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衛們點起了燈籠,然后走了進去,將里面的蠟燭一一點亮,里面又是另外一番光景,里面是一個縮小版的中正殿。
只是在大殿之中,多了一張龍椅罷了,這龍椅與皇城的一模一樣,金色,十三條金龍。
許多人認為龍椅是金子做的,其實這把椅子的主要材質是木頭,但是這個木頭卻不是一般的木頭,而是紫檀木,在制作的時候,首先會使用紫檀木來制作框架,然后在里面用樺木來制作板心,還使用的金絲楠木來進行制作,在龍椅的周圍,還有13條金龍,這些金龍的雕刻也是非常的完美。
它造型非常的威武,還會使用各種寶石來進行裝飾,在上面還有無數的珍寶,其中包括金、瑪瑙等等,正式名稱為髹金雕龍木椅。
現在皇極殿中的龍椅,是嘉靖年間皇極殿大火,將一切燒了個精光,命高手匠人,重新做的。
龍椅是九五之尊、皇上御座的象征,自古以來,龍椅只有皇上能坐,一般人不能坐,也不敢坐。
龍椅隱含了第一把交椅的意思,坐龍椅就是指當皇帝,龍椅的設計考究,上雕刻有威武龍騰,飾以金漆,以顯示皇帝的尊貴和高尚的地位。
相傳魏征曾問過唐太宗:您知道為什么您是皇帝嗎唐太宗說了很多結果魏征都不認同,唐太宗就問魏征:那說你是為什么魏征說因為您坐在這把龍椅上。
其實很多人都不知道龍椅在歷代皇權中的象征是和玉璽具有等同地位的。
這里有雕一十三的椅子,這是嚴重的僭越,有不軌之心呀!
米柱冷笑道:“有龍椅有就應該有龍袍,搜!”
朱常洵臉色蒼白,他幾乎是站不住了,全靠田有信和旁邊的太監扶著,但這倆太監也是雙腿發抖,牙關打戰。
果然,錦衣衛在一旁的衣柜中找到了十二金龍袞冕服一襲。
袞服合稱為袞冕,是歷代最尊貴的禮服之一,本朝皇帝只用袞冕,廢除其余五冕,為十二旒冕十二章服,用于祭祀天地、宗廟、社稷、先農、冊拜、正旦、冬至、圣節等場合。朝鮮國王,皇太子及親王用九旒冕九章服、世子用八旒冕七章服、郡王用七旒冕五章服等。
皇帝的衣服,有袞冕服、皮弁服、武弁服、燕居服四種,龍袍只有皇帝可以穿。
在服飾上,皇帝御賜大臣的衣服中,圖案與龍差不多,只不過是由五爪變四爪,顏色不能為金和明黃色,這稱之為蟒袍,五爪十二金龍,只能皇帝穿,其它人穿是大不敬的謀逆之罪。
米柱看見了這些東西,知道這一趟不白走了,這貨居然如此愚蠢,在府中留下了這么要命的東西。
私造龍椅和龍袍,這是之謀逆之罪,可誅滅九族,特別是朱常洵以藩王身份行此事,更是罪加一等。
朱常洵幾乎昏過去,他顫聲道:“孤不知道這東西怎么在這里,是有人陷害孤王。”
米柱道:“立即密奏,東廠奉命督查福王對朝廷心懷怨恨,詛咒先帝一事,經查屬實,另在福王府中正殿地牢,發現髹金雕龍木椅一把,袞冕服一襲。”
書記官立即道:“喏!”
福王朱由校知道這意味著什么,渾身打戰,直接昏了過去。
坐龍椅穿龍袍,接受親信們朝拜,相當爽,這沖破禁忌的僭越,滿足了他內心的遺憾和虛榮,比玩女人爽多了,但是讓人發現,上報朝廷,這就悲劇了。
這可是足以滿門抄斬的大罪,(當然不可能誅滅九族,算九族的話,皇帝也得砍),大明歷代藩王,表面尊祟,其實是高危職業,約束藩王的規矩很多,隨便違反了那條,絕對吃不了兜著走,大明被削被囚的藩王可不少,太祖二十四房,能留到現在的,有幾個人?有多少被削了,多少撤藩了?
而這府中發現這違禁的東西,足以致命。
說好的密室巧奪天工,不會被人發現的呢?
說好的只按一個鈕,此地馬上化為火海,燒成灰塵的呢?然后灌入湖水,什么證據也不留下的呢?他不是叫人去按鈕,消毀證據的了嗎?人呢?干什么去了,不是在東廠圍城時就叫他們去按按鈕了的嗎?死那里去了?
朱由洵昏了過去,米柱可是沒有半分的憐憫和猶豫,他冷冷道:“第三團接掌王城防務,解除武裝,所有人等,一律不許進出,有違抗命令者,一律就地處決。”
第三團的指揮官秦冀明大聲道:“尊命!”
米柱這廠衛提督,是有先斬后奏的權力,擁有獨立調查權、審訊權、判決權,但只限于三品之下,三品以下官員,以東廠之橫,說拿就拿,說砍就砍,但是三品以上,就必須與朝廷、皇帝溝通了。
至于這藩王,就必須由皇帝和朝廷商議之后才可以裁決,這是一條線,不可以輕易的越過。
至此,米柱在半年前就開始的計劃,取得了最后的成功,為皇帝去了一心病,也是他放血治療的方式之一。
為了今天,他作了大量的準備工作和策劃,折了他極為欣賞的大將李國安,還折了二千多手下,讓米柱陷入極大的挫折和失敗之中。
當他以為一切將要失敗之時,他們的臥底傳回了絕密信息,在福王府里有這么一處要命的地方,足可以扳倒福王,這讓他們有了反敗為勝的機會。
只要扳倒了福王,砸了他這招牌和保護色,炸開大堤,襲擊河防營的事就好查了,砸開了烏龜殼,這烏龜就好對付了。
為什么沒有人去按按鈕,因為被臥底破壞了,米柱在接掌城市的同時,乘著對方一片混亂,派出了最精銳特種作戰小隊,潛入中正殿,控制這密室機關,指揮官是李天華,他們一共干掉了六個前去按按紐,準備破壞密室的人。
當年朱常洵造此物室,用于存放機密文件,就是看中了它這個一鍵銷毀功能,所以才會敢放這么要命的東西。
他富有之極,但心中一直有巨大的遺憾和不開心,這東西屁用也沒有,但唯一可活他心中遺憾。
誰知就是這么一樣東西,為他招來了大禍。
米柱的奏折,以八百里加急的方式,飛報入京,奏折送至京城,這己是傍晚時分,城皇大門己關,信使按例坐吊籃入皇城,奏折呈上,朱由校正在用膳,見奏折大怒,即召四大閣臣、六部尚書,各部門大佬馬上入宮奏對。
帝急召重臣,連夜入宮,動靜這么大,半個京城都驚動了。
魏忠賢看見米柱“暴露”了,立即派一內侍急足往伯爵府報信,他知道米柱消失的這些日子,伯爵府的米夫人和楊如花可是擔心死了,每日茶飯不思,以淚流臉,就像是失了一家子的主心骨一樣。
不過此事事關重大,又是米柱親自策劃的,為了保證他的安全,只有隱瞞,福王府在京城可是有相當多的眼線,只有瞞過這些眼線,米柱才可以保存實力,突然出手。
果不其然,己是掌燈時分,平時米府于此時用餐,但米夫人和楊如花卻是無心下咽,她們相互規勸,勸著勸著就相互抱頭痛哭,以淚流臉。
她們是聽到了京城的一些流言,這米柱只怕是不在人世了。
誰知,此時內侍來報,米伯爵平安無事,己率領大軍拿下了洛陽福王府。
楊如花臉上還有淚,不敢置信的道:“真的假的?”
內侍道:“千真萬確!米伯爵己有八百里加急奏折傳回,皇上正急召大臣入宮議事,皇上早知福藩狼子野心,派米伯爵前去鏟除,果不其然,福藩圖謀不軌,幸好米伯爵成功鏟除,消彌了一大禍,造福無數。”
米夫人和楊如花喜不自勝,楊如花道:“這該死的!嚇死老娘了!呸呸呸!阿娘,等維新回來了,本宮定當打他一頓,給阿娘出氣。”
米夫人漫天愁云盡去,她喜道:“阿彌佗佛,全靠菩薩保佑,只要維新無事歸來,老身別無所求,也不生氣。”
楊如花嚷道:“快把飯菜熱一熱,本宮餓了。”
皇帝連夜召幾位大臣入宮奏對,大臣們十分的擔憂。
朱由校將奏折交給首輔葉向高,葉向高一看,大驚怒道:“朝廷尊之以禮,福藩競敢如此?”
奏折傳閱至韓爌,他勃然大怒,喝道:“罪該萬死。”
朱由校道:“事己至此,朕也不再隱瞞,朕派米伯爵去河南,因為有密探急報,福王對朝廷心存怨恨,詛咒先皇,誰知維新剛到開封,就有人炸開黃河大堤,水淹河防營,維新若非有鐵衛拼死相救,早己葬身魚腹,這才有后面的計劃,以掩人耳目。”
鄒元標道:“此事實在是過于駭人聽聞了,米伯爵可有福藩指使人炸開黃河大堤的證據?”
朱由校道:“沒有!但兩者間有必然聯系,利高者疑,誰會這么喪心病狂,不顧一切?這可不是隨便一個人就可以做到,涉及巨大的人力物力。”