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一陣爆響后,丁零兵前排又是重復著剛才的情景。
密集的陣形,幾乎讓丁零兵無從分散。
但馬上要近戰肉搏,又必須保持密集陣形。
否則丁零兵攻擊將變成葫蘆娃救爺爺的送死。
密集的陣列,就是讓漢軍根本不用瞄準,只要能發射火銃,就能給丁零軍造成嚴重傷亡。
火銃的轟擊,一直集中在丁零兵隊列前方。
雖然丁零兵又是很快補齊了陣型,但其鋒頭也變得凌亂。
兩輪射擊后,漢軍的陣地上就是一片歡呼。
“什么情況?”
在丁零兵背后的一處矮坡山頭上,翟木合眺目遠望。
這股漢軍膽子很大,竟然敢放棄堡壘,在平地上列陣防御。
這讓翟木合覺得對面的敵人不簡單。
自從起兵來,他與鮮卑人交戰多次。
凡是只會死守城池或者堡壘,不敢出城接戰的敵人,沒有一個能獲得勝利。
只有敢出城野戰的軍隊,才能在丁零兵的狂攻下贏得勝利的希望。
因為一支軍隊如果連野戰都不敢,那也沒有什么本事堅守了。
對方陣地上士氣非常高昂,剛才的一陣殺傷,也讓他錯愕。
在翟木合的認識中,從來沒有親眼見過這種武器。
而且,也沒有哪支隊伍在面對丁零大軍時候,還能保持這么高的士氣。
兀拉在旁邊道:“大單于,這股漢軍只有數百人,雖是有些士氣,但估摸著,只要禿爾哈剔這些堅昆人沖上去,也該打下來了。”
翟木合輕輕搖頭,淡淡說道:“這股漢軍遭遇強敵,竟然能毫不慌亂,還敢走出要塞堡壘布陣。這小小一支人馬,難不成有大將坐鎮不成?”
翟木合又是眺望了一下,沒有發現任何的漢軍將旗,很顯然對面領兵的是一個無名之輩。
兀拉的腦子本來就不夠用,根本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正不知如何回話時,前方一陣牛角號大響。
在激烈的節奏中。
丁零軍中一陣吶喊,沖擊就快開始了。
翟木合的注意被吸引過去,兀拉也是閉嘴了。
翟木合突然又開口道:“兀拉!”
“末將在。”
“你親自去前方督戰,消滅這股漢軍之后,給本帥把領兵帶來,要活的。”
“遵命!”
翟木合命令過后,又把目光投向了前方。
對面的這些漢軍雖然有些膽氣,讓起來愛才之心,但是最終的勝利,他卻始終相信是屬于自己的。
畢竟,剛才的兩輪殺傷雖然很震懾人心,但是只要沖鋒近戰,禿爾哈剔率領的堅昆兵依靠人數,也能拼出一個勝仗來。
“殺啊!”
此時,剛剛承受了兩輪火銃轟擊的丁零國堅昆兵,已經是舉起武器沖到了漢軍面前十五步的距離上了。
這么點距離,幾乎是眨眼之間就能沖過去。
“殺!”
禿爾哈剔手持盾牌和戰刀,沖在了最前方。
要不是眼前這些該死的漢軍布置了許多距馬和陷坑,他應該已經策馬在漢軍尸體上飛馳了。發起沖鋒的丁零兵,很快就是沖到了十五步的距離上。
丁零兵勢如猛虎的沖鋒,讓宇文貴再也顧不得什么十步的最佳距離了。
“放!開火!”
宇文貴大吼一聲。
一百多支裝滿了鐵砂的大火銃立刻噴射出一團濃重的白色煙霧。
密集的鐵砂,如同是狂風一般撲向了前方的丁零兵。
這種口徑巨大的火銃,足以能裝填數百枚米粒大小的鐵砂。
炙熱的鐵砂瞬間砸在了前排的丁零兵身上、臉上和兵器上。
一團血霧在前方騰空而起。
“啊!”
凄厲的慘叫聲瞬間淹沒了原本狂傲的戰吼。
禿爾哈剔剛才急速奔跑,只看到前方漢軍陣線中噴出一團白煙和火光,然后就覺得眼前一黑,一股難以忍受的劇痛從眼鏡上傳來,隨后臉上、腿上和軀干上也傳來密密麻麻的劇烈疼痛。
“啊!”
禿爾哈剔慘叫一聲,扔下了手中刀盾,痛苦哀嚎著去摸自己的雙眼,仿佛是要把遮在眼前黑幕解開。
但是,他的雙手除了摸到一片血糊糊的皮肉,什么也沒有摸到。
原本氣勢如虹的丁零兵,瞬間被打落了氣焰。
緊跟在后面的丁零兵,再也忍受不了這種可怕的死傷,全都沒有繼續沖鋒的勇氣。
“啊!”
凄厲的慘叫聲還在戰場上回響,大批的丁零兵已經是放棄了進攻,紛紛慌亂的轉頭逃跑。
“就這么勝了?”
奚武呆愣愣的望著眼前的場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剛才僅僅是發射了一火銃,連第二發的裝填都沒有完成了,原本氣勢洶洶的丁零兵就這么敗了,實在是讓他有些不能接受。
隨著大批的丁零兵退卻,被火銃擊傷的丁零兵一個個被無情拋在了原地。
密集的鐵砂,幾乎是讓他們渾身是傷口,根本無法起身逃跑,只能是躺在地上痛苦哀號,有兩個受傷不太重的丁零兵,用雙手跪趴在地上向著后方挪動。
在奚武的對面,一名穿著精制鐵甲的丁零兵軍官被火銃鐵砂噴成了瞎子,正在用一雙手瘋狂吼叫著揉搓臉頰。
那如同是野獸一般的慘烈哀號,讓奚武的心一陣陣發緊。
“你們幾個,去把那幾個胡虜解決了!”
正當奚武發愣的時候,宇文貴指揮吩咐他們幾個人道。
軍令當頭,奚武再害怕也是只能聽令。
他提著佩刀,跟著幾個同袍快步沖到了前方。
一個個手起刀落,把幾個還喘氣的丁零兵全都是給剁下來腦袋。
那名變成瞎子的后丁零軍官,在一名漢軍士兵的揮刀瞬間,才終于停止了凄厲的哀號。
很快,這些漢軍士兵就干脆利索的完成了人頭收割。
“指揮,一共是一百五十個首級!”
旗隊長馬胡子向指揮宇文貴稟報。
“好,全都收好,這都是咱們將來領賞的憑證!”宇文貴大聲的說道。
在一場如此迅速的勝利鼓舞下,漢軍全都是把之前的緊張一掃而空。
不過,宇文貴的心中卻不像是他表面上那樣輕松刀斧手府士大夫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