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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畫舫上的男子

  江南的確是多雨的。

  早上兩人包了畫舫的時候,還是大晴天,甚至那初升的太陽,讓兩人在想著是不是要遭受了烈日灼傷之苦了!

  但是等到太陽全部升出來不到半個時辰,便再次隱入了烏云里。

  此時,沒有想到竟然是下起了小雨。

  兩人沒有目的,只是隨意的閑逛著。

  江南的房子,與他們所在的北方是不一樣的。

  北方的房子,大都是直來直去的山墻,并沒有這邊的曲線,而這邊的山墻,就像是這邊那花樓里面的女子一樣,帶著幾分委婉的。

  山墻、圍墻,這邊都是幾乎沒有直頂的,都是要帶著幾許彎曲的弧度。

  侍衛們換上了便裝,正在一邊拱衛著,甚至就連岸上,都是有人打扮成了游客,正在暗中觀察著兩邊。

  雖然沒有了什么自由,但是,兩人都是知道,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不過好在,因為張書堂的威名,使得他下令不得進入船艙,侍衛們也只是在一邊坐著,正在注意著周圍的一切動靜,并不敢貿然闖入了。

  陳芙蓉在煮茶,張書堂卻是在一邊隨意的垂釣。

  “官爺,您這魚餌怕是早就被吃光了!”

  船首掌舵的船家笑了一笑。

  張書堂笑了笑:“無妨,我釣魚是為了吃魚兒,這魚餌被魚兒吃了,也是一個天道循環了!”

  “官爺倒是看得開!”

  撐船的船家個子不高,長久的船上生活,使得他的腰背微微佝僂著。

  對于這樣自帶女眷的客官,他們又不是沒有見過,這邊的女坊之中,雖然煙花小姐都是在花樓里面居住,甚至大半的時間都是在畫舫上面渡過的。

  每一個畫舫女子,不管是能不能成為角兒,都是只有這五六年的青春飯,一旦是到了二十歲之后,這名氣啊,便要漸漸的衰落了!

  船家笑道:“官爺,這柳大家與南樓再出江湖,官爺不去試試?”

  這船家說的柳大家正是柳如是此人,這人不知出身,自由被輾轉販賣,然后被江南名妓徐佛收養,教授紅塵之道,但是柳如是并不迷醉其中。

  今年年初,柳如是嫁與年逾花甲的大學士周某為侍妾。周狀元出身,常把她抱于膝上,教她讀詩學文,其他妻妾醋意大發。

  奈何周某本來就是重病,之所以娶了柳如是,正是為了沖喜而來,哪知道喜沒有沖成,反倒是自己也給沖沒了!

  周某死后,柳如是被迫下堂而去,重操青樓舊業。

  張書堂微微皺眉,這個女人雖然在老瘋子們的嘴里,名聲很高,但是,張書堂卻是不喜歡的!

  柳如是流落松江,改舊名,自號“影憐”,表濁世自憐意。

  在松江與復社、幾社、東林黨人交往,常著儒服男裝,與諸人縱談時勢、和詩唱歌。

  說白了,這人雖然有著自己的操守,并且這種操守是值得敬重的,但是,卻是有著噴子的嫌疑的。

  況且…

  此人與東林等人交好,而自己卻是東林的頭號勁敵,他怎么會自己去找了無頭的羞辱了!

  雖然此人的名號很大,什么秦淮八艷之一,實際上這八人卻是并非同一時間的。

  秦淮八艷指的正是馬湘蘭、卞玉京、李香君、董小宛、顧橫波、寇白門、陳圓圓、柳如是。

  這時候,馬湘蘭早已經死去了,卞玉京、李香君、董小宛、顧橫波、寇白門、陳圓圓等人卻只有十一二歲的年紀,只有顧橫波年紀稍微大一點,但是也只有十五歲的年紀。

  雖然顧橫波后來有著南曲第一的名頭,但是,此時一個十五歲的丫頭,正是剛剛出道的時候。

  是以這時候的秦淮八艷也就是柳如是正是花開正艷、

  張書堂搖頭:“我輩自風流,何必去附庸和雅呢!若是庸人便是上了門,也是俗人一個,若是英雄,難道還能紅袖添香不成!”

  船家聽到張書堂這樣只有北地男兒才有的說話方式,當即苦笑一聲。

  江南的才子,莫不已能夠與柳如是一會為榮,甚至就算是中了舉人的名頭,也是要請了柳如是唱曲的,若是不能,更是當成了人生一大憾事!

  “這位公子的言論好生奇怪!”

  旁邊一個畫舫上面,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還是不及了弱冠的男子,拱手對著張書堂開口道。

  張書堂提起了魚鉤,換上了蚯蚓,然后再次拋入了水中。

  這種直接用手串了蚯蚓的動作,讓對方更加皺眉不已。

  張書堂輕笑一聲,怕是一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少爺!

  他抬頭瞥了對方一眼,只見這廝的衣衫很是單薄,甚至身子骨也是很是單薄的,那較小的身板,甚至讓人以為這廝怕是只有十二三歲了!

  “怎地奇怪了?”

  張書堂在一邊的水盆里洗了洗手,這才是讓對方的眉頭減少了些許。

  兩邊的船家見到他們正在說話,于是將船只又靠近了一些,使得兩只船只見,只是相隔了幾尺的空間的。

  陳芙蓉見到有了外人,已經是讓一邊的侍女放下了簾幕,然后屈膝坐在席上,正在錚錚錚錚的試著曲調。

  “難道兩情相悅不好么,為何男女之間便是要為了那事的?”對面的小孩子究竟是太小,說著說著臉上便是紅了。

  張書堂輕笑一聲:“某的字典里,只有勝負,只有輸贏,只有得失!”

  他看到對方明顯是不相信的眼神,于是笑道:“我且問你一件事?”

  “請說?”

  對方已經是萌生了去意的剛才見到這人的說話,還是有著幾分的意境,但是,這時候看到對方的言辭,其確實粗鄙的很!

  這樣的人,不是他的菜!

  但是,為了保持禮貌,這廝卻是開口請張書堂詢問。

  張書堂坐在一邊的席子上,他席地跪坐,但是卻是沒有了江南男子的那種溫婉、瀟灑,反倒是帶著幾分的爽朗與——肅殺!

  “這天下間的人兒,除了男女之外,可有第三種人,當然太監這樣的假陰陽人,與那種不能人道的陰陽人,就不要說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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