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溫真正擔心的,卻不是眼前這些軟弱的北扶南人。
只見他搖搖頭,然后一臉嚴肅的說道。
“難道你們就沒有想過,這些北扶南人之前的主人,那些西北的什么扶南王朝,為何遲遲沒有什么反應嗎?”
聽到桓溫的話,眾人都是一陣胡猜亂想。
他們自從驃國殺出,已經是快有一年的時間了。
這么長的時間里,他們已經是把整個北扶南國搞得天翻地覆。
而那些北扶南人之前口口聲聲的‘主人’,北面的扶南王朝,卻是遲遲沒有派來什么像樣的援兵。
“我可是聽說了,那個扶南王朝,也是一個新興之國,其國君弘毅有武力,占據的州郡土地幾乎相當于中原那么大。”
“這么底蘊豐厚的國家,對于我們卻是遲遲沒有什么反應,難道你們就不覺得奇怪嗎?”
楊萬莫等人聞言,都是臉色一變。
他們都不是什么傻子,自然能想到這件事情有多么蹊蹺。
對于這個扶南王朝來說,他們就是妥妥的入侵者。
就相當于中原王朝被一伙草原游牧匪徒入侵占據了邊塞州郡,而洛陽的朝廷卻是遲遲沒有反應。
既沒有派兵前來圍剿,也沒有派使者來問罪招降。
實在是超出楊萬莫他們的猜想范圍。
“大將軍,那到底怎么辦啊!”
楊萬莫立刻客客氣氣的問道。
“怎么辦?不搞清楚這里面的原因,誰知道怎么辦?我們都是初來乍到,言語人情不同,誰知道這些北扶南人是不是表面恭順,暗地里卻是要蓄謀什么大事?”
桓溫的話,立刻就是點醒了眾人。
“哎呀!大將軍說的有道理啊!”
“我就說嘛,天底下怎么可能有這么軟蛋的人,要殺就伸脖子,要打就遞鞭子,肯定是憋著什么壞水呢!”
“不錯,不錯,這些北扶南人,一定是暗藏禍心,想要麻痹咱們,然后做什么內應!”
一時之間,原本還在夸贊北扶南人忠謹順服的將領們,都是化身神探,紛紛看透了北扶南人和扶南人的陰謀詭計。
“不錯,吾也是這么這么想的!”
桓溫滿意的點點頭,然后繼續說道。
“如今敵在暗處,我在明處,又是人數劣勢,萬萬不可輕易分兵駐屯各城!”
“就算是真的要駐屯分封,那也得需要摸清楚扶南人的虛實,搞清楚他們與北扶南人的陰謀,然后再想辦法拿出來計策應對。”
“在沒有什么萬全之策之前,我們必須要合兵一處,隨時準備迎戰未知之敵!”
一種將領們這時候才明白了桓溫的良苦用心。
原來都是為了大家伙的安全著想。
可恨他們自己都是被利益蒙住了黑心,竟然開始忌恨桓溫不肯把征服的利益分給他們。
“大將軍,我等愿意繼續聽令,只要有令,絕對追從到底!”
“是啊,大將軍,那扶南王的威脅一日不除,我們就愿意一直相從左右!”
聽到這些人的表忠心,桓溫臉上一副感動狀,心中卻是暗暗鄙夷。
這些可惡的百濮子,嘴上說的郝亭,其實還是拿這些話提醒自己。
只要那扶南王的威脅一除,他們也就是要繼續分封當主。
“好好好!”
“你們能有如此心思,茍某甚是欣慰!”
桓溫與眾人一副相知相得的模樣,只聽他繼續說道。
“如今之計,一是要嚴加查探,那些北扶南人之中隱藏的亂賊。”
“大將軍,這要怎么查?”楊萬莫問道。
“說來也不難,咱們已經占據了北扶南人所有的地盤,從明日開始,我們就制定下各城各地的稅賦徭役,各家必須上貢人力物力!”
“誰要不肯從命,那一定就是通敵之人1”
桓溫隨后把自己的想法細細說出。
在聽完之后,眾人都是齊齊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按照桓溫的計劃,那征收的稅賦徭役,可不是一般的高啊。
那是相當的高啊!
當年司馬家晉室在關中搞得天怒人怨的重稅賦,與桓溫想比也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大將軍,這樣是不是太過了一些,豈不是要搞得北扶南人都是反了。”
“反?哈哈,我就是要他們反!”桓溫得意說道。
“敵明我暗,那就要想法找出暗處的賊人,要是找不出來,那就把有膽量造反的人找出來殺掉!”
“既然敢造反,那就是說明是潛在的敵人!”
桓溫的這一招引蛇出洞,就是要逼反差不多一半的北扶南人。
然后,他就打算采用殺一儆百的手段,然后剩余的北扶南人乖乖從命。
畢竟這一路征服過來,除了開始的時候表現了自己的武力之外,其余時刻的北扶南人,根本還不知道他們手腕到底是有多強硬。
“除了這個之外,我還要派人去見那扶南王!”桓溫神秘一笑。
“見那個扶南王?這又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去求封賞!”
“求封賞?一個蠻夷君主,怎么配啊!“
聽到桓溫的話,楊萬莫等人都是嗷嗷叫了起來。
他們雖然被中原人視為蠻夷。
但是在這些中南的北扶南人面前,楊萬莫他們卻又覺得自己都是上邦之人。
哪有上邦之人,去向蠻夷君主討要封賞的。
哪怕這個蠻夷君主占領的地盤大一些,手下的軍隊多一些,財寶多一些,也改變不了夷狄之君的事實。
“哈哈,如今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只占了人和,不想著辦法去試探扶南王,那怎么能行。”桓溫滿不在乎的說道。
他當年可都是在窮途末路的時候,向胡虜歸降過的人,并不怎么在意這些事情了。
“大將軍,難道就不怕天子怪罪嗎?”
“天子?哪來的什么天子,萬里之外的天子,哪來的本領約束我們,只要咱們上貢金銀珍奇,那洛陽的天子才不會管呢。”
桓溫自覺得,只要利益得當,劉預并不因為這個小事,就來興師問罪的。
很快,桓溫就組建好了一支使節隊伍,帶著一隊人馬,向著西北方的扶南王朝而去。
他們一行人的使命,就是去試探一下扶南人的態度與虛實。
而此時的扶南王朝,卻是早已經知道了東方北扶南人之地發生的野蠻人入侵。
只不過,扶南王朝上下,此時根本沒有心思去理會。
一支堪稱滅國大敵的另外一支野蠻人,從帝國的西北快要殺來了。
中南中部的吠舍離城。
這里就是新興的扶南王朝的首都,也是當年中南佛教大興的地方。
扶南王朝的開國君主,號稱‘萬王之王’的羅恩扶南,也就是扶南一世,此時佇立在奢華的宮殿內,正在與手下的王公大臣們商議著關乎王國命運的大事。
“尊貴的王,曾經強大無比的扶南人,面對突然入侵的北方野蠻人,已經是抵擋不住了,最北面的扶南尼亞已經是淪陷,他們的國王被野蠻人殺掉,聽說腦袋也被做成了野蠻人首領飲酒的杯具!”
一名胡須花白,高鼻深目的中南老人正在向羅恩扶南講述著剛剛得到的消息。
“扶南人一直以來都是我們的敵人,現在被野蠻人入侵,正是他們過往罪孽的報應,我們應該拒絕他們求援的要求,不僅如此,還要派兵封鎖西北的山口和道路,防止他們入侵搶掠。”
另外一名大腹便便的大臣搶先開口說道。
此話一出,立刻就是引起了大多數人的贊同。
包括王位上的羅恩扶南一世,也是覺得很有道理。
“陛下,扶南人雖然早已經分裂,不復往日的強大,但是也絕對不是如此軟弱的,扶南尼亞竟然這么輕易就被征服了,說明那些新來的野蠻人是多么的強大!”
作為扶南王朝最為智慧的宰相,花白胡須的老者的話立刻引起了‘萬王之王’的警覺。
“你的意思是,這些野蠻人能消滅扶南尼亞人,那么也能來威脅我們?”羅恩扶南皺著眉頭說道。
“不錯,陛下,能讓扶南人卑躬屈膝的前來請求救援,肯定是非常強大的敵人出現了,這些年來,我們與下扶南時戰時和,都是不能征服彼此,一個能讓扶南人恐懼的敵人,我們也必須要警覺起來。”老宰相說道。
“哪有那么可怕!我看一定是下扶南人做下太多的罪孽,怕得不到浮屠的庇佑,這才心虛的,那些野蠻人頂多就是囂張一陣,根本不可能威脅到我們,在扶南尼亞和下扶南只見,可還有一個扶南沙呢!”
另外一名扶南王朝的副宰相卻是發出了不同的意見。
“陛下,不僅不能救援扶南人,還應該趁著機會,派兵消滅下扶南,只要消滅了下扶南,那才算是成為全天下的庇護者。”
扶南王國的人是如此的痛恨扶南人,大多數人根本不愿意出兵幫助他們。
畢竟,扶南人現在占據的地方,正是當年他們祖先的地盤。
雖然,扶南王國祖先的地盤也是搶來的,但是總歸是雙方上百年的積怨。
很快整個宮殿內的就分成了態度分明的兩派人。
以老宰相為首的一派,都是贊成放下往日的積怨,幫助扶南人抵擋新來的野蠻人。
其實,也根本不需要扶南王朝出兵去幫助,只需要在雙方的邊境上停止戰爭,能抽調大部分兵力回援的扶南人,應該就能擊退北方的野蠻人。
畢竟中南大陸這個地方,西北方是最為邪門的位置,幾乎是隔幾年就會冒出來一些來路不明的野蠻人入侵。
一般情況下,扶南人總是能想辦法化解他們。
如果在非一般情況下,也就是化解不了的情況下,那就是只能成為被征服者了。
上一次出現這種情況,那還是一百多年以前,扶南人的祖先以野蠻人的身份入侵的時候。
“扶南人如果沒有陰謀的話,我覺得圣河的水都要倒流了!”副宰相立刻出言反對了。
另外一派主張‘趁他病要他命’,其中就是以副宰相為首。
“扶南人能與我們爭斗這么多年,卻不能被我們消滅,難道是我們扶南王國的勇士不夠勇勐嗎?”
“難道是尊貴的萬王之王不夠智慧嗎?”
“還是說我們扶南王國失去了神明的庇佑?”
副宰相唾沫橫飛的大聲說道。
“通通都不是!”
“唯一的原因,就是扶南人也是依靠強大的武力,才抵擋住了我們扶南王國不可戰勝的軍隊!”
“這么強大的扶南軍隊,怎么可能抵擋不住一些北方冒出來的野蠻人?”
“這其中一定是有著不可告人的陰謀,或者是他們發生了內亂,害怕我們的進攻!”
副宰相的話很顯然更得人心,眾人紛紛都是跟著附和起來。
“可是,扶南尼亞的國王,都已經被野蠻人砍了腦袋當酒杯了,這不是說明野蠻人的強大嗎?”老宰相有些不滿的說道。
“在分裂后的三個扶南人中,只有這個扶南尼亞是最弱的,被殺了也沒有什么奇怪的,下扶南的威脅才是最重要的。”
在兩派人的爭辯中,都是對下扶南人的軍力沒有什么懷疑的。
就算是謹慎的老宰相,也不過是害怕新來的野蠻人收服了扶南人,然后不要命的南下搶掠。
雖然扶南王朝的勇士們不懼怕,但是卻會影響王國對南方烏家因人的戰爭準備。
只有擊敗了南方的烏賈因人,才能真的讓扶南王朝重現當年孔雀王朝一統天下的盛況。
而一旦扶南人變成了另外一股新的威脅,那這一切就要被打破了。
“扶南人是我們多年的敵人,如今遭遇了更強的敵人,正好是上天神明的懲罰!”
聽了大半天辯論的羅恩扶南一世,終于是做了最后的總結決定。
“所以,我已經決定,不會答應扶南人求援的要求,也不會允許他們將來進入我們的國土避難!”
副宰相等人一聽,立刻就是高興了起來。
他們都以為羅恩扶南要對扶南人開戰呢。
但是卻沒有想到,羅恩扶南隨后又是說道。
“不過,我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趁火打劫扶南人,派人去告訴扶南人的王,只要他肯把侵占的那加人的土地交還給我們,那我就會保證邊境的安寧。”
“這個停戰的約定,直到扶南人擊退了野蠻人為止!”
聽到此話,兩派人都是大為不解。
既沒有答應出兵援救,也沒有趁火打劫,但是卻索要了之前被侵占的土地。
整個過程都是兩面不討好啊!
要么援手,然后兩國借機修好。
要么就是做到絕對,直接出兵攻打扶南人,隨便打一打,就會得到比那加人土地更多的好處。羅恩扶南并不是傻掉了,他不過是想要再確定一下。
看一看扶南人是否真的遇到了難以應付的敵人,如果扶南乖乖讓出那加人的土地,那就是說明了問題的嚴重性。
兩天之后,一支扶南王朝的使團就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他們將會要去扶南人的地宣揚扶南王的和平恩賜。
整個扶南都城的人們都是興高采烈的涌上街頭。
雖然僅僅是一個出使,但卻已經被扶南王國的三哥們視為無比的勝利了。
曾經在制霸河中草原到中南河廣袤土地的扶南帝國,馬上就要匍匐在扶南王朝的腳下。
“陛下,扶南人竟然連一股新冒出來的蠻族都無法抵御,看來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徹底收復中南河以東的土地了。”
陪同在扶南王身旁的副宰相笑著說道。
“不錯,等到我們征服了南邊的那些下等人,立刻就準備徹底征服扶南人的戰爭!”羅恩扶南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他現在對于扶南人的和平恩賜,僅僅是一時的而已。
正如中南人給他的尊號的一樣,他要做萬王之王。
不把曾經欺壓他們的扶南人踩在腳下,怎么配稱為萬王之王呢?
“陛下,我覺得,相比如已經勢力不如往日的扶南人,還是要多關注一下東面的北扶南尼比較好。”
站在另外一旁的老宰相突然說道。
羅恩扶南這個時候眉頭一皺,似乎是想起來還有這么一會兒事。
“從北扶南尼亞來的消息,已經是徹底斷絕了,這肯定是說明東方叢林來的野蠻人已經是切斷了道路交通,那些北扶南城池的消息已經無法傳遞出來了。”
一向有睿智名號的老宰相給‘萬王之王’分析道。
在扶南王朝的眼中,最東方的北扶南人土地,只不過是新征服的土地,并沒有太多的兵力防守,面對冒出來的叢林野蠻人,只需要守住城池等待救援就好了。
如今好長時間沒有收到北扶南傳來的消息,這就說明野蠻人很囂張,已經是把城市外面的道路切斷了。
嗯,這已經是睿智的老宰相能想到的最為惡劣的局面了。
至于什么北扶南人全數淪陷的可能,那基本就是只有傻子才會信的瘋話。
東方的叢林野人,哪來的這么大本事。
“說的不錯!北扶南尼亞雖然是新征服的土地,但在合適的時機派出援兵,那就是又一次的征服!”
英明神武的羅恩扶南一時笑瞇瞇的又補充了一句。
“而且是在人心上的征服。”
“先派人去打探消息,看看北扶南人的情況怎么樣了,如果情況還不夠很危急,那我們的援兵就要走的慢一些了。”
羅恩扶南一世的話,立刻讓老宰相會心一笑。
用外敵去除當地王公的勢力,在中南人這里也是常用的統治手段。
隨后,扶南王又命人去打探一下北扶南尼亞的情況。
為了確保情報的準確,扶南王命令老宰相親自挑選最為親信可靠的人。
畢竟,關于北扶南尼亞的消息,最近總是傳得令人生氣和可笑。
某一些從北扶南尼亞逃出來的賤民,到處說什么叢林野蠻人已經徹底征服了北扶南尼亞。
三十座北扶南城市,都已經是效忠了野蠻人。
這么愚蠢的話,卻是接二連三的有人在傳播。
扶南王自然是大為不滿。
從扶南王朝出發的兩支隊伍,一支向著西北,一支向著東南各自出發了。
由數百匹駱駝、駿馬組成的使團,經過一路行進,終于是抵達了扶南人的地盤。
下扶南的國王尼胡早已經派人準備好了盛大的儀式迎接。
在扶南人刻意的卑躬屈膝下,扶南王朝的使節趾高氣昂的宣布了‘萬王之王’的和平要求。
若是在往日的局面下,這些帶著苛刻態度的要求,扶南人是絕對不會答應的。
但是,此時的扶南人,卻都是一個個非常恭敬的接受了。
包括那個素來有參保好戰名聲的下扶南王尼胡,也是一副罕見的模樣。
特別是下扶南王毫不猶豫答應割讓那加人土地的時候,扶南王的使者更是一臉的驚訝。
他終于是忍不住詢問起來。
聽到使者的疑惑,下扶南王尼胡臉上滿是憂慮的說道。
“萬王之王恩賜給了我們和平,但我們卻沒有辦法享受這和平了。”
“我們剛剛得到最新的消息,那些極北方的野蠻人,已經是攻占了巴克特拉,所有的扶南尼亞軍隊,已經是不復存在了。”
扶南王的使者聞言也是大為驚訝。
自從扶南王朝分裂為三部之后,最北方的鬼霜尼亞就是以巴克特拉為統治中心。
巴克特拉,號稱是世界第一堅城。
哪怕扶南尼亞的國王,在野戰中被那些新冒出來的野蠻人殺死,也從來沒有人會想到巴克特拉會這么快就被攻陷。
“天啊,這可真是令人震驚的消息,正因為如此,萬王之王恩賜給你們的和平,肯定是能讓你們避免這個厄運的。”
扶南王使者不痛不癢的說道。
扶南尼亞人敗落的速度雖然令人吃驚,但是扶南尼亞遠在興都庫石山以北,高聳的山脈隔絕了兩個世界。
“還有更加令人糟糕的情況!”下扶南王尼胡說道。
“還有什么情況?”
“罽賓人,已經是投降了那些野蠻人,開博爾山口已經是不在扶南人手中了。”尼胡滿臉惆悵的說道。
“什么,這是真的嗎?”扶南王使者這一次真的是驚嚇到了。
興都庫石山脈,把中亞和南亞隔絕成了兩個世界。
但是卻有一處名為開博爾的山口,能讓南北交通暢通無阻,那里生活的人正是罽賓人。
一旦罽賓人投降,那野蠻人就可以毫不費力的直接出現在下扶南,乃至是北中南了。
“當然是千真萬確,扶南沙已經是大亂了,人們除了逃往巴米揚、加茲尼之外,還有好多已經是逃進了我們的土地。”
尼胡說道這里的時候臉色已經浮現除了對于未知的恐懼。
若是以往,有鄰國的人民逃進自己的土地,尼胡肯定會高興的宣布鑄造純金浮屠。
但是,如今大量的民眾逃竄而來,卻昭示著其背后的野蠻人是多么的可怕。
其實,扶南人曾經的祖先大月氏,當年也是中南人口中的野蠻人。
只不過,大月氏人后來強勢侵入北中南,狠狠刷了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