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請等一下!”那位領頭的難民打斷哈桑的話,急急忙忙地說,他的聲音顫抖著,似乎是在害怕被哈桑的憤怒牽連,“這些人一路保護我們到這里,我們正被圓桌騎士追趕著,是否能夠進入你們的村子躲藏呢?”
緊接著,他又猶豫地說:“我明白,迄今為止我們一直在迫害你們…現在才說這種話,是十分自私的…但是拜托了!我們的隊伍里有傷患、小孩,還有懷有身孕的女性,除了這里,我們已經無處可逃了…”
哈桑一改方才對迦勒底一行人兇狠的態度,溫和地朝難民說,“只要還能心懷這份罪惡感就好,這個村子的居民都是樸實、善良的人,他們甚至還沒有被圣地居民迫害的認知,如果這份善良能得到回報就好了。”
難民們聽了以后連連感謝,歡天喜地地走向了哈桑的身后。
“但是,”哈桑話鋒一轉,將自己銳利的視線投向藤丸,“那邊的異鄉人就另當別論了。我可不能放你們進村,也不可能放你們回去,不能夠保證被放回去的你們不會向那幫騎士出賣這個村子。”
瑪修立刻感覺這句話冒犯到了她們,他可以不允許她們進村,這可以理解,但他不能平白無故地污蔑藤丸的人品,“前輩是不會做這種事情的!如果你不能讓我們離開,那么我們現在就走!”
“很不巧,”哈桑搖搖頭,“現在這座村莊被托付給我,以我的立場,不能夠相信沒有根據的話。”
其實站在哈桑的角度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如果薄琛站在同樣的立場上,也會做出這個選擇,貿然相信外人是相當危險的一件事,同樣,她也沒有這個能力去相信陌生人。
雖說可以理解,擔當自己被放在被懷疑甚至要被滅口的立場上,就會很微妙了。
“做好準備吧!這不是暗殺,是戰斗!不想死的話就先殺了我!”
只不過面對殺氣滿滿的敵方從者,藤丸依舊命令所有人不得傷其性命,甚至還特別規定了薄琛和貝德維爾的兩個大殺傷性武器不得被使用。
面對這個明面上的敵人,薄琛倒不怎么擔心瑪修是否能夠應付的來,畢竟還有達芬奇和貝德維爾幫助她,主要得戒備的是有可能隱匿在暗處的敵人,方才哈桑中的話幾乎每一處都在提示,所謂的哈桑不止一人,若是在不小心的地方被敵人偷襲了那可就慘了。
哈桑看似瘦弱的身體與他被繃帶緊纏的右臂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的右臂似乎有兩個左臂這么粗,但由于裹著黑色布條,根本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有著令人難以忽視的違和感以及存在感。
哈桑不虧被稱為哈桑,他揮舞著小刀砍擊瑪修的盾牌,很顯然他的目標就是被眾人護起來的藤丸。藤丸是御主,如果御主消失,那么這些從者也將會無所憑依,若沒有單獨行動的特性,遲早也會消失。
雖然在場的幾位從者都不是這么運作的。
只不過寡不敵眾,這位哈桑并沒有帶任何的增援,竟然只身前往此處與他明知能夠擊退圓桌騎士的對手們戰斗,這讓薄琛有點懷疑對方是否只是想要試探一下迦勒底的態度。
“唔,沒想到居然是我先被打敗!”哈桑捂住剛剛被瑪修的盾牌一記重擊的胸口。
瑪修卻沒有任何放松,依然隨時警惕著這位山中老人。
“竟然能將我咒腕哈桑逼至如此境地…!作為敵人實在是干得漂亮,想來必然是上位的圓桌騎士!”咒腕哈桑看著勝似騎士裝扮的瑪修,也很自然不過地將她也當作了騎士。
連涼冰都忍不住吐槽了,“都說了不是圓桌騎士了…還什么上位…為什么我們就不能和別人在同一個頻道上對話呢?”
問得好啊,涼冰!這簡直是來自靈魂的發問。
“即使是粉身碎骨,我也不會倒下!”咒腕哈桑根本沒有要撤退的意思。
“喂喂,一般來說粉身碎骨可就站不起來了哦?何況你們的神也不會想要這樣的獻身吧?”一個陌生的聲音傳來,出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身穿簡易鎧甲,手中握著弓箭的男人,“勝負已定,我很了解你的心情,但現在還是認輸吧,咒腕閣下?”
“這…這不是阿拉什閣下嗎…?”咒腕哈桑卻對他說的話猶豫不定,“但是…這…”
“她們幫助難民一事確實為事實吧?”被稱作阿拉什的男人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你昨天不也把這當作自己的事一樣高興嗎?還嚷嚷著‘太棒了!太棒了!不止該如何感謝才好!如此快哉之事何處去尋啊!’之類的。”
“咳咳!”突然被戳穿了的咒腕哈桑劇烈咳嗽起來,他氣息不穩地狡辯到,“我那是…還不知道她們的來歷!若是我早就知道她們是圓桌的人,我才不會感謝的!”
“都說了不是圓桌騎士了啊…”藤丸已經無力吐槽了。
“啊啊,這種事情根本無所謂吧?”阿拉什好像對迦勒底一行人的身份一點也不在乎,“而且,”作為一個弓兵,他有著絕佳的聽力,“這幾位好像不是圓桌騎士吧?既然如此,那何不履行一下那句‘得給他們一個感謝的摟抱才行啊!’呢?”
薄黥:!
涼冰:?!
瑪修和貝德維爾白皙的臉上爬上一抹紅暈,瑪修立刻斂起了自己的戰意,小姑娘性子畢露地害羞到,“誒…那個,摟抱…是指擁抱嗎?呃啊…嗯,這是我們的光榮,Assassin先生。”
貝德維爾也頗為不好意思,“我…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藤丸則是奔放地張開手臂,“盡管來吧骷髏先生!”
達芬奇捂著嘴偷笑了一下。
薄琛頗有點老年人跟不上各位年輕人跳躍的腦回路的感覺。
等一下,怎么回事?哈桑你竟然是這樣的哈桑?!藤丸作為一個女生是不是該稍微矜持一下?學習一下瑪修好嗎?!
雙方原本一觸即發的氣氛被這個叫做阿拉什的男人瞬間化解,反倒生出了些許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