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思南幾乎氣瘋了,說道:“好呀!竟敢毆打朝廷命官,你們目無王法了嗎?”
李天華道:“其實為你好!身為朝廷命官,應該注意儀容,瞧瞧你,一邊臉腫得像豬頭,多難看呀!現在好多了,兩邊都像豬頭,你可以和人說,是打腫充胖的。”
杜思南喝道:“反了!反了!給本官拿下,出了問題本官負責。”他這么一下令,那幾個錦衣衛想動又不敢動,很是為難。
這時錦衣衛負責人,指揮僉事孫云鶴趕至,他是這次使團的領隊武官。
李天華道:“原來是小孫子呀!抱上那一路粗腿,當上錦衣衛上堂長官了。”
孫云鶴笑嘻嘻道:”喲!這不是李大人嗎?什么上堂長官呀!還不是您老部下?相請不如偶遇,等上了船,請你喝老酒,板著臉干什么?不吱聲當你答應了。”
李天華道:“現在的錦衣衛越來越掉價了,堂堂天子親軍,居然讓鴻盧寺的小吏主使,幸虧早就不干了,否則這臉丟大了。”
孫云鶴笑嘻嘻的道:“多大點事呢?你你你,那么喜歡抱人家的粗腿,錦衣衛這小廟,容不下你們這等大神,滾蛋!讓爺看見一次打一次!”
幾個錦衣衛臉色大變,連連求饒,孫云鶴的幾個親衛,直接上前,剝了官服,卸了繡春刀,腰牌,不理對方求饒直接趕了出去,杜思南臉漲得像死豬肝,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孫云鶴道:“李大人!可是有興趣喝酒了!順便商量一下路線的問題。”
李天華道:“必須是老酒!”
他們這次的使團有上千人,他們很趕,連夜趕往天津港,不是坐馬車就是騎馬,計劃抵達天津港之后,分乘四艘大船,前往南洋,有一支水師艦隊為他們護航,掛上了米家的旗號,應該不會被南洋軍艦隊攻擊。
抵達新家坡后,他們將與信王匯合,再決定人質怎么使用,他們當然不會把米家人交出,而是當作人質和籌碼,盡量的利益最大化。
所以安保是重中之重,為了防止讓南洋軍搶人,他們決定人質分坐四艘船,讓對方無法搶人,李逢春是文官,不懂這一些,便讓同行的錦衣衛指揮僉事孫云鶴負責,孫云鶴是這方面的老手,應付這些,小萊一碟。
至于米府的幾十個侍衛,他們只有隨身的佩刀,僅僅自保,但是錦衣衛們卻是配備了火槍,弓弩等,還人人佩甲,根本不怕這幾十號人。
當日確認米柱死訊,朱由儉和孫承宗等立即組成使節團,連夜南下。
使節團以朱由儉和孫承宗為首,軍事指揮官為老將戚金,他還從皇家軍總參謀部拉來了一批軍官前往,分別從皇家衛隊和皇家軍各調一個團,共計六千人左右,他們全副武裝在天津港上船,然后南下,坐船的好處是可以日夜趕路,騎馬南下雖然快,但晚上必須休息,人馬困乏,最后是差不多的。
他們坐船,二十多條船,運載了六千多人,當然,信王朱由儉他們坐的是大型福船,體積龐大,裝修豪華,在里面相當舒適,而普通官兵的船則是普通船只,密密麻麻,擠滿了人,又窄又悶,不過現在是風季,他們乘風破浪,快速南下,在東南沿海,他們是安全的,沒有問題的,在抵達廣東后,他們在廣州碼頭進行暫時休息,補充了足夠的淡水和食物后,繼續出發。
這一次,由廣東水師進行護送,廣東水師有三艘二千料大船和十二艘千料船組成,他們己更換上新的大炮,戰斗方式也己取消了接舷戰,直接的使用炮戰。
他們三十多條船,浩浩蕩蕩穿越南海,向新家坡進發,這些人進入海洋之后,方知大海之上,他們三十多條船看起來浩浩蕩蕩,其實不海面上一浮萍,在一望無邊的海上航行,朱由儉他們這些旱鴨子們,最怕就是迷失方向,永遠在海上航行。
領航員解釋道:“我們有羅盤和六分儀,白天有太陽,晚上有天星,不會迷路的,十二天之后,我們會抵達新家坡,那里是建設中的大型城市。”
“新家坡很大嗎?”在朱由儉眼里,新家坡,既然能叫坡,就與十里坡、牛家坡等相提并論,只有文萊、馬六甲、大城、巴達維亞、泗水、班達齊亞這些城市,才是大城市。
領航員道:“它是小人看見過的最大的港口城市,計劃用地六百多平方公里,總督府、五角大樓、白宮等大型建筑正在興起,還會有越來越多這樣的建筑。”
“六百多里的城市!”朱由儉驚嘆,說道:“這位伯爵大人藏有一手呀!李公公,你說是不是?”
旁邊一個叫李足華的太監道:“正是!”這太監當年曾當過楊如花伴嫁,想對米柱作威作福,讓米柱趕回了浣衣房,后來得貴人指點巴結上了五皇子,成為親信,他是慫恿朱由儉奪米柱南洋產業的主要支持者。
領航員不知這些高層秘密,只知一樣東西,興奮道:“是呀!一旦建成,將是世界上的超級城市,巴黎、倫墩、伊斯坦布爾、波斯、德里遠遠不如。”
他們航行了幾天之后,遇上了南洋軍巡邏船,對方聽聞了來意,知道了來使身份,肅然起敬:“請允許我們為親王殿下開路。”
接著他們由南洋軍巡邏船領航,繼續南行,朱由儉注意到了一點:“他們沒有使用我大明的日月旗。”
領航員道:“南洋軍以前的旗幟很多,但現在只有藍色的槍錘旗。”
朱由儉冷哼一聲,表示了不滿,這些人心存異志呀。
他們南行了兩天,領航員發現了不妥,說道:“不妥!我們偏離了航道,這不是前往新家坡的航線,這是去婆羅洲的航線。”
孫承宗和戚金等覺得不妥了,孫承宗下令道:“不用他們領路,我們自己調整航線。”
不過為時己晚,他們后面前面都出現了一支龐大艦隊,這些戰艦,以二千料大艦為主,還有傳聞中的五千料大艦。
對方傳來了旗語,命令他們投降,否則無情擊沉。
孫承宗道:“不好!中計了!”
朱由儉一片驚慌,連忙問道:“發生了什么事?發生了什么事?”
對方再一次傳來了旗語:“立即投降!否則擊沉。”
廣東水師總兵吳橋勇道:“不好了,我們中了南洋軍海軍的埋伏,他們要求我們投降,否則擊沉。”
朱由校又驚又怒,說道:“孤王乃大明信王,當今天子御弟,朝廷特使,代表朝廷,他們敢開炮,就是和皇帝陛下、大明朝廷作對,這是要誅九族…。”
他的話有點多,還沒有說完,對方就開始開炮了,炮擊掀起巨大水柱讓他們驚慌不己,當然,首輪炮擊是為了測距和定位,就像弓箭手們的首輪試射。
孫承宗冷靜的道:“吳總兵,我們有多大的勝算?”
吳橋勇苦笑道:“那里有什么勝算?我們會在一個時辰之內被全部擊沉,對方軍艦太多了,火力太強大了,我們根本不是對手,想活命投降是唯一的做法。“
朱由儉道:“你這水師總兵就是這么當的?”
吳橋勇道:“水師有一半時間被拖欠軍響,即使到位也只有六成,最新的戰艦也使用了十年,二千料戰艦和紅衣大炮是購買南洋淘汰下來的二手艦,如果交戰,必敗無疑。”
連指揮都這么說了,手下的人更是腿肚子打顫,剛才還持著是朝廷特使,趾高氣揚,但是南洋軍一來,幾乎是秒慫,己經有些船只降下了風帆,早早升起了白旗,就是怕南洋軍錯殺了好人。
孫承宗審度時勢,說道:“投降吧!本官就不信,他們敢加害朝廷特使。”他隱約覺得,他們好像是中計了,掉進了對方的陷井之中。
朱由儉怒道:“不戰而降,有這么丟人嗎?”
孫承宗道:“我們中了埋伏,戰斗一響,火炮無眼,就無法保證信王的安全,難道南洋軍的人已收到消息,開始暴亂?”
他們宣布投降,對方一邊用大炮進行監視,一邊派出船只劃過來,解除了他們的武裝,戰艦上的炮彈火藥被取走,運兵船上的火槍彈藥,也被一一取走,他們算是被解除了武裝,連朱由儉的旗艦也不例外,對方派人上來,收繳了他們的武器。
朱由儉怒道:“你們知道孤王是誰嗎?這是對大明朝廷和皇帝陛下的冒犯,這是戰爭。”
對方上來的是一個少校,對方冷冷道:“你們對最高統帥所作所為,就是戰爭。”
孫承宗打了一個突,說道:“你這話什么意思?本座乃大明戶部尚書、東閣大學士、內閣次輔孫承宗,奉朝廷命令,對南洋軍的十幾位官員進行冊封,圣旨在此?”
少校道:〞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南洋軍不需要你們的冊封,這毫無意義,諸位請吧?新家坡有位大人物想見你們。”
孫承宗道:“誰?”
少校道:“見了你就會知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