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立黑水都護府的決定當場就是這般敲定了。
作為一個州郡小武官的殷顯,也就是青云直上,成了大漢黑水都護府的首任都護,并且獲得了假節的特權。
劉預最后這個假節一出,所有人都是被驚到了。
假節的特權,幾乎就是后世話本里的尚方寶劍一般,甚至于其一套規矩更是比尚方寶劍高端多了。
不過,眾人驚訝歸驚訝,卻是沒有人出言反對。
畢竟皇帝用人不疑,加一些特權好辦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作為當事人的殷顯,整個人卻都已經是傻掉了。
甚至于,當殷顯走出皇宮之后,都已經是恍恍惚惚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進去的,又是怎么出來的。
回到驛館躺了大半天之后,殷顯才是緩過神來。
他心中熱血沸騰,一雙粗糲的手掌撫摸著佩劍。
“我殷顯不過是一介寒門微末,竟然能得天子垂青,一朝位列封疆,若是不能像天子說得那樣拓土千里,只怕就要被世人視為笑柄了。”
殷顯心中想到的,并不是這一次青云直上帶來的好處,而是驟然登臨高位之后,自己將會面臨的那些或明或暗的嫉妒、中傷和排擠。
他只想著,恐怕以后稍有不慎,就要被千萬人所指辜負天恩了。
“從此以后,若不全心用事,真的就是無法立足了。”
殷顯忐忑不安的在驛館里翻來覆去,一直到了深夜都是沒有入睡,只顧著想將來如何設立都護府,如何招募部屬,如何對那些肅慎等蠻夷恩威并施,如何能讓延攬的軍士們歸心。
一個將來注定要留名青史的風云名將,從一晚上開始了傳奇。
被好運的餡餅砸的暈頭暈腦的殷顯這副模樣,劉預作為始作俑者,當然是看不到的。
甚至于,跟殷顯心事重重的狀態想比,劉預反而是感覺渾身輕松,多年以來心中都是沒有這么痛快過了。
在搖曳的燭光中,劉預盯著那一副自己故意沒有畫全的地圖。
“有了這個東北的黑水都護府,中原周邊所有的威脅策源地,就徹底落入了我的監視中了。”
現在的大漢,或者說中原核心地帶,經過上百年的摧殘,根本就是沒有向外擴張的壓力。
但是,劉預又是十分清楚,不管是草原、西域、西南或者東北,那都是一個個將來所有威脅的源頭。
在西域,劉預用都護府和西遷的鮮卑草原部族作為屏障。
而在草原上,漢軍設立的軍鎮城堡掌控著水源和草場,采用大小相制的策略,對于任何有實力成為的領頭人的部族進行限制。
在西南夷,歷史上能讓巨唐兵敗死傷十萬計的勢力還沒有出現,在劉預的重視之下,將來也是很難出現了。
在今日之前,只有廣袤的遼東以北還沒有一個合適的契機進行布局。
而今日崔毖派人帶來的消息,說明其實已經有了建立統治的基礎了。
“只要這個殷顯不是個純草包,那就可以能掌控住肅慎各部,然后就可以進而向北滲透那些部族,后世誕生了靺鞨女真的地盤,只要不學后世大遼玩翻車,基本是不會出現強力的威脅了。”
劉預一邊想著,一邊又是把自己對于周邊的布局捋了一遍。
不過,這仔細一琢磨之后,劉預卻是忽然發現了最近忽視的問題。
“慕容皝和茍晞這兩波人,已經是足足有一年沒有任何消息了,看來是需要派兩個使者去宣示一下我的存在了。”
自從茍晞和慕容皝二人,一個從東南,一個從西北闖入了天竺大陸之后,這兩個兇神一般的入侵者就把原本的天竺霸主笈多王朝欺負的不要不要。
剛剛統一北部天竺的笈多王朝對于漢氐羌為主的茍晞步兵幾乎罕有勝跡,旃陀羅笈多一世只能是把文加一帶的土地徹底讓給了茍晞,還給了茍晞一個神使的稱號。
素來把‘忠孝節義’放在心中的茍晞大將軍,本來是不想接受這個番邦夷狄之君的求和的,但是部下將士們對于天竺酷熱潮濕難以適應,病重減員太厲害了,為了休養生息不得不與笈多王朝虛與委蛇。
不管事情的真假如何,反正茍晞派人送回的走表上就是這么寫的。
劉預當時一看就知道其中九成九的原因都是借口,屢屢改換門庭的茍晞等人,怎么可能在乎什么忠孝節義。
他們不過是發現,向前不敢繼續冒進,必須要先與天竺人講和,而對于身后,茍晞他們還要指望寧州的兵器甲胄等支援。
畢竟,天竺孟加一帶可不是什么礦產豐沛的地方,只是牛多人多大象多。
而從西北一路碾碎貴霜殘部的慕容鮮卑,則是一直逼近到了天竺河一帶。
在派遣部眾封鎖了北方山口險隘,暫時阻隔了瘋狗一般追逐的冉良之后,慕容鮮卑也終于是可以原地休整了。
而被慕容鮮卑占據的天竺河平原一帶,對于笈多王朝來說,則是遠遠比被茍晞占據的文加一點重要的多多了。
可謂是笈多王朝的龍興之地啊。
旃陀羅笈多一世兩年內發動了三次征討收復天竺河左岸的軍事行動。
旃陀羅笈多一世作為‘萬王之王’,麾下不僅有千萬的天竺臣民,還順帶接受了被慕容鮮卑趕出家園的貴霜人塞人普勒人等勇武蠻族。
但是很可惜,佛陀并沒有保佑虔誠的旃陀羅笈多一世。
慕容鮮卑的騎兵步兵組合根本沒有給旃陀羅笈多一世絲毫機而從西北一路碾碎貴霜殘部的慕容鮮卑,則是一直逼近到了天竺河一帶。
在派遣部眾封鎖了北方山口險隘,暫時阻隔了瘋狗一般追逐的冉良之后,慕容鮮卑也終于是可以原地休整了。
而被慕容鮮卑占據的天竺河平原一帶,對于笈多王朝來說,則是遠遠比被茍晞占據的文加一點重要的多多了。
可謂是笈多王朝的龍興之地啊。
旃陀羅笈多一世兩年內發動了三次都督府征討收復天竺河左岸的軍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