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馬740在這個時代行駛在小縣城的大街上,跟十幾年后大牛炸街太古里的回頭率一樣一樣的。
“把前面的車撞翻!”
“啊?什么?我不敢!”
“不敢?那你還不踩剎車?”
付鑫瀚的腸子都要悔青了,米娜就算是個稀有人才,可她還是個女司機啊!
女司機可是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物種,付鑫瀚把這最重要的一點忽略了。
車倒是穩穩的停在了,米娜很不服氣,“這么好的車,我著急踩剎車干嘛?你真以為我不會開啊?”
付鑫瀚輕撫著自己的前胸,煞白的臉龐恢復了一絲血色后,耐心的說道,“道路千萬條,安全第一條,行車不規范,親人兩行淚!
車再好,剎車再靈,也要留夠充足的制動空間,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追尾的不是瞌睡了,就是過于自信車輛性能和駕駛技術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以后不會了。”
其實,付鑫瀚完全沒必要用這樣過激的方式提醒米娜,可他忍不住,早上一起床,他心里就有一股邪火,昨晚被冤枉的太慘了,還百口莫辯,借這機會,不但糾正了米娜的開車壞習慣,順便出了口惡氣。
有車有米娜,向公交Say goodbye!
不多時,一中的大門在晨輝中呈現在了付鑫瀚的眼前。
可恰在此時,一輛黑色桑塔納突然前插并線,盡管米娜反應迅速踩了剎車,可仍沒有避免740的前保險杠被輕微刮傷。
事發地點是一中門前的紅綠燈路口,此時又是學生上學的高峰期,幾乎每天都會有交警在此執勤。
米娜雖然下意識的踩了剎車,卻依舊驚魂未定,驚呆在駕駛座上,付鑫瀚倒是發現前面的違章車輛似有不管不顧駕車逃逸的趨勢,當即探頭出了車窗大喊,“交警叔叔,這車違章剮蹭了想逃!”
其實不用付鑫瀚提醒,交警早已注意到了這輛在實線處并線左拐的桑塔納.
“嘟嚕嚕,嘟嚕嚕...”警哨聲響起,黑色桑塔納被攔了下來。
車上下來一位梳著大背頭戴著墨鏡的胖碩中年,理直氣壯的質問道:“警察同志,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皮膚黝黑的交警掃了一眼桑塔納的車牌,沉聲說道:“這位同志,你剛才實線處并線,擾亂后方車輛正常行駛,已觸犯交規,請出示您的駕駛證和行駛證!”
“這點破事也需要小題大做?今天可是我兒子的摸底考試,不能遲到了,你睜只眼閉只眼算了,來來來,交警同志抽根煙,這可是進口的好煙吶!”中年男人心中頗為不忿,卻也不想太耽誤時間,便僵著臉拉起了關系。
“某些人真以為天底下的路都是他家的一樣,想按喇叭按喇叭,想怎么開就怎么開!
你也別白費功夫了,你走不了啦!”
說話的自然是付鑫瀚,當他看清了下車之人時,就已決定了今天的事不能善了。
大背頭的中年人剛剛壓制下來的急躁脾氣瞬間找到了宣泄口。
“誰家的孩子有人養沒人教?這輪得到你插嘴?”
“胖子,我第一次警告你,說話注意點!
警察同志,我們的車被擦傷了,需要對方聯系保險公司定責,如果對方沒有商業險的話,他今天走不了!”付鑫瀚回懟一句中年人后,便客氣的向警察同志點了下頭,以示尊敬。
“不就擦傷了么,老子有的是錢,給你錢不就完事了么!耽誤了我兒子考試,看我饒得了你!”中年男人要不是礙于交警在一旁,怕是就是上手了。
“爸,他就是付鑫瀚,就是他在學校欺負我的,爸你今天可得給我出氣!”說話的人付鑫瀚很熟悉,長的高高胖胖,與他一起下車的還有歐陽蕙。
歐陽蕙雖然沒說話,可她的臉猶如畫了殮妝一樣難看。
“是你小子,我就說怎么這么倒霉呢!原來是你這喪門星...”曹俊杰的父親剛把話說了一半,直接被米娜打斷了。
“真是什么廢物老子教什么廢物兒子!老鼠的孩子天生會打洞!!
你兒子就算準時到了考場,又能考出什么成績?與其著急的丟人現眼,先把眼前的事解決了!
你今天說的所有話,我全給你記下了,帳咱慢慢算!
我師父當初只開除你,真是便宜了你,對偷雞摸狗貪贓枉法的人真不該仁慈,監獄才是你該去的地方!”
對于眼前這個胖子,米娜可比付鑫瀚更為熟悉,她還在上大學的時候,曾在師父的安排下在集團實習,當時的曹旺財在鞋廠利用職務之便,不但將鞋廠的重要渠道信息販賣于競爭對手,還偽造了鞋廠的貨車事故,借機侵吞公司財產。
這件事如果不是僅以開除曹旺財而結束的話,他怕是早就坐牢了。
“你少在這血口噴人!小心我告你誹謗!”曹旺財的這句話一開口,任誰都能看的出來他心虛了。
交警同志一看雙方這架勢可不得了,本是簡單的交通事故,再繼續下去,怕是能牽扯出大案要案了。
“你們雙方別吵了!
你,說你呢?趕快聯系保險公司,你是全責!
不要耽誤大家的時間,還有你兒子的時間,剛才不是還說你兒子著急考試嗎?”
曹旺財恨的牙根直癢癢,當這么多人的面,自己的老底被這婆娘揭發了出來,暴打對方的心都有了。
“哼,沒買全險!
老子有的是錢,直接賠你!
我兒子著急考試,今天不跟你計較,等這事完了,你等著!”
米娜和付鑫瀚聞言后,面面相覷,對方沒保險?
“曹旺財,你聽好了!
我這可是剛提的最新款寶馬740i,純進口的,申圳可沒有專門的維修網點,你怎么賠?
何況....這車售價九十四萬,車漆和保險杠都是進口的,你有辦法給我恢復原樣嗎?”
“轟”
米娜剛說到這里,四周的圍觀眾人掀起了軒然大波。
“我的天老爺!一輛車九十四萬啊,九十四萬都能在広州買套房啦!”
“就是就是,這一男一女什么人吶?開著一套房上街?”
“這對小年輕我沒見過,可這曹旺財可不是個一般人物,聽說前幾年在江南皮鞋廠時就是個混世魔王,后來被付大炮給開了!
這不,才過兩年就靠倒賣高仿品牌服飾又發了!”吃瓜群眾中的王者瞅準時機見縫插針道。
“付大炮又是誰?”吃瓜群眾中的青銅一臉好奇的追問。
“付大炮都不知道?昌海集團的老板,曾經的梅州首富!”
形形色色的吃瓜群眾積極的烘托著現場氣氛,有不恥下問的,有無私解惑的。
人群中央的唇槍舌戰仍在繼續。
“不如這樣,你沒辦法賠,那我就把車賣給你如何?”付鑫瀚邊說著,邊走到了曹俊杰和他父親身前,一臉蔑視的繼續說道:“曹俊杰,你爸買的起嗎?我真好奇,你的優越感是從何而來的?你胖你就可以喘嗎?”
曹俊杰的臉漲的通紅,額頭冒著豆大的汗珠,他曾給付鑫瀚說過的話,在此刻被原封不動的施加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還不算完,付鑫瀚眼中的蔑視之意愈加肆無忌憚,他直勾勾的盯著曹俊杰,一只手指著曹旺財,“今天這事處理的讓我不滿意的話,以后在學校,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直到你轉學!今天我讓你爸作證!”
付鑫瀚如此囂張,一點也不擔心曹旺財會狗急跳墻的動起手來,相反,他倒是希望曹旺財動手,自己說的話也有刺激對方的用意。
這種情況下,只要曹旺財敢動手,那么自己完全可以借機將事態擴大,繼而告訴警察叔叔,當日自己遇襲的幕后主謀就是他曹旺財,此人有作案動機,也有暴力傾向,實乃最佳兇手。
先不管到底是不是他,警察自然會調查,自己也可以趁機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如果重生了還做不到比惡人更惡的話,簡直就是浪費寶貴的重生名額。
“哇嗚嗚”
曹俊杰被嚇哭了,撲到了父親的臂彎里抹起了眼淚,曹俊杰的這一撲也擋住了曹旺財那即將揮起的拳頭。
付鑫瀚冷漠的掃了一眼父子兩人,眼見陰謀泡湯,冷哼一聲后,對著米娜說道:“我先去學校了,剩這幾步路,我自己走過去!我現在給廠里打電話,讓派幾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子過來!”
米娜明白付鑫瀚的意思,點了下頭后冷聲道,“不用,量他也沒這膽子!”
“誒...那不行!狗急還跳墻呢,沒聽人家叫旺財么!”
“噗嗤”米娜的冷臉瞬間笑成了花,付鑫瀚這嘴太毒了。
按北方話說,曹旺財是個十足的混不吝,否則也不會在江南皮鞋廠干出了那等子事。
這時候的曹旺財已經不想著罵人了,只有狠狠的將自己的拳頭砸在對方的臉上,才能舒緩自己就要氣炸的肺腑。
曹俊杰被他沒命的甩到了一旁,掄起臂膀就要動手的時候,歐陽蕙擋在了他的面前,“冷靜!這么多人,交警也在,難道你也想進去?我姐已經在里面二年了,好不容易快熬出來了,你再進去了,讓俊杰怎么辦?”
“呼..呼..呼!”曹旺財的雙眼中布滿了血絲,牙齦都被咬出了血來,可無論他如何憤怒,在聽了歐陽蕙的話后,仍停止了過激的舉動。
米娜冷漠的看著眼前的三人,沒有顯出絲毫怯意,如果對方沒有這一而再,再而三的過分舉動,雙方的矛盾不至于如此。
當初,師父處理曹旺財的方式方法已為自己做了表態,曹旺財夫妻兩都是江南皮鞋廠的老員工,一個是工廠財務,一個是銷售部長。
在一次查賬中,歐陽蘭被發現了問題,隨后揪出了夫妻倆合謀侵吞公司財產的事件,曹旺財犯的事固然嚴重,可歐陽蘭作為財務人員做假賬挪用公款的罪名,已經不能用開除來息事寧人了,在公安部門介入后,歐陽蘭被判了三年。
付昌海考慮到,如果繼續深究曹旺財的責任,怕是兩口子要都進去,他們的孩子會無人照顧,因此,開除曹旺財也是放他一馬。
可人就是這樣復雜,米娜也很難說師父的決定是對是錯。
付鑫瀚之所以如此羞辱曹俊杰,其實也本著一個目的,對方是個孩子,與其讓他這樣乖張驕縱下去,不如將他打擊的唯唯諾諾,好歹后者不會輕易闖禍。
一中的模擬考試為期一天,早上語數,下午是外語和小綜合。
四門考試,無一例外,付鑫瀚都是考場內第一個交卷的。
付鑫瀚有一個感覺,自己重生后,再次面對著前一世把自己難的直撓頭的各科考題,有一種霍然開朗的感覺。當自己溫習過基礎知識點后,答題解題是信手拈來。
至于為何這樣,他沒有深究,只是想起了前一世常看的某一類斗音小視頻,學渣老爸輔導孩子的時候往往會秒變學霸。
而視頻下方被點贊最多的留言便是,“自己小時候不會的題,到三四十歲時會忽感很簡單!有沒有和我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