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我相信你,也相信她。
死亡是既定的結局,它既是終結,也是新生,如果我的死亡能為這個世界、為你帶來些什么,那么我很樂意擁抱死亡。
我相信我們還會見面的,所以,薔薇,別難過,我會在未來,等你。
“涼冰——!!”
薔薇重重地摔在地上,四周飄舞著白色的羽翎,她怔怔地捧起一片,卻也只是一瞬,便化為白眼消失了。薔薇攢緊手,像是要將什么牢牢握住,但她的手心里已經什么都沒有了,她沒有握緊曾經向自己伸來的手,甚至連對方的一片羽毛都留不住。
她將臉埋在手心里,低聲抽泣著。
如果早一些把那些話說出口就好了,如果早一些看清自己的內心就好了,如果…
薔薇感覺到身后有一個人在靠近,是彥。
“這下你滿意了?終于被你們正義的天使消滅了哈?!”薔薇猛地回頭看著滿臉復雜的彥,看著對方欲言又止的表情,“不,也不,是華燁消滅的,和你沒關系。”
“對不起。”彥只能說這么多,有些傷痛,只有自己能背。
“對不起…?”薔薇喃喃到,“你懂什么?如果這只是一句對不起能解決的——”
薔薇突然止住了話,因為她看見這個往常只有高傲和自信的天使眼里也滿是悲傷。
是了,彥和她一樣,才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同病相憐。但她自認為做不到彥這般,為了大義而放下自己的一切,她們不一樣,所以彥是天使,而她,是惡魔。
是的,她是惡魔,從今以后,她就是惡魔。
涼冰,如果我們還能見面,我想給你看到最繁榮的惡魔文明。
薔薇站起身,眼神堅定而目不斜視地經過彥的身邊,一邊向前走,紅色的發絲便落在地上。放下過去,面對新的未來,也許曾經的她還對自己是地球人有所留戀,那么從今以后,這世上只有時空薔薇。
薔薇打開蟲洞,精確地將惡魔一號上的所有魔人全部帶到了她的身后:
“魔人們,我們到家了。”
彥微微屈膝,單膝跪地,將烈焰之劍立在胸前,“天啟王,謝謝你。”
凱莎、鶴熙、涼冰,曾經的三王紛紛隕落,舊時代的離開勢必帶來新時代的崛起與動亂,而在這個頂梁柱都已消失的時代,將會是某些陰謀開啟的最佳時機。
薔薇,你我從今以后,會有更多的困難需要面對。
若到彼時,我們會不會帶著宇宙邁向新的紀元,我很期待。
由于坤薩王城早已破爛不堪,雖還有曾經輝煌的影子,但更多的是蕭瑟。薔薇很快就制定了重建的計劃,只是人員緊缺,工程浩大,一眾惡魔暫且還是只能回到惡魔一號上休息。
自從那日以后,薔薇整日整夜地將自己鎖在涼冰的房間里,也沒有人敢打擾她。
從前她并不常去涼冰的房間,那個屋子奢華的讓她不自在,最主要的是里面滿是涼冰的氣息,讓她越發不適。直至如今她才仔細地觀察了一番涼冰的臥室,這才發現,一貫叱咤風云的惡魔女王居然還有寫日記的習慣,上面記錄了與她的點點滴滴。
翻到最后一頁,不禁讓薔薇落淚。
“每次分別,她從不回頭看我,在她眼里,我是強權者,所有這一切都只是屈服于我的淫威,但她不知道,我不只是可以被她捅一刀。有一個遠古的神一直在指引我們,當我感受到它的時候,我才知道,世界如此美麗,我卻在破壞它,直到,不敢面對你。”
“今天,我要許下,唯一的諾言。”
“我愿意成為她的守護天使,愛她所愛,思她所思,為她承擔傷痛,度過苦難,無論貧寒或富貴,無論卑賤或高貴,無論身處亂世還是神所不顧,我愿為她拔劍而戰!為她收起翅膀。”
“不離不棄,直至永遠。”
“乒——”
是刀劍碰撞的聲音,自從薄琛說出宣戰宣言后,她已經和紅蓮打了來來回回不知多少個日夜了,能量的持續流失讓薄琛的手酸的幾乎舉不起刀,而持續交戰導致的出汗在一接觸到外界溫度的瞬間就結成冰塊,更是加大了薄琛熱量的流失,缺乏能量的薄琛連保證核心溫度都很困難。
反觀紅蓮,對方在這個空間里如魚得水,她是第八寒的使用者,更是這地獄的主人,這如此嚴寒的環境里只有加成沒有消耗。只不過她很欣賞薄琛的堅持,明明是世界底層的螻蟻,卻妄想著能改變世界,這一份天真,取悅到了紅蓮,她就是喜歡看薄琛掙扎的模樣。
紅蓮是強大的,而薄琛,脆弱的她幾乎一只手就能捏死。
阿琛,這就是你失去了我的樣子,沒有我的庇護,你什么都不是。
紅蓮看著用手支著刀來支撐自己的薄琛,“阿琛,你知道,只是這樣的攻擊,我可以一直做下去,但你你?馬上就要凍死了。”
薄琛嘴唇干癟,邊緣還翹起了一點皮,喉嚨異常干澀,連每一次的呼吸都是對她的折磨,她幾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大腦被凍地根本想不出對策,唯一能仰仗的,是她多年來的戰斗經驗和肌肉記憶。
停頓了片刻,薄琛再次舉起刀,沖向紅蓮,而紅蓮只是搖搖頭,甚至收起了手中的劍,在她眼里,薄琛的攻擊就像是小女生撒嬌時軟綿綿的拳頭,都不需要她擋,薄琛就已經快倒了。
“阿琛,你又何必如此,不如乖乖地把主動權交給我,也不需要這么累了。”
紅蓮話雖如此說,但薄琛要是真的就那么聽話地交出自己身體的控制權,她反而會看不起薄琛。
適當的反抗是能夠讓她刮目相看的,但如此頑固地糟蹋自己的身體,那只是冥頑不靈。
“啊——!”
薄琛再次舉起刀砍像紅蓮,卻被對方輕易的接住了,不論薄琛如何用力,紅蓮的手沒有絲毫動搖。
暴風雪突然降臨,吹在薄琛身上,很快就將她覆蓋成了一個雪人,刺骨的寒冷到最后便是刺骨的疼痛,再是一片麻木。
紅蓮面無表情地拿出劍,毫不留情地刺穿了薄琛的身體,溫熱的血從薄琛口中汩汩流出,瞬間變得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