的穩住了身形。
看著眼前泛著寒光的綠刃,李穆白立即小心翼翼的站直身體遠離,生怕這根怪草再生異象。
回頭望著尸堆里的眼鏡青年,心中無比的憤怒。
如果沒有這根青銅棒,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及時,如果這怪草在長一點!恐怕今天自己就要死在這里了!
“救我,快救我!”眼鏡青年仍舊一臉希翼,仿佛不知道剛剛發生的什么事。
李穆白望了一眼他身后猛然逼近的黑霧,心中一驚,時間來不及了!不再停留,加速向前沖去。
眼鏡青年一愣,雙手抓空。
“不!你不能見死不救…”
看著前方奔跑的人群,眼鏡青年細長的眼睛變得絕望而怨毒:“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全部都要死!”
一股溟滅的氣息撲面而來,尸體遇霧則化,腳下的青草綿延著紛紛枯萎,漫天飄舞的白絮與滾滾而來的黑霧涇渭分明,好似奏響了一首亡命曲。
“不!”
眼鏡青年心中顫抖不已,拼命的向前爬去,但卻離它只有了咫尺之隔。
李穆白看著周圍的尸體,心中十分的不安。
前面是一望無際的草原,青草越來越盛,成百上千的人正向前循進著,走的早的人,已經快被淹沒在草原里,腦中回想著白衣少女那最后的笑容,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
她究竟是什么意思,尋死?
不!不可能!
在這種環境,還如此冷靜分析的人,不會輕易的放棄。
“呼!”的一陣冷風吹過,李穆白感覺自己雙腿一陣火辣辣的痛,低頭一看,褲子不知被什么鋒利的東西劃破,雙腿血痕淋淋。
抬頭看著前面滿地腐爛的尸體,突然想起了白衣少女之前說的那句話。
尸體越來越多了。
李穆白審視著遠方,青草也越來越盛。
青草越來越盛,尸體越來越多?!
李穆白伸手拔出插在褲腳上的小草,手感完全不似之前的那么脆弱,而是十分尖銳,在聯想起剛剛異變的怪草。
瞳孔一陣急劇抖動,猛然回頭望向黑霧。
“那黑霧停下了!”前面有人驚喜道。
“謝天謝地,我可跑不動了。”校服女生喘著粗氣慶幸。
“別怕,我會保護你!”工裝大叔握住她的手,搖了搖結實的臂膀說道。
“嗯。”校服女生有些害羞。
靚麗女人跟在人群后面,望著兩人的眼中露出了譏諷之色,在走過校服少女的身邊時,意味深長的說道:“他遲早也會拋棄你的。”
校服女生一愣。
“你什么意思!”工裝大叔微怒,一把將她拉了過來。
校服女生怯弱的躲到工裝大叔的背后,低下頭眼神晦暗不明,十分害怕。
“哼!”靚麗女人冷冷一笑,不再多說。
“咦,我怎么感覺腳下的草變硬了很多?”一個中婦女突然疑惑說道。
“你害怕的產生了錯覺吧!”有人說道。
天上的白絮飄舞,鋪落在草地上蒙上一片片白紗,成片腐爛的尸體里一顆顆綠色的嫩芽飛舞。
“不是,真的好硬還變大了!”校服女生看著腳下鼓動的青草驚道。
“你們看前面!”有人大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