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無忌一身長衫,卓立在遠處的黃河邊上,用望遠鏡眺望,李剛卓立于他身邊。
李無忌冷笑道:“好戲才開始!”
李剛道:“官兵偷襲老營,真的不用通知他們?”
李無忌道:“不給點彩頭,官兵怎肯罷手?官兵不罷手,咱們怎么轉明為暗?”
李剛嘆道:“可惜了!”
李無忌道:“又不止這一處,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李剛道:“王爺!”
李無忌道:“王爺就是心軟,當日如肯聽本官的,來一場玄武門之變,天下早就是王爺的了,成大事者不能有婦人之仁。”
李剛道:“王爺何時在密室之中放了龍椅和袞冕?咱怎會不知?”
李無忌道:“想不到朱由校一個肥癡蠢鈍兒,其殺伐果斷處,遠在他老子之上,據本官所知,密室中除了機密文件,沒有龍椅和袞冕,王爺是一個講規矩的人,要不然有神宗皇帝的支持,皇位何至于落在朱常洛那短命鬼手上。”
李剛也嘆:“當日王爺若聽大人之言,斷不致此,今日被抄家降秩,全是咎由自取,王爺失勢,永無翻身的機會,我等愿唯大人馬首是瞻,誓死追隨。”
李無忌仰天道:“本官夜觀天相,發現紫微星勢弱,貪狼、破軍、七殺逼宮,大明氣數己盡,國祚不續就是這二十年間事,我等應潛伏起來,靜觀其變,做那捕蟬的螳螂。”
李剛道:“一切但憑大人安排。”
李無忌心道:“上策積蓄實力,靜觀其變,但老夫今年五十有三,二十年后,奪得天下又有何用?二十年太長,只長朝夕。”他說道:“我們走。”
李無忌心里得意:“老夫手里有無數個替身,小小米柱,那里有資格做老夫對手。”
在開封一見風聲不對,馬上讓替身上,他早就溜走,接手像沒頭蒼蠅的李剛他們,至于那一個挨打受刑的,一直是他的替身,他的氣度,不是任何一個替身可以裝出來的,但一個受刑的人,能有什么氣度?所有挨打受刑的人都狼狽如狗,誰人還有什么氣度?這個替身相當硬氣,一直不開口,一直至最后事不可違了,這才讓人鳩殺了他,免受更多的痛苦。
至于福王,原本是他實現理想的工具,現在他是發現,這個他認為有帝王命格的人,其實是慫貨,窩囊廢,他再也沒有機會當皇帝,李無忌棄之如敝履。
米柱不知道李無忌逃跑了,他只知道一點,對于這些人的追捕永不會停止,在祭奠完殉職將士后,他們的憮恤補償也提上了日程,他釆用的是沈陽衛陣亡將士的補償標準,然后家中后繼有人的,如兒子兄弟的,盡量安排襲職,他損失了這么多人,始終是要招兵的,與其招外人,不如用自己人,如李國安之子李易之,他就安排在身邊聽用,加以培訓,希望有一天成才。
這是一個長期的事,米柱可以慢慢的搞,現在他要急著結婚了。
這算是他第二次結婚,他與李暮有婚約,也處于同居狀態,但李暮是急著赴呂宋穩定局勢,所以沒有來得及娶過門,這也有李暮心有不甘之意,這一點米柱并在在乎,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現在與張嫣成親,既有機緣,也有巧合,一切順理成章,水到渠成。
只是現在處于災后重建之中,也折了這么多手大,他決定低調,沒有大搞特搞,他只是邀請了一些心腹手下,還有亓詩教、巡撫張續我、布政使武正隆、覃恩成、張社保,王欣信等,請的人不多,只是河南行省的權貴盡集于此了。
經過一天的突擊準備,薛、張兩家張燈結彩,披紅掛綠,弄得十分喜慶,錦衣衛將整個坊區進行封鎖,以保萬全。
他們就隔了一堵墻,為了方便溝通配合,他們在墻上開了月洞門,方便進出。
當然,正規的行動,還是必須走前門。
比如米柱迎親,走幾步就是張家了,硬是往另一個方向走,繞上一個街區從后面繞上來,多走二里之地。
娶妾是不用男主迎親的,一頂小轎抬進門即可,擺酒都有僭越之嫌。但取滕妾則不同,雖然沒有明確的禮儀標準,但是不高于迎娶正妻之禮,其它什么問題也沒有。
米柱出于對愛妾的尊重,他親自去迎接,以他的身份,即使不大搞特搞,光是亮出常規儀仗,足以隆重威風。
三品官的儀仗,非常的威風,足以令全城轟動,張府大有面子。
米柱來到張府門口,在侍從們的護衛之下,他來到了張府門口,張府立即吹響了迎親的嗩吶,燒起了三十萬響的鞭炮。
米柱在嗩吶聲和鞭炮聲中昂然步入了張府,張員外親自來迎,他笑客滿面,說道:“恭喜!恭喜!”
米柱這次沒有穿大紅狀元服,因為在這時代,服飾有嚴格的規定,服飾代表的是身份和權威,成親乃人生大喜時,最為風光時刻,所以才朝廷才會允許平民穿狀元服。
狀元服其實色朝服的一種,黃榜張貼之日,會于長安門外鼓樂奏聞舉子生員,并以順天府官用傘蓋儀從送狀元歸第,次日于禮部賜宴并結束后前往鴻臚寺學習禮儀,至第三日才會賜狀元朝服冠帶與進士寶鈔,及上表謝恩一事。
賜服(謝恩日)所賜狀元朝服,制式與官員朝服近同,但皆為緋色,只是此時狀元品級未定,所以不會有補子紋樣的出現。
至第四日于國子監孔廟拜先師行‘釋菜禮’時,禮服才會賜下,也才會定下狀元的品級,因為狀元大多會先入翰林院做修撰,所以默認是六品文職,因此使用的大多都是鷺鷥補。
六品官員是正官之始,余下七八九品多有雜官。而鷺鷥古稱絲禽體態優雅寓意吉祥,更難得的是飛行時天然有序。所以使用鷺鷥只是為了告誡這些六品官員,一不可殿前失儀,二則借喻百官班次。
米柱作為朝廷重臣之一,執掌廠衛,平時都是一身坐蟒袍,威風尊貴之極。
所以,米柱一身官服而來,威風有面子,他身邊盡是錦衣衛,高級軍官斗牛服,一般軍官飛魚服,比他威風的迎親隊伍,可能只有皇帝陛下了。
米柱向張員外道:“同喜!同喜!”
張員外道:“維新今天相當精神呀!”
米柱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呀!”張員外道:“大家都辛苦了,入席吃酒吧?”與米柱同來迎親的,都是他身邊的侍衛親兵,他們行了一個軍禮,應了一個喏,這才齊齊入席。
張員外道:“賢婿請!”
米柱也裝模作樣的道:“岳父大人請!”
張員外滿面春風,高踞首席的他,左顧右盼,豪氣自發,想不到我老張有今日的威風,誰不知老夫的女婿是澳州伯、廠衛提督,以后誰敢欺負我,誰敢不給我面子。
米柱看張員外的樣子,就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暗笑,這就讓你樂成這樣?如果送女兒去參加選秀,以張嫣的姿色,只怕己當上皇后,你也成為皇親國戚,官封太康伯了。
米柱滿上一杯,雙手捧上,說道:“岳父大人,小婿敬你一杯。”
以米柱的身份,在河南這地面,有誰能得他當眾敬酒的,張員外欣然的一飲而盡,說道:“賢婿看今天的場面如何?這彩禮小老分文未收,從打發做嫁妝了。”
米柱道:“這!寶珠的面子大了去了。”米柱奉承道。
張員外三杯下肚,確是飄飄然的,說道:“這個自然。”
在吃完酒席之后,吉時己到,在鞭炮聲中,張嫣一身粉色鳳裝,由喜娘扶著,由紅毯行至花轎,上演了一出三摧三請的戲碼,這才安坐轎中。
米柱估計轎夫們必須罵娘,就幾步的功夫,他們燒的鞭炮紙都飛到了新郎家,他們非得南轅北撤繞一個大圈子繞回來,這不是一般的坑爹,不過諒他們也不敢吱聲。
米柱的衛隊再次出發,護著新娘子花橋,回到了薛府,薛覺新夫婦在門口等著,他們笑容滿面的將迎親隊伍迎進門,當然少不了這鞭炮和嗩吶聲。
薛府的客人不多,只有十來桌客人,但都是省內權貴,自亓詩教、張續我以下,還在職的高官全部來了,許多沒有請貼的,也不請自來,但一律被錦衣衛擋駕,禮物卻是留了下來,堆滿了幾個房間。
大官兒在外地納妾,真不是什么稀罕事,這是斂財的不二法門,地方官員這禮送也不是,不送也不是,送禮吧人家又不請你,不請自來為惡客,熱臉往人家冷屁股上貼,不送又怕被惦記著,所以許多官兒和地方鄉紳那是送完禮即走。
米柱在薛府沒有大擺酒席,但是卻在城中各處粥廠開了流水席,大魚大肉敞開了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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