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站在一棟陳舊的歐式建筑門外,這是這座城市里為數不多沒有被大火毀壞的住宅。在場的都懂一些魔術,才剛走進這座房子,就感受到了它外圍的保護用結界。
藤丸雖感受到了些許異常,卻也沒有在意,沒想到一頭撞在了一堵看不見的墻上。
“御主,你沒事吧?”
瑪修著急地走上前查看藤丸有些紅的鼻頭。
“這個結界不簡單,從外面破除需要花不少力氣,從內解除才是最快的。”奧爾加瑪麗仔細觀察了一番,對眾人說道。
“意思是除了設下結界的人,其他人都進不去嗎?”
藤丸用手捂著鼻子,甕聲甕氣地問。
“理論上是的,但也可以由主人為特定的人設定可以通過,不過我們都是外來者,不出意外都是進不去的,所幸這樣的結界在魔術世家中也用的不少,我們這里有caster和清賴,沒什么問題。”奧爾加瑪麗聳聳肩。
“真麻煩,直接轟開不就好了么!”庫丘林不耐煩地癟癟嘴。
一直沉默不語的薄琛卻在此時邁開了步子。
“等一下,有墻啊…”
藤丸還沒把話說完,就看到了薄琛毫無阻攔地走進了將他們其他人都擋在外頭的結界。奧爾加瑪麗以為薄琛將結界解開了,剛想跟上,就被身邊的庫丘林拉住了手:
“如果你也不想跟那邊的御主一樣,我還是建議你別再往前走了。”
他伸手握拳在面前敲了敲。
結界仍然存在。
奧爾加瑪麗復雜地看著薄琛的背影。如果她不是這棟房子的主人,那么她就是與這棟房子的主人密切相關的人。
庫丘林當然知道這是誰的房子,好歹是參加了圣杯戰爭的從者,總會先把對手的基本信息,比如說這棟房子,就是archer的御主,遠坂凜的住宅,也是冬木市歷史最悠久的魔術世家之一。
稍等了片刻,結界的阻攔感消失了。幾人隨著薄琛的腳步走進了這棟大別墅。
薄琛怔怔地站在門口。
她還記得那天,小女孩開心的給她開門,親熱地喚著她的名字。那天很冷,還下著雪,這是小姑娘的笑容就如那暖陽,溫暖得讓人想落淚。
她似乎又聞到那淡淡的香氣,是熟悉的蛋炒飯。
“清賴小姐?我們不繼續往前走嗎?”
瑪修的話打斷了薄琛的回憶,她連忙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帶著一行人繼續向前走去。
“我說你,認識這家的小姑娘?”庫丘林走在最后,問帶頭的薄琛。
“你不認識嗎?薄琛反問到。
“我只知道她是archer的御主,我也只需要知道這個。”
“真遺憾,我和她認識,說起來還要感謝你。”薄琛輕笑著說。
“哈?”
“我從前和她搭檔出任務,那時候只是單純的同事,后來她看到了我的槍,借由這個,我們才逐漸熟絡起來的。不過,這是我那里的故事了。”
“所以我們來這里做什么?”奧爾加瑪麗不耐煩地問,她只想趕緊結束這個特異點f,迦勒底那邊還有一堆事情需要她去處理,光是想到魔術協會的那群人,她就覺得自己腦子都快炸了。
“確認一點事情,你們隨意就好。”
薄琛說完頭也不回地往里屋走了,留下幾人不知所措地站在客廳里。
從剛來這里,薄琛就已經感受到了某種怪異,這種感覺在來到遠坂宅之后演變的愈發強烈。
薄琛從未來過2004年的冬木市,她只在與凜交好后的幾年,在凜重新回到冬木市后才來過這里。從第一次她來到這個城市,到最后一次離開,中間起碼間隔了幾十年,在這幾十年中,這座城市的變化也很大。
詭異的點來了,目前的特異點f所在的時間,是2004年,也就是說根本不可能在這個時間線中出現未來幾十年后才會出現的東西。薄琛對這座城市的布局熟悉的讓她害怕,比起薄琛第一回來到冬木市的格局,這座所謂的2004年的冬木市,更像她最后一次回去的那個冬木市。
如果整個城市都是這樣的,那么遠坂宅里肯定會存在某一樣東西,能夠證明薄琛和春緋的存在,兩個根本不可能出現在2004年冬木市的人。
結界算是一個,但還不夠確定。
薄琛徑直走向遠坂凜的房間。推開門,入目的就是一張公主床,上面還散亂地丟著睡裙,一邊的書桌上堆滿了各式各樣的寶石和羊皮紙,墨水盒的蓋子打開了卻忘了合上。
薄琛無奈地笑了笑,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擅長收拾。
緊接著抓住她眼球的,是兩個個木制的相框。其中一個必然是凜的父親和凜的合照,她從未將這張照片從自己的書桌上拿下來過。
而另一張的答案,讓薄琛心跳加速。
薄琛走上前拿起相框,一抹懷念和苦澀爬上了心頭。
這是遠坂凜、春緋還有薄琛的合影,唯一的一張,照片里的薄琛依舊風華正茂,而遠坂凜已悄然老去。
這是不可能出現在2004年的遠坂凜的書桌上的,說明這個特異點很是倉促,它甚至來不及遮住這座城市原本的模樣。
迦勒底的存在是為了保護人類文明的延續,若是這個計劃付諸實施意味著什么?說明,未來已不復存在。而這座混亂的城市種種跡象表明,或許未來,還存在一線希望。
薄琛對迦勒底了解的不多,從僅存的記憶力找出這些已是極限了。
如果按照死神卡爾的理論,次生物能夠影響主生物世界,那么對于每個世界而言,其他的所以平行世界全都是次生物世界,如果其中一個世界滅亡了呢?所有的文明都不復存在了呢?
如果未來被注定不存在,那么她是否永遠都不會出現在遠坂凜的生命中了?
薄琛不敢想象。
薄琛摩挲著相框,有些痛苦地閉上眼。
迦勒底是否能夠成為轉機,那個叫藤原的半吊子御主和叫瑪修的亞從者,又是否能夠承擔起拯救世界的重任,薄琛深知這份責任的重量。假設她成功了,但沒有一個人會記得她的付出,沒有人會歌頌她,只因她們是活在陰影中的人,薄琛清楚,做一個無名英雄的孤獨。
只不過,藤丸會成為英雄,而薄琛永遠都不是。
也許把一切交給時間,它會給出最好的答案。
薄琛將相框放回桌上,緩緩走出了房間。
老舊的木制樓梯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緩慢而沉重的步伐,卻沒有影響到樓下大廳中正在放松的幾人。
淡淡的紅茶香味飄進薄琛的鼻腔,隨之而來的還有藤丸爽朗的笑聲,這個女生有一種魔力,一種能他人被信賴的魔力,她還有一個難得的能力,被稱之為信任。
或許這就是她被選中的原因吧。
“清賴小姐,已經能確認了嗎?你所說的事情。”瑪修眼尖的發現了站在門口的薄琛。
“叫我清賴就可以了,”薄琛走上前,坐在沙發上,瑪修拿出事先準備好的茶盞,給薄琛也添了一杯茶,“謝謝,我已經確認了,你們所說的特異點f是一個在原本時空基礎上被扭曲的時空。”
薄琛抿了一口茶。
“在原本時空的基礎上?”羅曼的投影出現在了空中。
“嗯,我從來到這里就覺得很奇怪了,這個屬于2004年的冬木市里有了太多不可能出現的,屬于未來的東西,唯一的解釋就是,這個特異點f是2004年和未來的結合品,不如說,殘次品。”
羅曼沉默了片刻:“不如先請清賴小姐先解釋一下自己的身份吧。”
“當然,”薄琛將手中的茶杯放下,“我們都是魔術師,也就不需要遮遮掩掩的了。我是一個浪人,也就是穿梭在各個時空的人…”
“穿梭在各個時空?這怎么可能?”奧爾加瑪麗大聲打斷道。
“沒什么不可能的,我本身擅長的魔術就和時空有關,最重要的是我有一件附加著第二大魔法的禮裝。”
“附加第二大魔法的禮裝…莫非是時空之刃?!”羅曼用手托著下巴沉思了片刻突然開口道。
“沒錯。”
羅曼皺緊了眉頭,這件禮裝只是一個類似于都市傳說般的存在,據說有人曾經使用過,但在記錄中,每個使用時空之刃的人都消失了,魔術師們猜測,他們都消失在了時空的夾縫中。
“這個禮裝,沒有一個人能夠使用第二次。”
因為一次足以致命。
“我和他們不一樣,”薄琛用手指輕輕地敲擊著膝蓋,“我擁有超速再生的能力。”
“啊!”
藤丸露出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超速再生?這就是為什么你明明和lancer對決時收到了致命打擊卻還活著的原因?這也是你的魔術?”奧爾加瑪麗分析到。
“不,這是詛咒。”
“小姑娘們,永生可不是什么好東西,它所帶來的東西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會把人折磨瘋的,”一直沉默的庫丘林突然打斷了奧爾加瑪麗的思路,“那東西,名為孤獨。”
“看來它沒有選錯人,清賴,你值得被它選中。像你這樣的人,我還只見過一個。”庫丘林低沉著聲音說,似是有些懷念,也有些悲傷。
“那么,清賴小,不,清賴是愿意幫助我們了嗎?”瑪修問到。
“我們有一樣的目的,合作是最佳的選擇。”
薄琛朝瑪修溫和地笑了笑,瑪修愣了愣卻被身邊的藤丸擋住了薄琛看過來的視線。
羅曼:“那就好說了,我們來開作戰會議吧!”
“指揮員是我!別總是搶占我的位置!你個臨時代班的!”奧爾加瑪麗憤怒地朝羅曼喊。
“對…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