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就說來話長了。”
陳一豪嘆了一口氣，看向前方，眼神復雜，隨即娓娓道來。
“當年，世界卡化危機沒多久，我和我的兩位兄弟，乘船到處游歷探險，其中也得了不少資源。
“有一次在海上，陷入一片奇怪的磁場中，迷路了，然后我們被風暴卷入了一個地方。”
“是這里”蘇航不由問道。
陳一豪搖了搖頭。
蘇航挑眉：“不是，那與這里有什么聯系。”
陳一豪道：“我們在那個地方，得到了那枚令牌，然后就被傳送到了這里。
“也就是鮫人族的祭壇之地。”
說著，陳一豪語氣沉重，便又嘆了一口氣，蘇航見此眼神微閃，也知道他大概要說什么了。
“所以，你們在這里，遇到了那個鮫人族族長。”蘇航說道，不是疑問的語氣，而是肯定，這是顯而易見的事情了。
“是的。”陳一豪道。
他下意識想要再拿出掛著的珍珠戒指，手伸了空，才猛地想起，已經在之前亞鏵的動手后碎了。
陳一豪手一僵，隨即扯出苦澀的笑容，眼神復雜，又有些憤懣和不甘，以及濃濃的內疚和自責。
蘇航也是有些疑惑，既然遇到了亞鏵，以亞鏵的實力，他又何以好好的活著走了出去。
“那…”蘇航正準備問出口，陳一豪似是知道他要問什么，便直接聲回答。
“呵…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能夠活著回來…因為，是他們兩個，拼死攔住了，為我贏得了一線生機。
“大哥，三弟，他們犧牲了自己，讓我一個人逃命。”
陳一豪說著，淚不由又流了下來，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當年，他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而無能為力。
他甚至不能和他們一起死。
“當時本來已經開啟了離開的通道，但僅僅是進入通道的，那么一點點時間都不夠。
“大哥把他推了進去，他們就擋在了我面前。
“我真是沒用…我甚至不敢回來報仇…”
陳一豪忍不住伸手捂臉，抹去淚水，深深吸了一口氣，嘴角又勾出似凄涼似嘲諷的笑容。
“然而我現在又回到了這里，而且再次遇到了那鮫人，說什么也活不下去了吧。
“當年兄弟拼死拼活救了我，結果我又栽在了這里，還真是可笑。
“這樣也好，我可以和他們死在一起，永遠陪著他們了。”
蘇航見此，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似乎說什么也沒有用，也就放棄。
蘇航打量著周圍，看看有什么尸骨。
不過心底覺得，應該不會有了。
這么多年已經過去了，就算有尸骨，這里是鮫人族的領地，還是最重要的祭壇，也不會容許有人類的尸骨存在，說不定，連渣都不剩了。
當然蘇航不會對陳一豪，把這個猜測說出來，不然更扎心了。
倒是亞鏵，他肯定也是進來了，但是為什么不現身。
蘇航覺得，現在他和陳一豪的一舉一動，都掌握在亞鏵的視線中，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陳一豪又默默傷心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而兩人已經走到了那巨大的鮫人雕像下面。
倒著的雕像，頭下面的“天空”同樣是一片空蕩蕩，除了雕像，什么都沒有。
蘇航仰頭看了看，估測著，這雕像距離腳下天空，大概也有十幾米高。
不過他和陳一豪現在的實力，都還不能做到凌空飛行，當然也觸摸不了那雕像。
當然，如果蘇航借助熵之結晶的力量的話，也是可以飛起來的，但蘇航是瘋了才動用熵之結晶僅僅只為了飛。
而且現在動用熵之結晶，估計承受不了其后面的法則反噬之力。
再說了風幻石說過會保他的，它可以任意傳送，打不過就跑，大不了直接將他帶走就行。
此時湊近了些，再看上面的鮫人雕像，絕美的面容上，神情顯得有些嚴肅，皺著眉，雙目顯得有些滄桑和悲哀。
一股甚至比身旁陳一豪更加悲傷的氣氛，瞬間就感染了過來，
陳一豪一靠近這里，本來剛剛緩口氣，現在又悲傷了起來，眼淚不要錢似的嘩嘩流下。
蘇航倒是沒有多大感覺，轉頭看著陳一豪，發現他的眼神又空洞茫然了起來，不由心中一凜，莫不是又陷入了幻境。
當下蘇航推了推陳一豪，想要把他喚醒，但是沒有作用。
畢竟只有他們兩個人類，兩人現在暫時算作同伴，剛剛還跟他坦誠相告，蘇航自然不想他有事。
只好叫了聲風幻石：“風幻石，把他從幻境中解除一下吧。”
風幻石倒是有些無所謂：“何必管他，他已經沒什么價值了，我已經讀過了他全部的記憶。”
蘇航一愣，隨即不由皺眉，想到一事。
“你不是說過，變成二維狀態，不能再讀取記憶了么。”
風幻石：“我什么時候說過，你記錯了，只是現在的狀態，會削弱我的實力，只是很多事，要比以前更費力了一些而已。”
蘇航面容不由微微一黑，自從他的記憶力好起來后，又恢復了以前過目不忘的水平，所以絕對不可能記錯。
倒是這個風幻石，這么說，之前是不是逗他的，他記得它說過，變成這樣，也不能讀取他的記憶了。
蘇航嘆了口氣，從開始到現在，風幻石從來都是對它有所保留的。
它有自己的意識和靈魂，這是它的自由。
不能指望那樣強大的存在，對他掏心掏肺毫無保留。
而且風幻石對于其他人，完全是無所謂的態度，甚至可以說是冷酷無情，而且它本來就是石頭，別的生命的死活與它何干。
蘇航有時候懷疑，哪怕地球就在它面前毀滅了，它的內心也不會有一點波動。
蘇航原本對它便沒太高的指望，此時便也沒有多氣惱，只是說完全不介意也是假的。
“不過，我這個狀態，因為是你把我降維的，確實讀不了你的記憶和想法。
“讀別人的，我還很費勁，要不是看這個人有點用，我還不會浪費自己的能量讀他的記憶。”
似是感覺蘇航心情不是很好，接著道，它對于蘇航的心情還是比較照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