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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3章

  其實,晉帝司馬睿父子想要重振兵馬。

  并不要真的剿滅王敦的勢力。

  他們想要的無非就是自保而已。

  隨著北方劉預逐步平定中原,大勢所趨之下。

  司馬睿已經知道江東最終的結局了。

  前朝孫吳滅亡不過三四十年,司馬家的晉室就要淪為后塵了。

  “紹兒,咱們江東地少民寡,一旦將來北軍南下,勢必就要舉族淪為俘虜。”

  司馬睿語重心長的說道。

  “如今吳中大族,都是仰賴我們的榷場,大發橫財,各種舟船水軍也是極為興旺。”

  “一定要借此機會,拉攏一些善于治理水軍的大族部屬。”

  聽到父親的話后,司馬紹鄭重的點點頭。

  原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

  從北方南下的商旅們,就把一些關于天下地理的見聞傳播到了吳中一代。

  包括司馬睿父子在內,許多江東的權貴們都已經知道了。

  在揚州、交州以南,比日南郡還要往南的地方,有著大片大片的島嶼。

  那些島嶼上盛產稻米、香料、魚蝦和黃金。

  而且終年溫暖,從無寒冬。

  莊稼都是一年三熟,只要灑下種子,那就是一場豐收。

  如此美妙的地方,大部分聽到的人都是不相信的。

  畢竟,吳中大姓們也都不是傻子。

  真要是這么好的地方,恐怕早就繁榮昌盛了。

  怎么可能還是遍地光屁股的野人呢。

  不過,隨著交州合浦郡的商船逐漸南下增加見聞。

  越來越多的消息傳到了江東。

  吳中大姓們對于萬里之外的蠻荒之地,并沒有太大的興趣。

  僅僅是江東的山越野人,就夠他們忙活的了。

  怎么可能有精力去管什么‘南洋’。

  但是,對于陷入戰略死局的司馬睿來說,卻是一個絕處逢生的好機會。

  一旦將來淪為亡國之君。

  那種傷痛,可不是他想要承受的。

  所以,司馬睿想要尋找一個海外的僻靜之地。

  將來一旦有變,立刻就扔下一切,逃到‘南洋’去。

  就算是做一個野人遍地的小國之君,也絕對勝過階下囚啊。

  “父親,孩兒知道,如今正找尋了幾個吳中大姓子弟,皆是有忠義開拓之心。”

  司馬紹說道。

  “好好,那就好,南洋畢竟化外之地,沒有開拓之心,是萬萬不能的。”

  司馬睿越說,越覺得還是不放心。

  “紹兒,等到這十個榷場設立的時候,可以從中挑出幾個,專門給予那幾個吳中大姓手中管轄。”

  “啊?父親,那這樣的話,豈不是就失去了控制?”

  這些榷場的商品,都是一本萬利的根本。

  若是直接交給了那些吳中大姓,別說是擁護司馬睿的北方高門不愿意。

  就算是皇太子司馬紹都不愿意呢。

  “唉,你是有所不知啊。”

  “最近王敦在荊州頻頻演兵,大有再度揮師東進的架勢,若是不能多出些好處,只怕這些吳中大姓不肯用心啊。”

  “你可不要忘了,沈家、錢家可都是在王敦麾下有人效力呢。”

  司馬睿一邊說著,一邊有些無奈的長嘆一口氣。

  他這皇帝當得實在是憋屈啊。

  且不說皇帝的尊嚴和威儀。

  就說手中的權力,也是一點點被分薄。

  如今的皇帝命令,只能在揚州交州一帶施行。

  江州、荊州、湘州都是根本不聽號令。

  至于更遠的寧州,司馬睿已經快有一年沒有受到任何的奏報了。

  甚至于,司馬睿聽到了一些傳聞。

  說著寧州當地的豪強聯合驅逐了晉室官吏,投靠了益州南下的漢軍。

  雖然沒有得到確切的消息。

  但是應該不離十了。

  可即便如此,司馬睿也是毫無辦法。

  如今司馬睿想要給自己謀劃一個絕佳的避難出路,對于淮南一帶的利益,自然也不吝嗇出賣。

  將來一旦北軍南下,這些榷場也都會變成徹底的無用之物。

  自己還不如用它們來多換取一些利益。

  正當江東的晉室皇帝司馬睿想要謀劃‘密逃南洋’的可能性之時。

  千里之外的鄴城內,卻進行著一場示之天下的‘陽謀’。

  云收雪停。

  天氣微微有些寒冷。

  鄴城的大街上,來來往往的人群把街道踩得熱火朝天。

  不論是富貴貧賤,還是男女老少,一個個臉上都是充滿了好奇和喜悅。

  朱雀大街上,一隊隊的鎏金具裝的騎兵從城門外跨步走了進來。

  咯噔咯噔的馬蹄聲,傳到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但是,這些耀武揚威的華貴騎兵,還不足以滿足人們的好奇心。

  因為,今天是一個特殊的日子。

  一個獻俘闕下的日子。

  大漢的將士們,在一年之內攻滅了百濟、三韓、賀蘭、成氐等勢力。

  俘虜了許多的男女,繳獲了許多的牲畜財富。

  這一切,都是需要值得大大夸耀的。

  所以,劉預下令。

  在冬至日的時候,正好是佳節之時,舉行一場盛大的獻俘闕下的儀式。

  讓鄴城所有的百姓,都知道大漢的武功,知道將士們的功勞。

  自然也會在無形中增強對于‘漢’王朝的認同感。

  “嗚嗚嗚!”

  一陣陣的號角聲,從街道的遠處傳來。

  所有的人頭都是齊刷刷的擺動起來,向著聲音的方位望去。

  “來了,來了!”

  “來了!”

  看熱鬧的人群中發出一陣陣的叫喊。

  也有不明就里的人,連忙向旁邊的人詢問。

  “什么來了?”

  被問到的人頭也不回,有些鄙視的說道。

  “自然是獻俘的來了。”

  “獻俘?俘虜有什么好看的?”

  “切,這你就不懂了吧,今日最好看的就是這獻俘了。”

  “為什么?”

  “今日獻俘,都是四周的蠻夷,曾經殘害我邊民將士,今日獻俘,改日就要全都斬首。”

  “斬首示眾?就是為了看殺人?”

  “嘿嘿,當然不僅是這樣,聽說俘虜中不少都是年少的女子,獻俘之后就要在東市拍售,一個東胡女最低才賣五百錢,加價高者得。”

  一說到女人的時候,兩個人都是眼冒精光。

  這種任意擺弄她們命運的奴隸市場,可絕對不是什么新鮮事物。

  當年的晉室時候,發賣奴婢的人市可就是一樣的東西。

  只不過,后來漢國再起,一概廢除了人市。

  這才讓他們少了許多的樂趣。

  當大半天的儀式結束,整個鄴城內的熱鬧卻還沒有停歇。

  只不過,大部分的人都是離開了朱雀大道,涌去了東市。

  在那里,將會有超過兩千妙齡女子等待著被發賣。

  她們之中,有遼州宇文部獻上的林中蠻夷女,有東平州刺史部獻上的扶余王室女眷,還有代州的鮮卑女人,以及不少卷發碧眼的呼揭、堅昆胡女。

  這種關于女人的狂歡,絕對是難得一見。

  劉預站在皇宮的高樓上,望著一群群的男人往東市涌去。

  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果然,把這些勝利的喜悅,分享出來,才能贏得民心。”

  劉預小聲的說道。

  旁邊的侍中荀邃聞言,也是點點頭,附和著說道。

  “陛下英明,今日的獻俘闕下,不僅宣揚了王師的威武,還讓黎庶享受到了實惠,實在是一舉兩得。”

  “實惠?”劉預笑著看著他。

  “對啊,臣聽說,今日東市發賣女奴,最低才是五百錢,不過一支羊的價錢啊。”荀邃說道。

  “哈哈哈,五百錢,那可僅僅就是起賣價。”劉預笑道。

  “起賣價?“

  “不錯,就是起賣價,朕搞得這一套,可是叫做拍賣。”

  “拍賣?”

  “就是起始一個低價,然后逐步引誘眾人價錢,最后是價高者得。”

  “啊,那這樣的話,如果都是沒有人加錢,那豈不是就要得不償失。”

  “怎么可能,這些人都是沖著女人去的,而且這些女子都是模樣標致,精心挑選出來的,絕對可以引爆眾人的錢袋子。”

  “陛下,若是這樣,那可就少不了大賺一場了吧。”

  荀邃輕聲說道。

  如今的大漢朝廷中,可不比諱言金錢。

  特別是對著皇帝劉預,更是明明白白的跟臣子們談錢談封爵。

  “那是當然,朕在鄴城營造的錢,最少要從這些人身上賺到一半。”

  劉預一邊說著,一邊得意的望向了東市的方向。

  平常的黎民百姓,可沒有什么多余的錢財去買女奴。

  凡是敢去開價的人,幾乎全都是富貴人家。

  以周圍蠻夷附庸的女人,來賺取中原。

  “既然如此,那就下令,征發贅婿、胡奴籍貫者去充軍,提前期限,省的一些人不甘愿。”劉預緩緩的說道。

  萬惡的社會,把平等人分成三六九等,就是為了需要收割的時候能從容不迫。

  如今為了補充兵員,地位最低的刑徒囚犯已經是不夠了,那自然就是要征發地位也很低的贅婿、胡奴等人了。

  一回到城中之后,崔悅就立刻領命去布置了。

  而劉預一進回到宮中,就遇到了早已經等得有些焦急的公孫盛和荀邃。

  “二位,有何急事?”劉預問道。

  “陛下,現在有兩件大事啊!”公孫盛焦急的說道。

  “哪兩件事?”劉預接著問。

  “其一,就是益州的戰事!”

  “益州的戰事,難道有什么險情?”劉預立刻就是心中一慌。

  他對于益州易守難攻,可是有充分了解的。

  所以,劉預也沒有逼迫郗鑒、茍晞二人急切進兵,只要穩扎穩打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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