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攻下羅甸王府,讓之成為自己的府邸,安忠下令,不得使用大炮,不得使用大型攻擊設備,連火箭都不允許使用,因為這里是木質建筑為主,一旦起火了,就怕難以救火,燒成白地。
明軍退出,討逆軍負責主攻,他們從四面八方圍上,展開攻擊。
因為攻打的是水西討逆軍,水西兵們沒有什么僥幸心理,直接的拼了,雙方一開始就打得十分激烈,討逆軍廢了極大的損失,將近一個時辰才攻下外圍城墻。
初戰不利,這讓安忠十分氣憤,就怕亓詩教找到了借口,他親自前來督戰,斬殺了幾個作戰不力的軍官,指揮軍隊,再次展開進攻。
誰知這時一枝冷箭射來,正中面門,安忠落馬身死,討逆軍為之大亂“安忠大統領死了!”
水西兵乘機發動反攻,將討逆軍趕出城墻之外,奪回了失地。
安忠當場戰死,討逆軍士氣十分低落,亓詩教命令孔德興暫代討逆軍統領一職,由他負責指揮進攻。
“飯桶!垃圾!廢物!”皇家衛隊第一鎮總兵、暫代討逆軍統領孔德興大怒,在大帳中痛斥諸將,將他們罵得狗血淋頭。
孔德興道“按大明律!臨陣失其主將者,全隊皆斬,爾等作戰不力,居然讓叛軍以冷箭射殺安大統領,按律全隊斬首,今日血的恥辱,必須用血流清,限兩個時辰,攻下城府,逾時不達者,全部斬首!”
一將領抗言道〞不準使用大炮,不準使用大型攻城設備,連火箭都不允許使用,這仗怎么打?”
孔德興道“本將打仗,沒有這么多臭規矩,本將只要城市,怎么打是你們的事,逾期不下,全部斬首,由皇家衛隊打。”
眾將道“喏!”有了將軍授權,又受制于軍令,激憤于大統領之死,他們一怒之下直接用大炮轟,然后派出三千名弓箭手,往城中發射火箭,這一次進政,沒有任何限制,可以使用一切必要的手段攻下其城。
炮聲隆隆,城中大火沖天,慘叫聲四起,喊殺聲響起,討逆如潮水般涌出,殺入城中。
米柱嘆道“可惜了這么大一座羅甸王府,安位宣慰使大人一定非常失望。
亓詩教道“這有什么辦法?安忠大人倒是仁義,卻是落得當場身死的下場。婦人之仁,反受其殃!”
米柱道“如此雄偉一夜王府,毀于戰火之中,確是令人婉惜不己,這全是安千秋之過,負隅頑抗,拉上全城人賠葬,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亓詩教道“好一句人間正道是滄桑,大人有悲天憐人之心,滄海桑田,羅甸王府既毀,會有新的城市在此崛起,不變的,是養育這一方人的青山綠水。”
有了大炮又大舉放火,討逆軍作戰毫無限制,他們根本不乎什么九層八院,直接放火燒,直接用大炮轟,水西兵根本擋不住,也守不住,節節敗退,討逆軍獸性大發,根本不管什么軍兵平民,見人就殺,王府成為了一片火海。
安斯大為驚恐,約定好的三天,就是今天,說好的十萬鬼兵呢?他顧不得這么多了,他沖上八層殿,打開安千秋閉關之室,他想告訴大長老,現在是最危急之時了,如果有什么大招,這就使出來,再這么下去,水西兵就死光了。
但是打開閉關室,那里有什么人?里面什么也沒有,安斯失魂落魄的走了出來,對滿臉希望的士兵們道“大長老跑了,大伙自尋生路去吧?”
所有的人如墜冰窟,自尋生路?現在?
現在烈火焚城,外有十萬如狼似虎的官軍,趕盡殺絕的討逆軍,怎么自尋生路?
明軍大營中的米柱又在感嘆“城中應該有不少的古董珍玩,如此燒了,真心的可惜,這應該值不少錢。”
亓詩教則是輕了一口氣,表情輕松,羅甸王府被攻陷,盤踞水內一千四百年的安氏受到徹底致命的打擊,這一場原計劃之中曠日持久的大戰,兩個月內被平定,這樣巨大的成功,是誰也始料不及的。
這一場大仗,是真的誰也始料不及,怎么說呢?始于四川永寧土司奢祟明之亂,現在奢祟明還活著,在永寧茍延殘喘,反是另外兩位被無意扯進的水東宋氏,水西安氏被團滅了,正主還沒滅,配戲的全死了。
而且水東水西的歷史更加悠久,力量更大,但卻是最先完蛋,水西水東既完,永寧奢祟明也是死路一條,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了。
想起如此強大的土司王朝在自已手中團滅,他這是充滿了自豪,作為這一次平亂的總督,他注定名聞天下,震朝朝野。
探子不絕來報,主要是報孔德興部的攻擊進展,他們己攻占大校場,不過此時來報“叛軍主將安斯要求投降!”
在這最后關頭,要求投降,這很正常,沒有幾個人有真正的勇氣,頑抗至死為止。
亓詩教道“投降可以,必須交出安千秋。”
探子道“對方說安千秋三天前己逃跑了!”
握草!攻陷大方的兩大意義,殺死或生擒安千秋,摧毀叛軍最后希望,讓安千秋逃了,后患無窮,會讓這一次的勝利失色不少?
米柱道“逃了!三天前!”逃了三天,意味著追之不上了。
探子道“是的!”
米柱道“答應投降,有一個條件,由他們負責追殺安千秋,安千秋不死!他們死!”
探子領命而去。
黃尊素嘆道“終于打完了,現在救火還來得及!”大火才燒了一半,五層臺基以上的建筑還有許多。
米柱道“這么大的火,怎么去救?會燒死更多人的!停止進攻,撤出戰斗,人也撤出來,這大火任其自然燒吧?”
既然安千秋在逃,就必須斷絕他們的希望,將王府燒成白地,殺光對方的嫡系和支持者,徹底斷絕他們的希望,這一點,總督亓詩教也沒有異議,救火!笑話。
安斯被押至米柱駕前,他立即跪下,說道“犯將見過督辦大人!”
此時米柱大帳之中,侍衛林立,幾位主要的將領也在,秦良玉、孔德興、馬祥麟、秦拱明等都在。
米柱道“早辭了,本官現任東廠、錦衣衛提督。”
安斯立即道“見過提督大人。”
米柱道“為何頑冥不靈,抗拒朝廷大軍?”
安斯道“犯將是一個當兵的,當兵就必須聽令,今日歸降,只是為保存城中兵丁百姓之命,至于犯將死不足惜。”
米柱道“認識安千秋吧!”
安斯道“認識!”
米柱道“抓他來,由你負責。”
安斯道“犯將不會出賣大長老。”
米柱道“什么大長老,只是忽悠你們去死的神棍,留別人送死,自己卻溜了。”
安斯道“大長老這么做,必有他的愿因,不是我等可以猜測的。”
米柱道“你去挑選一些人手,捉他來,為了給你一些激勵,每天會殺大方城中一百人,直至安千秋歸案。”
安斯道“無恥!你們怎可如此!”
米柱道“怎么不可以,犯上作亂,全部殺了也就一句話的事,讓你們活著,必須有感恩之心,下去吧!”
水西大方城被攻下,意料中事,下一階段的工作是追捕安千秋,改土舊流,如果安千秋死了,一切就完美了,安千秋不死,叛軍始終是有念想,四裔大長老的幽靈依然飄蕩在水內的上空。
米柱也發下了懸賞令,全面的追捕通緝安千秋,他是帶來了不少錦衣衛密探,只是他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見過安千秋的人都沒有幾個,很難追的。
大火燒了一天一夜,曾經輝煌之極羅甸之國王府,水西尼人引以為豪的九層八院王都,成為了一片白地,只剩下一片白地。
戰后百廢待興,亓詩教上書請旨撤消水西宣慰使司,裁去宣慰使司的軍隊,在水西十一則溪之地改土歸流,改設為新的州府待朝廷賜名,轄八縣之地。
當然,上書的不止亓詩教一人,還有水西宣慰使安位及地方上的頭人鄉老們,他們仰慕王化,希望得沐皇恩,永享太平什么的。
米柱現在的任務是起出曹隨的寶藏,當他們在曹隨的指點下,他們指揮親衛隊將財寶挖出時,那堆積如山的財寶看得讓人眼花繚亂。
負責發掘的是米柱的錦衣衛、侍衛隊,還有孔德興親信的部隊二千五百多人,他們乘夜工作,封鎖了附近的幾座山。
亓詩教道“如此金山銀山,國庫都沒有這么多吧?”
米柱道“大明家大業大,國庫收入高支出也大,他們則更像貔貅,只吃不拉,金銀只有用起來,才有其價值和意義。這里的財寶,分成四份,一份上交國庫,一份上交內帑,一份用于支付這一次的軍費支出,一份用于獎勵三軍將士們,如此分配,大人可有異議。”
亓詩教道“非常合理,軍費的支出、三軍的犒賞,自會有一份詳細的明細出來。”
米柱似笑非笑說道“倒要看看,是誰往錦衣衛嘴里挖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