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七月。
濃密的黑云遮蔽了天空,悶熱潮濕包裹著大地。
陳闕開車行駛在同三高速上。
忽然間,天空的黑云中迸發出一道強光!
一道閃電不偏不倚的劈到了陳闕的車前。
陳闕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的動作,只覺得眼前一陣刺眼的白光。
隨即什么也感覺不到了。
“嗬。。。”
陳闕感到自己的胸口一陣陣的劇痛,每一口呼吸都幾乎要痛得昏過去了。
他努力忍著劇痛,想要睜開眼睛,耳邊已經傳來的嘈雜的叫喊聲,讓他感到莫名的緊張和恐懼。
陳闕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趴在泥土地上。
他的面前有一匹倒斃的馬,周圍都是一群穿著怪異軍服的士兵。
這些士兵全都發出各種驚恐的叫喊,向著前方拼命的跑去。
“敗了,敗了!”
“快逃啊!”
無數雙奔跑的雙腿從陳闕的眼前晃過。
此時的陳闕腦子終于是漸漸恢復了清醒,潮水一般的記憶瞬間涌出。
異常清晰的記憶,讓陳闕知道自己穿越了。
他現在叫做陳雀兒,曹州成武縣人,是大唐天平軍節度使薛節帥麾下的一名軍士。
去年冬天,也就是大唐乾符元年,草賊王仙芝在滑州長垣舉兵作亂,開春之后很快流竄到了濮州。
天平軍節度使薛節帥立刻發兵剿賊,陳雀兒也正在軍中。
不曾想,領軍的都將輕敵冒進,被草賊頭領王仙芝一箭射殺。
隨后,陳雀兒所在的官軍被伏兵擊潰,瞬間就是敗兵如山倒。
如今全軍上下已經是完全崩潰,除了逃跑之后,根本無作他想了。
而陳雀兒則在逃跑中,被逃命的友軍騎兵沖撞倒地,當場昏死過去。
這突發的一切,讓陳闕立刻陷入了更深的迷惑中。
自己到底是現代人陳闕?
還是大唐軍士陳雀兒?
陳闕心中雖然疑惑,但身體卻是本能的要掙扎著爬起來。
因為他已經聽到身后傳來的瘋狂的喊殺聲,那是正在追殺他們的草賊王仙芝的部眾。
要是被那些殺紅眼的草賊追上,陳闕就是有九條命都不夠死的!
只不過,胸口的劇痛卻讓他甚是吃力。
正在此時,忽然沖過來兩人,一左一右的把陳闕給拽了起來。
“雀兒哥,可還撐得住!?”
左邊一名黑臉濃須的壯漢一邊拽著陳闕往前跑,一邊是關切的問道。
“徐大哥,放心,我死不了!”
陳闕本能性的回答道,腦海中的記憶告訴他,這個黑臉胡須大漢,是他在軍中的結義兄弟徐存厚。
而在右邊攙扶陳闕的人,則是陳闕的另外一名結義兄弟韓驢兒。
陳闕與徐存厚、韓驢兒皆是天平軍的士兵,
徐、韓二人,在看到陳雀兒被逃跑的騎兵給沖撞倒地后ꓹ立刻就是趕了過來。
在徐存厚和韓驢兒的攙扶下,陳闕終于緩過勁兒來,已經是能忍著傷痛逃命了。
三人很快跑到了一處矮坡上ꓹ矮坡的后面就是白溝河,那里有渡船。
只要上了渡船,逃到白溝河對岸,身后的草賊就不會再威脅到他們了。
但是,剛剛爬到矮坡上ꓹ陳闕三人就是心底一涼。
“不好!船快被搶沒了!”結義大哥徐存厚焦急的嚷道。
“快去搶船!”韓驢兒也是焦急的喊了一聲。
隨后,兩個人就是向著下面的河邊沖去。
此時ꓹ陳闕抬眼向前望去ꓹ只見前方有一條寬達百步的河流擋住了去路,上千名潰兵正在爭搶渡船。
而在陳闕的身后ꓹ還有數千往這里亡命奔逃的官軍士兵,在他們的身后則是人數更加眾多的草賊大軍!
任何被追上的官軍士兵ꓹ都是立刻就被砍翻在地ꓹ丟了性命。
沒有任何的仁慈,沒有任何的寬容。
除了逃跑ꓹ也沒有任何活命的機會!
幾乎是一瞬間,陳闕就是迅速恢復了意識。
“快跑ꓹ自己可不能死在這里!”
陳闕立刻也向著河邊飛速的跑去。
只有搶到上渡船的機會,才能逃得性命!
剛剛化凍的河水依舊是冰冷刺骨ꓹ要想泅渡是絕對不可能的。
陳闕跑到河邊的時候ꓹ徐存厚、韓驢兒兩人已經抓到了一條小船。
這條小船也就是能乘受五六個人ꓹ但是此時卻至少有二十幾個人緊緊抓著船幫不肯放手。
徐存厚、韓驢兒兩人站在齊腰的河水中,使勁得搖晃小船,試圖把其它的競爭者給甩開,卻一時難以奏效。
另外那些搶船的潰兵也都是同樣的心思,甚至有的人已經是兇性大發,開始毆打旁邊的競爭者。
陳闕見狀,知道如此下去,等到追兵殺過來,誰也跑不了。
“雀兒哥,踩我肩膀,爬上去!”徐存厚忽然對著陳闕大喊一聲。
陳闕立刻領會了他的意思,隨即踩著河水,從徐存厚的身后爬到了船上。
但是,被爭奪的渡船實在是搖晃的厲害,陳闕剛一爬上去,連站都站不穩。
“砸他們的手指!”徐存厚又是一聲大喊。
陳闕聞言,立刻用佩刀的刀鞘狠砸那些抓著船幫的潰兵手指。
有些人吃痛松開了手,有些人則是發瘋一般死不松手,而有些人則是惱羞成怒,開始抽出刀劍試圖攻擊陳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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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這個空隙,徐存厚、韓驢兒也終于是翻身爬到了渡船上。
正在此時,隨著一陣高過一陣的喊殺聲傳來。
一群人數更多的官軍潰兵從矮坡上跑了下來,在他們身后還有一些騎馬的草賊緊緊跟隨。
這些草賊騎兵肆無忌憚的追殺著潰逃的官兵。
隨著更多的潰兵涌來,陳闕三人剛剛搶奪到手的小船,立刻就成了更多人的獵物。
密密麻麻的潰兵圍堵在小船周圍,無數雙手都是緊緊抓著船幫,所有人都試圖爬上渡船,但卻誰也不能如愿。
陳闕三人在船上被晃得七葷八素,面對如同喪尸一般癲狂的潰兵,陳闕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
果然,隨著‘噗通’一聲,距離陳闕不遠的一艘渡船被搶奪的潰兵扒翻了,上面的人也是跌落到了水里。
看到那艘船傾覆之后,有些潰兵開始向著陳闕這艘船奔來。
也正是在此時,越來越響亮得喊殺聲從矮坡上傳來,陳闕甚至看到了一些草賊旗幟的尖頂。
尾隨追擊的草賊大軍馬上就要殺到了。
焦急之下的陳闕立刻大吼一聲。
“抽刀!”
陳闕隨即向著那些扒拽在船舷上的手指砍去。
徐存厚、韓驢兒兩人也立刻醒悟過來,紛紛抽出佩刀對著兩側船舷上的那些手指狠狠的砍去。
“啊!”
“啊!!”
凄厲的慘叫聲隨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