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如雷虎猜測的一般,掌柜的不老實,找來四五十個江湖好手,其中一人的氣息也是不弱,要是年紀輕些,也是有著問鼎虎榜的資格。
“真不知馬王爺有幾只眼,也敢如此和老夫說話,剛才不是挺神氣嗎,有本事你繼續橫啊。”掌柜叫囂道:“呂先生,這事就拜托你了。”
那中年呂先生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
“小子…”
眾人回過神來,呂先生已經高高的吊起,林肅單手扼住他的咽喉,“掌柜是在消磨我為數不多的耐性,我這個人不太喜歡拖沓。如此,還是需要去南宮家族一趟,請掌柜的前面引路。”
掌柜這時腿肚子顫抖如篩糠,他真敢和南宮家族掰手腕,他真敢如此。此刻,掌柜不禁后悔起來,此人到底是誰?他為何面對南宮家族依然有恃無恐?
信手甩飛呂先生,林肅不滿掌柜的拖泥帶水,跺了跺腳,掌柜如夢初醒,賠笑著道:“這位少爺,是小人一時豬油蒙了心,我給您賠罪,還請饒了小人。”
要是南宮家族知道他給家族得罪了一個能量巨大,并且不畏懼家族權威的敵人,那不把他剝皮拆骨放到油鍋里炸至金黃,簡直是天大的仁慈。
林肅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輕笑道:“掌柜,這不是你的游戲,說開始就開始,說結束就結束。你已經喊了開始,那么什么時候結束、怎樣結束由我來宣布。南宮霸,我尚且不怕,何況你一個小小的商鋪掌柜,真以為都城以外的人都是你隨意搓圓捏扁的螻蟻?”
見掌柜的怠慢,雷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要是不愿意引路,打斷四肢帶過去也是一樣。勒索到我們少爺頭上,南宮家族可真是蠻橫不講道理。”
剛出了門,林肅的視野中就出現十幾個身著華服的男男女女,其中一人很眼熟。掌柜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朝那人狂奔,“三少爺,三少爺,此人…”
青年啪的合上折扇,拱了拱手,“林兄,好久不見,沒想到再次見面竟是以這樣的方式。”
掌柜面若死灰,三少爺認識他?三少爺怎么會認識這樣的窮小子、鄉巴佬,一定是做夢。
淡淡的挑眉,林肅朝那青年望了望,輕道:“南宮老三,別來無恙。你們家族的生意做的大周王朝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卻為何偏偏搞的烏煙瘴氣?”
南宮霸瞥了瞥癱倒在地的掌柜,冷冷的眸子迸射出一縷寒芒,“此事乃南宮瑞吉自作主張,以謀取私利,在下定會查清楚,還林兄一個交待。”
“免了。”林肅伸了個懶腰,道:“你們南宮家族欠我的交待什么時候還都沒問題,可陛下那里可不行。這番說辭你說給陛下聽,要是他信,林某絕不追究。”
“放肆,你以為南宮家族會受你牽制?”南宮霸旁斑白長發的中年呵斥,南宮家族在都城根深蒂固,何時需要委曲求全,這小子竟敢無視家族的權威,殺了他,陛下難道會為一小子追究南宮家族的責任?
抬手正欲出拳,南宮霸當即喝止,“十六叔,退下。”
正猶豫著,南宮霸又厲聲道:“退下,難道我的命令你也不聽了嗎?”
“不敢。”中年收手,鵪鶉一樣站在南宮霸旁邊。
南宮霸瞥了瞥那幾個躁動的中年,就笑呵呵對林肅道:“林兄大才,區區幾年時光不僅贏下達摩禪會,奪下虎榜第一的威名,更是一舉殺的九教損兵折將,陛下親封御林軍左統領,前程似錦,可喜可賀。”
那幾個中年一聽,才想起林肅這號人物。據說林肅武功卓絕,更有陛下圣旨親封御林軍左統領,雖未曾領職,卻也是如同欽差一般的人,且不說能不能殺,要是真殺了,南宮家族必然直面陛下雷霆震怒。
林肅輕輕的呵了口氣,陰鷙道:“你我之間沒有那么深交情,不必虛情假意、惺惺作態。南宮霸,你南宮家的人可真是無所畏懼,誰都敢坑,誰都可坑。這鬼宅600萬兩強買強賣,呵呵…”
南宮霸瞪了一眼南宮瑞吉,要是這宅院沒發生那事,600萬兩銀子無可厚非,任哪個來都不會差到哪里。只是何三思一家老小死于非命,煞氣沖了祥瑞,哪里還值600萬兩,頂了天能售出半價就算高價,原價出售,是犯了經商大忌的。
“南宮瑞吉,你是該好好調查一下,要是不查一查,還不知道有多少事瞞著我這個代理家主呢。”南宮霸柔聲笑道,這笑聲令南宮瑞吉不寒而栗,南宮霸這是要卸磨殺驢了呀。
“家主,家主,是小人貪心,但小人也是被逼無奈的,請家主饒命,饒命啊。”南宮瑞吉不斷地磕頭求饒,額門鮮血淋漓,眼淚鼻涕全流出來。
南宮霸就道:“只是調查就讓你如此模樣,南宮瑞吉,你可真給家族長臉。十六叔,此人交給你了,無論以后查到誰,牽連出誰,一律家規處置。”
“是!”那中年道。饒有深意的看了林肅一下,手一揮,幾個侍衛就拖著連忙求饒的南宮瑞吉離去。
南宮霸抱拳,“林兄可是看中了這處宅院,若不嫌棄,這宅院某作主,贈予林兄。”
“無功不受祿,林某雖未任職,可你如此厚禮,難道是賄賂我?”林肅譏諷道。
“不敢不敢,某可是絕無此意。”南宮霸笑著,“這處宅院在林兄手上才是物有所值,在我這樣滿身銅臭的商人手里,只是些許白花花的銀子。何況二姐…”
“閉嘴。”林肅怒道。
南宮霸說的二姐正是杳無音訊的南宮悠月,后者留了一封書信說闖蕩江湖,幾年來一直沒有音信。
當初南宮霸逼迫南宮悠月,是他出手救下,才讓前者陰謀詭計無處可施。今時,他卻又舊事重提,正戳中林肅的軟肋。
南宮霸也是不再說話。
一隊禁軍朝著眾人行來,中間跟著個太監,只見禁軍散開,那太監面無表情的走出來,翹起蘭花指,柔聲柔氣的攤開一卷錦帛念:“奉太子教令,茲有賤仆欺上瞞下,假借南宮家名譽搬弄是非,本太子代行天子之事,責令南宮霸自查自糾,切莫讓賤仆亂了家族規程。”
南宮霸深吸一口氣,“草民南宮霸領太子教令。”
這教令一出,南宮霸也是松了一口氣,自查自糾,可不就是給家族整改或者說掩飾證據的時間,這教令來的很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