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虎聽那人的口氣,就猜測丁九的傷和這兩人脫不開干系,那人手一伸,輕松地崴了一個痛苦的弧度,“小丁的傷,是你們搞的?”
“媽的,活膩味了。”先開口的大漢掏出一把匕首,惡狠狠地叫囂道:“蛇門的爺爺你們也敢惹,老子讓你明白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匕首往林肅肚子一刺,見后者沒有動靜,他自以為是的以為林肅嚇傻了,心里還有點小得意。可匕首和林肅的身體一接觸,鋒利的刀刃就如同燒了半天的樹枝,噼里啪啦地碎成十幾斷,頓時嚇的壯漢癱倒,褲襠流出黃色液體。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壯漢倒頭就磕,額頭磕出血泡。
林肅手一扇,壯漢飛倒,半邊臉頰腫成個豬頭。
雷虎手一掰,另一壯漢的手指就斷了,聽不慣鬼吼鬼叫,順手一拳拍暈,往臭水溝里踹,“臭水溝的蛆蟲,也敢欺負我兄弟?”
“雷虎,通知忠伯,讓他派人來接丁九回家,這兩個人…你跟我到郡守府一趟。”林肅沉聲,肅殺的味道很濃,仿佛噬人一般。
“好嘞!”雷虎明白林肅的舉動,這是動真格了。
丁九哭的像個孩子,回家兩個字觸動了他心里最軟的部分,這根弦一直都是他的軟肋。他的十一個阿兄啊姊就是親人,就是家,他們被殺害以后,丁九找不到家了。盡管林肅對他不錯,但他不認為那是溫暖,是關心,他們的關系是相互利用,直到這一刻。
“林哥,我,我…”丁九泣不成聲。
“有話回家再說。”林肅道。
丁九重重地點頭。
忠伯來時叫了十幾個在雅園工作的下人,饒是他做事干練,見慣了風風雨雨,可見到丁九這般模樣,仍是心里咯噔一下,林肅表面風平浪靜,他感受到平靜下的暗潮涌浪。
郡守府門口的官差認識林肅,這是郡守小姐未來的夫婿,來過很多次。那人笑吟吟地問道:“林少俠,又來?”
林肅道:“這次有正事找郡守大人,麻煩你去通報一下。”
那官差瞥了瞥雷虎拖來的兩個漢子,心說這兩人不會觸了林大爺的霉頭了吧?心里為兩人祈禱一秒鐘,立即通知陳守禮。
這不是討好的事,陳守禮吩咐,林肅的事以特大來辦,并且后者是虎榜前十的高手,他抓著兩個人來郡守府,總不能是小蟊賊到郡守府喝茶。
林肅來郡守府,陳鳳舞是第一時間收到消息,雀躍著跑到大門迎接,“你來找我嗎?”
“有點事和郡守大人交待一下。”見到陳鳳舞垮下去的小臉,林肅摸了摸她的腦袋,說道:“此乃小事,最關鍵的還是來見你一面。”
“真的嗎?”陳鳳舞的臉浮現一層薄薄的緋紅。
林肅拿出禮物,“送你的。”
“咳咳!”
陳守禮來的不是時候,這一聲咳嗽很煞風景,陳鳳舞讓他這一聲咳嗽弄的有點不知所措,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
“女孩子,拋頭露面像什么話,你祖母還在世,定說你失德,有失大家閨秀的氣質。”陳守禮批評了兩句,瞥見雷虎拖來的人,手臂明顯的烙印讓他眼睛亮了下,“蛇門?你怎么和這個門派的人交手了?”
“大人認識?”林肅說:“安陽郡就那么大,蛇門這個門派以往從未聽聞,難道還是個低調的門派?”
陳守禮搖搖頭,“這個門派是這半年才崛起的,打著宗派的幌子,干的卻是謀逆的事,偏偏加入蛇門的人還不少。”
“里面請。”他一揮手,命人將兩人押入大牢。
林肅入座,郡守夫人親自為他斟茶,“瞧你東奔西走的,人都瘦了,年輕人還是該收收性子,踏踏實實的比較好。”
“夫人說的是。”林肅笑著,聽出郡守夫人的話中話,他附和了一句。踏踏實實,男人要是成家立業、娶妻生子,不就安分踏實了嗎?郡守夫人這是暗示他成親的事呢。
茶杯輕輕磕了下,陳守禮板著臉說:“你和鳳舞先出去,我和林肅有點事情談。”
林肅問:“蛇門,和龍蛇王朝有關系?”
陳守禮沉默,捋了捋胡須,“要說一點關系都沒有,那是自欺欺人。蛇門招攬人,打的就是龍蛇王朝的旗號。但據我了解,蛇門的負責人只是一個失意散修,并沒有龍蛇王朝背景。”
“借雞生蛋?”
聞言,陳守禮點頭,“這個詞很生動,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他們平時小心翼翼,怎么犯你手了?”
“傷了我的人,讓我逮了個正著。”林肅道。
“那他們還真是倒霉。”陳守禮呵呵道。
林肅一口茶,道:“早聽說天下九州亂了,沒想到小小的安陽郡竟都有人試圖謀反,事情遠比我想的嚴重。安陽郡的守衛力量夠不夠,需要幫忙嗎?”
陳守禮來了精神,道:“求之不得。蛇門在安陽郡壯大,和軍隊的力量匱乏不無關系,如果你肯幫忙,搗毀蛇門據點的任務就成了一半。關鍵是蛇門統領,他非常狡猾。”
話正說著,官差送來一份蛇門密謀搶奪安陽郡的信件,“不知所謂,效仿龍蛇王朝占山為王嗎?區區兩萬不學無術的江湖敗類,也妄圖顛覆大周王朝。”
林肅這一刻,才感知到陳守禮的氣勢,方才的那一剎那,他有種面對劉蝰的感覺。平常笑哈哈,認真起來竟也如此恐怖,隱藏的太深了吧。
“事不宜遲,既然知曉蛇門首腦的行蹤,請郡守大人告知,林某把他的頭顱拿回來。”林肅道。
陳守禮示意他坐下,就笑道:“不急,那耗子就在那兒,遲一會兒也沒什么,別忘了你此來的目的,鳳舞還在等著你呢,本末倒置可不好。”
林肅一怔,陳守禮不是最憂心安陽郡的人嗎?
“鳳舞對你十分依戀,莫辜負了她。”陳守禮拍了拍手,囑咐一都尉召集除守城的人以外所有軍隊全部到崗位,別讓叛軍趁亂入城。
林肅道:“事情交給我,但有點事我必須先和你通個氣,我的手段不會太溫柔,可能會死很多人。”
“無妨。”陳守禮道:“聚眾謀反,本就是死罪,無論誰審都是一樣。盡管放手殺,執迷不悟的死了也不會有人追究。”
“有你這句話,林某就放心了,告辭。”
“去吧。”陳守禮揮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